“我哥在一次战事中受伤,当时军中无人能医,一个老军医不知从哪寻来江蝶沐,江蝶沐还真的把哥哥的毒给解了,因此结缘。后来我哥不顾爹娘的反对还拒绝了先皇的赐婚,执意娶了江蝶沐。倒是过了一段静好岁月,只是后来,我被赐婚嫁给宋简之后,才发现一切远远不止我知道的那么简单。”
“什么不简单?”
“这又要从陌湘阮带着阿离曼嫁入沧澜说起,陌湘阮是南疆长公主又倍受圣恩,阿离曼自然也是受及皇恩,被赐给了宋简,成了二房夫人。我年轻,心气太高,怎么受得了。总是和他发脾气,总是给阿离曼气受。阿离曼倒是稳重的人,后来生了宋敏辰。我百般刁难,所以宋敏辰现在才会那么恨我。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甚至同意皇后也就是太后的话,为了不让阿离曼受宠,陷害陌湘阮。”
“什么?”
“可是没成功,倒是害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南宫玄熠,双目失明。而我见到了阿离曼后,也终于明白一件事。”
“你明白?”
“当时皇上爱的不是陌湘阮,陌湘阮无非是你母亲江蝶沐的替身而已。”
“这个宋敏辰告诉过我。”
“恩,也许是阿离曼告诉他的。这都不重要了,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爱上的你母亲,可是我相信这却是造成你殒命的原因。”
舞阳安静的听着连湄讲述当年的事,偶尔插一两句嘴。
“好了,这是所有了。”
舞阳听完立刻起身就走,没有任何的迟疑,倒是连湄迟疑的叫住了舞阳
“梓昔。”跪在了舞阳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求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
“你女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上次和熠王爷一同来的时候,曾经说过知道我女儿的下落,尽管我们今天才知道彼此有着血缘,虽然这些年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可我毕竟是你的姑姑,我求你,告诉我。”
“你女儿,不是宋敏岚?”
连湄闻言一怔,苦笑着站起来
“算了,是我业障太重。”
舞阳略一想,便想起了什么
“慢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因为受到刺激,过去一年间的记忆都失去了。”
连湄看舞阳不像是骗他
“那那些事你也不知道……”
“是,那些南宫玄熠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经过那件事后,我很少再参与到那些事之中了,对于太后也有了几分拒意,对阿离曼他们母子虽然不算好,可是也没以前那么刻薄,直到你父亲战死之后,连家败落,我在宋简眼中更是不值一提,可是宋简对宋敏岚一直很好,我也没什么可求的。直到几年后,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太后对我的女儿那么好,而宋敏岚和太后似乎比对我这个亲娘更亲。几乎日日都住在皇宫中,太后也不责怪。我终于忍不住进宫要带自己的女儿回来,谁知太后支开宋敏岚,告诉我其实宋敏岚是她的亲生女儿。”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太后第二个女儿早夭,而我只比她怀孕晚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因为意外早产,几乎同时生下了孩子,偷梁换柱,多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但是皇上全部的心思都在陌湘阮那,根本没空理会那个从没见过的女儿。”
“那么你的女儿……”
“我不知道她被她自己的亲爹扔到哪里去了,虎毒不食子,那个混蛋,我知道后,却连一个字都不能在宋简的面前提过,只是安中派人寻找。”
“为什么不问他。”
“宋简为人,我很清楚,他既然可以在刚出生时就扔掉自己的女儿,那么为了保住太后的名誉杀了自己的女儿也是可能的。”
“名誉。”
“一旦我说出此事,对太后是最大的威胁,毕竟不忠,即便贵为太后,也会受到天下人的不齿,只有销毁一切的证据,他们才会安心。”
“归不得以往太后对宋敏岚那么好。”
“所以梓昔姑姑求你,若是知道,告诉我,好不好。”连湄看着舞阳,双手抓着舞阳的手,舞阳看到她眼中的绝望,担忧,回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我若知道一定会尽力的。我先走了。”
此时,连湄却又再一次的叫住她
“梓昔,你爹娘真的很相爱,虽然那么多人都不同意,可是他们毕竟可以同生死,还有,作为姑姑,这是唯一一件我可以给你的东西了。”
一支碧玉簪子,不像一般女子用的簪子,雕刻着花朵而是在一端雕刻的篆体的玄字,这个字一般人是认不出的,可是作为天玄堂的堂主这字和天玄堂外的石碑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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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觉得紫殇楼要剿灭?”
