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端木艳雨才刚走到木屋前,上官毓琳却突地捂住小嘴快速冲到一边呕吐起来。
端木艳雨见状,表情焦急地跑进木屋,将正在午休的紫蝶从床上挖起来。
强忍着午睡被人打搅的不爽,跟着焦虑不已的端木艳雨步出木屋,来到上官毓琳身边,抓起她的手腕探了探脉象。
探完脉象,紫蝶再也忍不住当场发飙。“搞什么,不过是有了,害喜罢了。”都是正常现象,艳雨竟然把她从床上挖起来。
“我怀……怀孕了?”上官毓琳抬袖拭去嘴角的污迹,怔怔地望着一脸愤怒的紫蝶,小手则下意思地抚上平坦的小腹。
里面竟然孕育了一条小生命?感觉……竟然是那么的不可思异。
“对。已经两多月了!”丢下两人,抓了抓凌乱的发丝,转身回木屋,打算继续补眠。
没有被紫蝶的坏脾气影响到心情,上官毓琳菱唇无可抑止地向上翘起,喜悦打从心底发出。
而端木艳雨则是惊呆了,抬起双手,不断地打着手语。
“艳雨,你怎么了?”上官毓琳困惑已不望着眼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手指,只觉头晕眼花。
“啊……啊啊……”端木艳雨见刀看不明自己的手势,不禁急地在原地打转。
看着端木艳雨许久,上官毓琳大约猜测到她要问什么,“你想问我肚里的小孩是谁的?”
闻言,端木艳雨猛点头。
“呵呵,放心吧。不是杜若的,杜若只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不必担心杜若是在玩弄沁蕊的感情。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沁蕊。给他一段时间,他会完全爱上她的。”
原来她一直都误会自己跟杜若,难怪每次沁蕊与杜若在一起,她都会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
端木艳雨仍不相信,拉着她的手要她发誓。
上官毓琳不禁失笑出声,“好,我上官毓琳发誓,如果肚子里的小孩是杜若,就天打雷劈。”反正她没说谎,雷公又是二姐夫,才不怕!
像是放下心头大石般,端木艳雨笑着朝她弯腰鞠躬。
“我去告诉杜若!”因为没有人可以分享怀孕的喜悦,所以上官毓琳不多作思考地跑向屋后不远的空地。
“杜若,我怀孕了哦!”人未到声先到。
原本与端木沁蕊正在偷尝禁果的杜若,马上放开她,三步拼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大掌更是毫不避闲地抚上她的肚皮,想听听里面的声响。
上官毓琳好气又好笑,纤手拍着他的背,“拜托,他才两个月,你听不到的啦。”
“我要当爹了!”杜若抱着她开心地转圈,完全没有看到被他丢下,原本娇羞满面的人儿,血色正从脸上流失。
端木沁蕊再也看不下去,白着小脸踉跄着逃离。如果她有留下来,就会听到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滚,干爹就有份,亲爹……”还在凤尾城吧?
“什么嘛!我一定比亲爹还要疼他!”杜若委屈地瞪着她。
跟着她身后跑来的端木艳雨,听到两人的对话,才相信上官毓琳刚刚真的没有骗她。
“去,不怕沁蕊吃醋,你就尽管疼他。”上官毓琳抬头,想寻找那个总是爱笑爱闹,与杜若半斤八两的端木沁蕊,却发现四周根本没了她的人影。
“怎么了?”杜若抬头看见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不禁郁闷地出声询问。
“沁蕊不见。”低头想了想,猛然惊声道,“糟了!她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杜若不解。
“你呀!任凭刚刚哪个人看到我高兴地说有了,而你则兴奋地跑过来又抱又跳的。谁不会误会?”纠结,竟然有人比她还要粗神经。
“我去找她。”杜若猛然大悟,心急如焚地丢下这句话,施展轻功离开。
上官毓琳看着也急着去想去找人端木艳雨,连忙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别去,让他们两个加深一下感情吧。”
沉吟了一下,端木艳雨才轻轻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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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怀孕后,每到傍晚时分,上官毓琳就会来到丧神山上的一处林荫幽径,漫步其间。
从杜若被救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紫蝶正是赫连宏文的妻子。端木艳雨则是被小俊离城去送给墨衣的礼物。
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原本以为,不用一个月,赫连宏文就会上山,或者墨衣会来探望艳雨。却不曾想过,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来。唉!两个月又零三天了。
心底有些彷徨,既期待又害怕他们的出现。
郁闷,难道离京后,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长吁一口气,将心头的郁闷扫净,右手轻轻地抚上小腹。想象着君漠霆如果知道她怀孕后的表情,会像杜若那样,对她又抱又跳,还是会先打她屁股两下。
唉!真的好想小俊,和他。
犹其是在得知怀孕之后,思念,更是泛滥成灾。每天都在期盼着他们会突然出现在山上,然而知道怀孕后,到现在都一星期了,还是没有看见两人出现。
似乎发现天色变暗了,上官毓琳转身往回走。
就在快到木屋的时候,上官毓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不,还有幻听。
怔怔地站在木屋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扶着树身,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不可能会出现的一幕。
被赫连宏文架来丧神山的君漠霆,表情依然冷漠无比。但比起两个月前,已经算是好多了。负手立在一旁,看着两对相拥的情人,心头对上官毓琳的思念更深了。
君奕俊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小手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紧抿着小嘴,转头不想再看见眼前太过刺眼的一幕,然而却不曾想过会看见站在大树底下的上官毓琳。
“娘亲?”君奕俊艰涩地喃唤出声,扯了扯君漠霆的衣袍,引来他的注意,抬头后着站在不远处的上官毓琳道,“爹爹,我看见娘亲站在那棵树下,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
然而未待他说完,原本站在身边的男人,咻地一声消失了。
君奕俊眨眨大眼,看着已经去到上官毓琳身边的君漠霆,大眼不禁瞪得更大了。不是幻觉!真的是娘亲!
