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高悬,星河灿烂,夜空之中,凉风徐徐,倒是个品酒赏月的好时节。
衡阳城中,刘府之前,一袭青衫,腰悬长剑,看着这一片寂静深宅大院。
这人正是柳白,本来柳白是打算直接离开衡阳城的,可是这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而且仪琳体内的剑种现在也不过是刚刚种下,尚且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根深蒂固,到时候自己也才能够插得上手。
突然又想到自己平日里除了喝酒练剑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至于行侠仗义什么的,哪里天天有那么多的闲事让自己管,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够遇得上啊!
索性柳白便直接折返衡阳城,悄然来到刘正风的府上。
此刻的刘府,早已不复白日里间的热闹,偌大的刘府,竟是陷入一片空前的寂静之中。
柳白自认为自己的轻功还是不错的,而且刘门诸多弟子之中,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
便心安理得的乘着夜色,直接摸进了刘府,找了大半圈,终于在北侧的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发现了刘正风的踪迹。
只不过屋内除了刘正风之外,还有一人,虽然气息收敛的十分小心,可是在柳白的眼中,却却毕露无遗。
而且如此夜深人静之际,能够单独和刘正风在一块的人,对于这人的身份,柳白心里早就透亮,当即便直接推门而入。
“谁!”
一声惊呼响起。
只听得推门之声,却没有半点脚步,如此怪异之事,定然不会是自家府上的弟子和仆役,刘正风精神绷到了极点,体内内力更是尽数调动,蓄势而发,至于屋内的曲洋,也是直接闪身躲在屏风之后,收敛住了气息,手中亦出现几枚黑色银针。
“不请自来,还请刘三爷莫怪!”柳白却是直接穿过屏风,信步踏入屋内,笑着说道。
见是柳白,刘正风紧张的情绪骤然一松,但警惕不减,疑惑的问道:“原来是柳少侠,正风在此谢过柳少侠大恩,今日若不是柳少侠,刘某夫人孩子,连同家中弟子仆役,恐怕都难逃嵩山派毒手!只是不知少侠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柳白径直走到刘正风舌侧,好似到了自己家中一样,随意坐下,道:“不是什么要事,刘三爷不必紧张,柳某深夜前来,是有事情相求,冒昧之处,还望刘三爷见谅!”
刘正风却是满心的疑惑,说道:“刘某已经金盆洗手,江湖之中的纷争也与刘某再无半点关系,怕是没有什么能够帮的上少侠的了!”
柳白却是一笑,道:“非是江湖中事,而是在下听闻刘三爷于音律一道之上造诣极高,是故特意前来拜访,还望刘三爷看在在下心诚的份上,能够指点一二!”
刘正风却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白,道:“柳少侠深夜前来,只为此事?”
柳白道:“莫非三爷认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柳某图谋的不成?”
刘正风也是一愣,而后立即便道:“是刘某多虑了,柳少侠武功卓绝,为人正直,不仅替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拔刀相助,今日更是让刘某免除一场浩劫,刘某不过区区一俗人,除了这一身的音律造诣,又有什么值得少侠挂念的,还请少侠勿怪,既然少侠想学,那在下定当倾囊相授。”
柳白道:“既然如此,刘三爷何不让屏风后的那位朋友出来,咋们一块先喝几杯美酒,庆祝庆祝,之后再谈这些琐事如何!”
刘正风却是叹道:“原来柳少侠早已洞若观火,倒是刘某孟浪了,曲大哥,不必再藏了,请出来吧!”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一身黑衣的曲阳大步走到桌前,朝着柳白拱手一礼道:“柳少侠切莫见怪,实在是曲某身份特殊,不得不小心谨慎!”
说罢与刘正风对视一眼,剧是心心相惜之意。
柳白见二人对视,基情四射,忽然觉得有些辣眼睛,忙道:“三爷不给在下介绍介绍?”
刘正风忙道:“是刘某疏忽了,柳少侠,这位便是在下的知己好友,曲阳曲大哥”
柳白拱手一礼,道:“柳白见过曲大哥!”
而后又道:“二位也都不要再叫我什么少侠了,咱们三人便以兄弟兄弟相称如何?”
刘正风却是面露难色,曲阳却一把拉住刘正风的手臂,道:“刘贤弟,难得柳兄弟不介意你我二人的年纪,你又何苦这般纠结!”
刘正风面色一松,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白道:“既如此,那我唤二位刘大哥、曲大哥,二位便直接唤我柳兄弟如何?”
曲阳拍手大笑,道:“柳兄弟,甚好!甚好!”
刘正风也是面带笑容,道:“不错!不错!”
当即三人便相拥而坐,举杯畅饮。
柳白却忽然问道:“刘大哥,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忽然金盆洗手,要隐退江湖了!”目光却是朝着一旁的曲阳瞟了瞟,意思不言而喻。
刘正风心中了然,叹道:“柳兄弟猜的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刘某只希望能够和曲大哥两人琴箫相和,远离这纷扰的江湖啊!”
