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自和仪琳分别之后,便径直取道北上,直扑河北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而去。
柳白脚程极快,早间时候出发,如今天色微微有些昏暗,算起来,也就一日功夫便到了平定州,这还是他没有全力赶路,若是全力而发,想必不到半日,便能从嵩山附近赶至河北。
这平定州离黑木崖却是相去不远了,此地已经不同于中原其余各处,日月神教教徒已经是屡见不鲜,手持兵器在大街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也比比皆是。
只不过此地虽然是日月神教属地,可是却显得有些的安静平和,那些个正道的侠士豪客们,自然不敢来到此地,捋东方不败的虎须。
而寻一些常江湖的江湖中人到了这里,不论原本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都只能收敛性情,少言少语。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在镇上生活的人,哪一些是普通的百姓,哪一些是日月神教的教徒,亦或者全镇的人,都是日月神教麾下的信徒,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日月神教,那小命自然也就没了。
而那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在镇上招摇过市的,显得坟头草,都早已经有三尺多高了。
柳白坐在客店之中,要了些简单的酒菜,心中正想着要如何上得黑木崖去,又要如何与那威震江湖的东方不败见上一面,看一看他葵花大成之后究竟是修成了何等的战力。
柳白自入世以来,凭着一身剑经所修来的深厚修为,所遇之敌,都没有在自己的手下撑过一合之数,也只有上次在少林寺得见的那座罗汉降魔大阵给了自己一些压力。
可是罗汉降魔大阵毕竟是阵法,又是由一百多个武僧组成,固然这些武僧常年演练,配合默契,但是一百零八人又怎么可能如同自己一人那般圆转如意呢?
这阵法虽强,可是却也要看对付的是什么人,若是寻常武林人士,那当真是无往而不利,但若是如柳白这般修为已至化境的人来说,不免有些乏力。
柳白坐在碳火之前,喝着温热的山西汾酒,脑中闪过千般思绪,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能够省事的法子,心道:“莫不是只有打将上去?”
他素来便是个惫懒的性子,诸多事情也是能省则省,只不过心中对于东方不败的期待着实不低,若是无法,便也只能凭着一身强硬实力,打上黑木崖去了。
正思量间,忽然客店之外传来几声恤溜溜的哨声,这哨声突兀,黑夜之中听来,让人发颤,柳白心中还疑惑,便唤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这哨声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赶忙嘘声示意,低声在柳白耳旁道:“客观想必是外地人,这是神教的哨声信号,每次这哨声一响,单反听见哨声神教的教徒必定倾巢而动,客观还是若是无事,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客店之中为好,莫要出去徒惹一身麻烦。”
便说一双眼睛还不住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是生怕自己的话被日月神教的教徒听了去。
柳白微微一笑,好似和煦春风拂过一般,拱手抱拳道:“多谢小二哥指点。”
小二哥也是咧嘴一笑,急忙跑开,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此时正是晚膳时候,客店之中,倒是也汇聚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一些提刀挎剑的江湖中人,商贾客旅倒是有些罕见。
柳白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是心头却是微微一动,这时,店外长街之上,四匹马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柳白却是身形随之一动,悄然出了客店,跟了上去。
只见长街尽头,一个须发皆白、身材魁梧的老者,手持一柄鬼头大刀,被几十个日月神教教徒围着,无数兵器暗器全都往老者身上招呼。
可老者武功却是极为不俗,一柄几十斤重鬼头大刀在他手中却好似轻若无物一般,刀势霸道绝伦,挥刀快如闪电,步伐也是迅捷如雷,顷刻间,便有四五人倒在他大刀之下。
柳白心思一动,又见旁边陆陆续续赶来的日月神教教徒,身形一动,一阵微风吹过,柳白便已经擒住一人,闪身进入街旁的小巷之中。
双手成指在那黑衣教徒身上连点三下,这倒霉的孩子立马便昏厥过去,柳白又将他的外衣扒了,套在自己身上,又将那教徒放到墙角,用一些破旧的竹席稻草掩盖,便又一闪身,混入前来支援的教徒之后。
童百熊虽然武艺高强,可是这些日月神教的教徒们手上功夫也是不俗,而且数十人手段尽出,兵器暗器尽数往他身上招呼,而且随着涌来的人越来越多,童百熊的形势逐渐危急。
片刻后,童百熊手中长刀被制,十数柄长刀便立即凑上,架在他的脖子上面,此刻童百熊满脸鲜血,双目好似喷火,可是形势比人强,却也只能任由这些教徒用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再套上镣铐。
数十人便翻身上马,押着童百熊,又是疾驰而去,只不过人群之中,却是混入了柳白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至于这现场留下的伤员和死者,自然有城中的教众前来处理,而他们的任务是将童百熊捉拿,回去面见东方不败。
却说这些日月神教的教徒也当真是精锐的紧,虽然是数十人围攻,可是互相之间,却配合的颇为默契,顷刻间便将童百熊这么一位堪比五岳剑派掌门的好手捉拿,也难怪日月神教能以一己之力,压得整个江湖正道抬不起头来。
若不是近些年来东方不败只顾着深闺绣花,还有与那杨莲亭耳鬓厮磨,卿卿我我,这江湖之上的情形,怕是要大大的不同了啊!