娘亲没死!君奕俊心中一阵狂喜,小步跑了地去。
君漠霆带着强大的狂喜与愤怒来到上官毓琳面前,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个深情的拥抱。“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你了。”
“不是幻觉,你真的来了。”上官毓琳也回抱他,红唇轻咬,不让自己哭出声。
太好了,他真的来了!
“娘亲……呜……”君奕俊跑过来,却发现两人抱得紧紧的,他无从介入,不禁呜咽出声。
呜呜!别忘了他呀!
听到身边传来的细小哭声,上官毓琳连忙推开君漠霆,蹲下将抽咽不已的君奕俊抱进怀里。“小俊!”
“呜!娘亲坏坏,吓唬小俊和爹爹。”粉嫩的小手握拳,轻捶着上官毓琳的香肩。
君漠霆瞪着身旁哭着与他抢女人的儿子,万分不爽地上前将他拎开,丢到树上。“要抱自己去找个娘亲,别抱我的娘子。”
被人突然丢到空中,君奕俊下意识伸手抱住树杆。
满是哀怨地望着上官毓琳,“娘亲,爹爹欺负人。”什么嘛!他为什么就不能抱娘亲?
“呵呵,小俊跳下来,娘亲会接住你。”上官毓琳张开双手,朝树上宛若树袋熊的君奕俊说道。
闻言,君奕俊很不给面子地将头扭到一边,“娘亲太小看人了吧?”
这高度还没紫竹居二楼高,用得着她接吗?而且他也不认为,她能接得住自己。
“你本来就是小人呀!”上官毓琳自讨没趣,放开双手,鼓起香腮嘀咕道。
“……”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狂喜过后,君漠霆开始翻起旧帐。
害他白白难过了两个月,强逼着自己去面对她已不在人世的事实。好在,上天垂怜,没有将她带走。
上官毓琳万分委屈地望着他,“我以为你会和文文来丧神山,所以就在这里等。”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
“你……”该死的,早知道在当初文提议来丧神山疗情伤,他就答应好了,而不是大江南北地跑。
“你不可以凶我!”看见他似乎有发怒的前兆,上官毓琳嘟着小嘴嚷嚷。
反正她有护身符,才不怕会被打屁股。
“为什么不可以凶你?我偏要凶!”这女人还真的是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哇哇!你凶我,一点都不疼我!”上官毓琳委屈地哇哇大叫。
“女人!”君漠霆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突然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又来了!”上官毓琳委屈得眼泪直掉,语音刚落,身子被另一个男性抱住,带离三米远。
“乖乖,琳琳别哭!对身子不好。”杜若语气温柔地安慰着怀中的女人,目光责怪地瞪着凶人的君漠霆。
“爹爹,有人要和我们抢娘亲!”君奕俊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君漠霆身边,不敢置信地瞪着上官毓琳身边那个一脸柔情的男人。
“我看见了!”几乎是牙缝中蹦出来的。
君漠霆恨不得上前,将那个环着她女人腰间的男性大掌给废了。
“揍他!”冲动派的君奕俊三根银针闪现,射向杜若的腰间。
察觉有暗器袭击的杜若,连忙抱着上官毓琳左闪右闪,额际冷汗涔涔,“琳琳,你儿子怎么有那么多银针?”好像永远都发不完似的。
大一点的暗器还好,但是这种细如毛发的银针,实在是……
一个闪避不及,杜若被银针扎了个正着。
“哇!琳琳,好痛!”杜若抱着左掌呼天抢地起来。
“小俊,别闹了,快过来将银针拿出来。”上官毓琳眉心紧拧,看着似乎真的很痛苦的杜若,瞪着始俑者。
“不要!”这个坏叔叔要和他抢娘亲,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再不过来,娘亲可就生气了。”上官毓琳小脸黑了半截,瞪着明显闹别扭的君奕俊。
“哼!”闷哼一声,才万分不爽地走过去,将银针从他手中吸出来。“娘亲见异思迁,不要小俊和爹爹了。”
“谁让他凶我!”