“必须。”梧展景一脸的为难,向来朝廷不问江湖事的,可是这次南宫玄煵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剿灭这个紫殇楼,而且是暗中派了大批的精兵,这样一来京畿的防守就少了大半。
“可是皇上,京畿的防守…..”
“这点不用你管,总之七日之内,这是我的底线,梧展景,朕这次可全靠你了。”
梧展景接过南宫玄煵手中的军令,一脸的为难却又无法开口,本来他来投靠南宫玄煵无非为了争一口气。可这次,紫殇楼,梧展景原本无非是个不问正事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怎么可能剿灭得了,而且现在他都不知道紫殇楼是做什么的。
正为难,段沉素终于出现了来,这几日段沉素一直告假没有上朝,许多事南宫玄煵都交给了梧展景,弄得他一天忙的日夜颠倒。
而南宫玄煵看到段沉素也很高兴,可是更多的是不悦,这种时候,段沉素竟然还能沉住气不来上朝。
段沉素一身月白长衫,没穿朝服,反倒是不像朝中那些忠臣,穿的富贵逼人,更像个平凡的教书先生
“臣,段沉素见过圣上。”
“平身吧。”
“沉素兄这几日去了哪啊,圣上很是惦记呢。”
南宫玄煵咳了一声,制止住梧展景的话,像是他多离不开段沉素一样,这次把剿灭紫殇楼的计划几乎没告诉过段沉素,一是不想他日后功高盖主,毕竟这些时日所有的大事小情,段沉素拿的主意多,他这个主子也感到了自己的能力不如段沉素,再者也是为了提拔梧展景,对段沉素以后也有个掣肘。
“臣有罪,累圣上惦记了。”
“恩,这几日到底有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事而已。对了,皇上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了?下一步,皇上打算怎么做。”本来是恨平常的询问,可是南宫玄煵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段沉素知道的太多,做的也太多,自己身边也有了威胁,而这话自然停在耳中也觉得像是质问,不是个臣子该对皇上说的,怒从中来
“既然段爱卿可以为家事而置国事于不顾,那么以后都不需要再问了。”
南宫玄煵语气阴沉,梧展景和段沉素都是一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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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城。
梧锦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可是自从那日后苏唯霖就不再准许云绗再单独和梧锦待在一起。可是梧锦却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那日云绗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每日云绗为她问诊的时候,都想开口,可是苏唯霖总是守着,总算等待苏唯霖因事临时出去,梧锦终于有时间开口
“云绗,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和景儿怎么样了?你那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日之后苏唯霖就对云绗禁了足,比之于南宫玄熠更加过分,甚至不可以走出那个小院子,云绗心中自然是有恨
“我不知道,王后,你好好的休息吧。”
云绗收拾好东西就要走,没有理会梧锦的打算,直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重物摔下的声音,才惊起回头
竟然是梧锦跪在地上,看着她
“求你,告诉我。”梧锦声息不稳,云绗清楚的看到梧锦的裙边流出的鲜血。大惊,马上扶起她,将她弄到床上去。
可是梧锦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云绗没办法
“梧锦,你松手,你这样我没法把脉。”
“云绗,告诉我。”
云绗反倒冷静下来
“好,你松手,而且能够好好地好起来,孩子也能保住我就告诉你。”
梧锦一听,高兴的松了手,也是没有力气了,晕了过去。
云绗马上给梧锦施针,一番折腾,终于将梧锦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云绗回身才发现苏唯霖早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云绗看了他一样,就走到外面等他。
苏唯霖看了一眼梧锦却是安静的睡了过去,也跟着云绗走到了外面。
“在等我?”苏唯霖明知故问。
“你们不打算放我走了吗?”
“玄熠他们已经快逼近京畿,而且据说现在南宫玄煵和段沉素也生了嫌隙,这下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有能力来为他谋划。夺下京畿是早晚的事。”
“这和我无关了。”
“那你何必跟着我们去到南疆。”
“这是我的事。”
“好吧,你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在见到南宫玄熠之前,你还是不能走。”
“为什么?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愿意帮你们是我的事,可是不帮也是我的自由啊,我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相较于云绗的激动,苏唯霖倒是很平静
“因为和你唯一有关系的人想要见你。”
说完,苏唯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云绗一人在原地喊着
“苏唯霖,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