众人压着童百熊先到了一片浅滩,以响箭为号唤来小船,过了水滩,便是一路上山,山势陡峭,又过了重重关隘,皆有重兵把守。
走的柳白都有些不耐烦了,心底不由得暗暗腹诽那个创立日月神教的王八蛋,没事把自己的大本营搞这么复杂干什么,他自己每次上上下下不嫌烦,难道他就不为自己的教众们考虑一下?
最后坐了三次竹篓,才终于上了黑木崖压顶,众人又押着童百熊一路疾行,穿过重重阻碍,只不过之后这数十人便不得入内了,只出了一个领头的和柳白以及另外一个押着童百熊,穿过刀阵枪阵,进入宽敞辽阔的长殿之中。
柳白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长殿的尽头的一个高座,上面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面色威严,身侧却只点了两盏油灯,容貌如何,却是看的不太究竟,身侧站的一人,身材倒是高大雄壮,只是样貌如何,也看不太清晰。
没有办法,偌大的大殿,就那个位置最显眼,最引人注目,因为那上面坐着的,乃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几个教徒立马便在阶下跪拜,口中高呼:“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等人参见教主,参见杨总管。”
几人都跪匐在地,却是没有注意到童百熊身后一直站立着的柳白。只听得一声高座旁的杨莲亭大喝:“嗯!你是哪一堂的,见到教主,竟敢不跪不败,直视教主!”
却是除了童百熊之外,台下之人,便只有柳白一人不跪不败,实在是太过显眼,童百熊身为风雷堂堂主,又是教中旧人,而柳白是谁,一身普通教徒打扮,身份低微,更是惹得杨莲亭大怒。
杨莲亭话音刚落,长殿旁值守的教徒立马长刀出鞘,尽数指着柳白,只要杨莲亭一声令下,便立马一拥而上,将他乱刀分尸。
柳白却不回答,只哈哈大笑一声,身子一动,纵身一跃,便直接落到了杨莲亭身前,看着这个一脸络腮胡子,尽显燕地英雄气概的高大汉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着浓重的男人味。
柳白不由得一阵恶寒,只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涌现出来的一个极为让他觉得恶心的画面!
是这个画面的主人公,便是杨莲亭和另外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涂红抹绿的“男人”。
右手轻轻一动,便将杨莲亭的脖子抓在手上,真气一吐,杨莲亭体内那微弱的内力,便直接被一冲而散。。
而后左手大袖一挥,澎湃真气卷起一股无形气浪,直接便将东方不败自高座之上扫落。
“教主!”
“东方兄弟!”
却是台下无数日月神教教徒皆是大惊,只觉得自家教主受惊,却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东方不败武功高强莫测,又天下第一人之称,又岂是柳白随手一扫,就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样,摔到在地!
“走吧,带我去见真正的东方不败!”柳白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皆是一惊,这高座之上坐着的东方不败竟然还是假的,那他们往里日每日参拜的岂非都是这个假的东方不败,一时之间,心中竟都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怪异。
杨莲亭面色憋得通红,怒视着柳白,厉声喝道:“好,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我就带你去见教主!”
“什么!”
杨莲亭此言一出,却正是捅了马蜂窝,大殿之内的教众们纷纷神色骤变,手中兵器,竟也不在指着柳白。
童百熊虎目圆瞪,一头发白的头发无风而鼓,厉声怒喝:“杨莲亭,我就知道,定是你这阴险小人暗害了我东方兄弟,快说,你把我东方兄弟怎么了!”
此时柳白已经将杨莲亭松开,只见他气势依旧,指着台下的童百熊高声喝到:“童百熊你个叛教之人,有何资格问及东方教主!”一身日月神教总管的威势,依旧丝毫不弱。
柳白却直接一脚揣在他身上:“快点,我还赶时间呢!”
杨莲亭当即怒目而视,双目之中好似喷出火来,厉声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杨莲亭直接领着柳白径直来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推开左侧墙壁,露出一扇铁门,杨莲亭又从腰间掏出拿出钥匙,打开铁门,里面却是一条地道。
这时,童百熊竟然带着几个教徒也跟了上来,柳白也不理会他,跟着杨莲亭直接踏入地道之中。
地道之中颇为昏暗,只有两盏油灯照明,转了几个弯之后,前面豁然开朗,柳白信不走出地道,踏入一个布置紧致的花园之中。
这花园虽然不知的巧妙,可是柳白却无甚心思,当即推着杨莲亭绕过假山,进入一间紧致的小舍之中。
这时,忽然内室之中传来声音:“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