“我……”君漠霆欲哭无泪,天地良心呀!他不过是语气冲了一点,根本就不算凶好不好?
不明白她怎么两个月不见,脾气变得这么大了。
“琳琳怀孕了,孕妇最大。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和她说话吗?”杜若皱眉说道。
“怀孕?谁……”的。最后一个字在两人杀人般的眼光之中咽回腹中。
唉,他在胡说什么?不是他的难不成是这个欠揍的男人的吗?
君奕俊目光惊喜地望着她平平的小腹,“娘亲有了?”
“嗯。”上官毓琳点点头,一说到孩子,她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几个月了?”君奕俊聪明地,婉约地出声询问。才不会像某人那样,直接询问出声。
靠,不愧是父子,都只知道问这个问题。故意为难地睨了两人一眼,“几个月很重要吗?”
“呃……”君奕俊哑然失声,手措无措地望着她。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君漠霆霸道地上前,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宣示着所有权。“而你,你还是我的。”
“可你刚刚语气很冲。”
“……对不起。”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忍!
“我要当女王。”
“行!”
“我要天上的月亮。”
“……”
看着君漠霆语塞,无言以对,上官毓琳忍不住笑瘫在他怀里。“好啦!不逗你了。两个半月了!”
“哈!我有弟弟妹妹了!”君奕俊忍不住转着她又叫又跳,然后突然转身,笑容万分甜美地望着杜若。“叔叔,别再让我看见你抱娘亲哦!”
障碍,绝对的障碍!不先把他解决,以后天天除了要和爹爹抢娘亲,还要和这个坏蛋抢人。不爽!
“不让我抱,我偏要抱!”杜若瞪着他,不敢相信一个不到他裤头的小孩竟然敢出声威胁他。
“你不觉得全身好痒吗?”君奕俊整好以待地望着他,好心情地提醒。
“痒?”杜若微怔,随后身上还真的感到奇痒无比。“你到底在我身上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闻言,君奕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转身朝院子中忙着和紫蝶甜言蜜语的赫连宏文喊道,“赫连叔叔,有人说你的药是旁门左道。”
“什么?”闻言,赫连宏文气得跳起来,直接搂着紫蝶掠到杜若面前。“谁说我的药是旁门左道?”
可恶,那药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提炼而成的,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说他是旁门左道?
“琳儿!我们先离开,让他们解决这个碍眼的男人,好不好?”君漠霆柔情款款地对着怀中的人儿说道。
上官毓琳想也没想地拒绝,“不好!”
杜若是她唯一的朋友,两个月以来又一直陪伴着她,让心中难过不已的她时常被逗得哈哈大笑。而现在,他们却想欺负他,两个字——没门!
君漠霆只觉得心中酸泡直冒,“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能抱她,还能让她如此维护?
上官毓琳斜眼睨了他一眼,不说话。君漠霆气绝,差点就丢下她甩袖而去。但是一想到杜若还在,只好继续呆着。
“赫连叔叔,就是他!”君奕俊指着面色顿失的杜若。
他认得他,江湖上人称毒圣的赫连宏文。想起之前在竹林,将两包药粉合在一起,所制造出为的现象,杜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正当赫连宏文要发威的时候,一只纤手阻止了他所有动作。
“你敢动他,以后你就睡这棵树上。”紫蝶冷冷地出声,“反正现在正是夏天,树上更凉爽。”
“呃……”突然听到亲亲娘子语出威胁,赫连宏文连忙收回原本打算让杜若好好品尝的药粉,语气甚酸地出声询问,“为什么?”
“你不在的时候,所有的重物,都是他做的。你若是把他逼走了,谁来替我锄地种植药草?”
紫蝶清清脆脆的一句话,将杜若原本的感激之情,顿时弄得全无踪影。
原来……他的存在,竟然是能被当仆人使用。杜若心中凉拔凉拔的,俊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哭还要难看。
“……”赫连宏文无语,心中的酸闷也顿时了无踪影。反倒对杜若起了同情,“谢谢了!”
紫蝶那一堆堆积如山的药草,可不是人干的。
杜若扬起笑容,道:“没事,现在你回来了,也是时候把工作还给你了。”
“不用了,想来这一段时间,你都干习惯了。我怎么能夺人所好呢?”赫连宏文连忙婉拒回去。
开玩笑,每天对着这些药草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