柳白拍手叫道:“好,衡山派这偌大的权势说放下便放下,刘大哥好气度,小弟佩服!”
刘正风却又是一叹,道:“柳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然后和曲阳对视一眼。
只听得曲阳道:“柳兄弟,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可知道老哥我的身份!”
柳白一笑,目光神秘的看着两人,道:“曲大哥可是指日月神教光明右使的身份?”
刘正风道:“既然柳兄弟知晓,那为何?”
柳白却道:“哎!柳大哥,曲大哥,我柳白交朋友,向来只看他的为人处世,性格人品,从不看出生立场,兴之所起,便是路边的乞丐,说不得也能凑到一块喝酒!更何况,正道邪魔,真的只在乎立场吗?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至于别人说的,那于我何干,既然曲先生能与三爷琴箫相和,必定是性情高雅之辈。”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一惊,齐齐道:“柳兄弟高义,我等佩服。”
柳白又道:“而且这正道魔道,真的便能分的那么清楚吗?你们看那青城派的余沧海,莫不是正道宗师级的人物,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又与魔道有何区别?”
刘正风神色一黯,道:“柳兄弟所言不错,便是正道之中,暗中行那等龌龊之事的也不再少数,这正邪之分,却是不能一言而决!”
见二人神色均有些低落,柳白忙道:“来来来,两位大哥,想那么多作甚,咱们三个先喝个痛快,改日我再向你们二人请教音律,到时你们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刘曲二人齐齐大笑,刘正风道:“我二人必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来,喝酒!”
于是乎,三人觥筹交错,举杯畅饮,相谈盛欢。
柳白便这般在刘府之中住下,每日里除了练剑喝酒,便是与刘正风和曲阳二人学习弹琴吹箫,闲暇之余,有何两人学习弈棋之道。
刘正风和曲阳二人武功上面虽不是江湖之中最顶尖的存在,可是于音律上面的造诣,整个江湖武林之中,却是无人能及。
开始只是,柳白是一窍不通,就连五音都分不太清,刘正风只能从基本的开始教授,可是他悟性极高,学习起来,速度极快,仅仅一个月的功夫,便已经能够娴熟的弹奏好些曲子。
后来又过去半个月左右的功夫,柳白已经可以算是音律上面颇有造诣了,虽然还及不上刘曲二人,可是江湖之上,已经鲜有敌手,就是那刘曲二人合著的笑傲江湖曲谱,也能够奏的出来了。
久居刘府,自然不会只与刘曲二人相交,刘府之中众人对于柳白的映像也是极好的,是故柳白在府中的待遇极高。
曲阳的小孙女曲非烟自然也是住在刘府之中的,小姑娘十分聪明,又自小虽曲阳混迹江湖,也是机灵古怪的很。
小姑娘知道柳白武功高强,就连自家爷爷和刘正风都不是对手,便时常趁着柳白闲暇的时候过来献殷勤,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紧。
而且小姑娘年纪不大,虽然有些顽皮,却是十分的惹人怜爱,虽然经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可是却难掩众人对她的喜爱,就算柳白,也不意外。
长居刘府,刘曲二人年纪太大,柳白和他们除了音律上面,其余的三观倒是差别大得很,至于刘正风的儿子,由于家教太严,柳白也不是十分聊得来,刘府其余女眷就更不用说了,
到最后只有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经常陪着柳白聊天解闷,时不时还想些小法子来娱乐,柳白也是乐在其中。
柳白又见小姑娘武功着实太低,又想了想原著之中她的悲惨命运,虽然如今已经逃脱死结,可是日后难免会在江湖上行走,到那时若没有一身本事,惹得香消玉殒,那就着实有些令人难过了。
想到此处,柳白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忍,便趁着闲暇的时候,指点了一下小姑娘的武功。
只是小姑娘性格太过跳脱,没有仪琳的赤子之心,自然也就不能按照仪琳的法子来传授,便传授了他一些用剑的诀窍,又穿了她一套灵巧精妙的剑法,指点了一下她的内功修为。
虽只是随手为之,可是曲非烟的天赋当真是不错,若非是性子太过跳脱,难以静下心来休修习,柳白估计不出三年,刘曲二人便不是她的敌手,实是有些可惜。
每日弹琴练剑,饮酒下棋,日子倒是过得颇为清闲,可是如此这般过了三四个月之后,柳白脑中念头一动,心中忽生去意,便将其与众人分说。
众人本就知道刘府不是他久留之地,也不过多的挽留。
刘正风本欲送她一只洞箫和一架古琴,可是柳白却嫌那古琴太大,只收了洞箫。
倒是曲非烟,对柳白诸多不舍,柳白却只哈哈大笑,嘱咐她勤练剑法内功,希望自己下次能在江湖之中,听到她的名号,小姑娘略微思考一番,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柳白直接与众人拱手道别,运起轻功,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