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摩着祖母绿的玉佩。睁开眼时,钟离看到楼月的眼底神色不明。一边的钟离看着那块玉佩,只觉得似曾相识,记忆中的片段中这似乎——。
“麻烦张掌柜跑着一趟。”楼月看了一眼钟离,同是也打断了钟离的思绪,钟离回过神来看向楼月。
“掌柜的,那人当的钱,还请张家结算清楚,我好一一奉还。”
几句简单的客套和迂回,楼月的语气平淡清冷,钟离没有听出她情绪是否有波澜。钟离了然的颔首,而后带掌柜出了房门。
钟离带着掌柜离开了书房,留楼月一人在书房里,留下一片的寂静。书房里一本摇摇欲坠的书终于落下,打破了一室沉默,窗外的梅花遮挡住了太阳,楼月的眼神意味不明。
钟离出来时,无意间一撇,发现了打翻在地上的双炊糕,双炊糕还热乎着散发着热气。钟离虽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带掌柜去拿了喝的,但送走了送走了掌柜的之后,又折回来。
望着地上的双炊糕,微微蹙眉。
“玉玉!”三月的面上满是惊慌,三月找了玉玉许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直到在后院找到了在扫梅花的玉玉。
玉玉见到三月时,三月连帽子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见着玉玉的时候,整个人慌里慌张的就踉跄着跑了来。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发现玉佩被人拿走了,她会不会查到我们啊……”玉玉先是一愣,见三月的神情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先是下意识的心虚。但是很快便镇定下来,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握着三月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
“她是怎么知道的?”到底玉玉是有经验的人,也只是慌神了片刻,很快就觉得先询问清楚。
“那个掌柜的……他来找小姐了。”玉玉思考了片刻,很快就有了对策。
“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玉玉顿了顿,拍了拍三月的口袋,开口道。
“我有办法,你不要慌。”玉玉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三月仿佛是找到一片汪洋一样,像是濒临身体“水旱”的那一场大雨。
“我们手里还有小姐的把柄。”玉玉的手紧紧的攥着绣花袋,只觉得手中的绣花袋滚烫,烫的她的手疼。
明园里,春季要来了。腊梅的花期是十一月到三月,三月的风也温柔,花香席卷了一园的寒冬味。倒是安分的过了这小半个月,楼月迟迟没有提起玉佩的事,玉玉逐渐放下了心。
“说不好,小姐都忘了这回事了,她是周家唯一的小姐,又不缺那一块玉佩。”可三月依旧是惶恐,在她手里的钱迟迟没有消费出去,只是藏在自己的绣花枕头里。
“真的是……我和小云出去买点东西。”玉玉已经不见前段时间的紧张与害怕了,和小云不亦乐乎的消费着这比不义之财。
三月没有说话,沉默的低垂着眼,手里拿着两朵梅花相互叠着,玉玉和小云也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挽着手离开了房间。
钟离站在楼月房门外转角的地方,远远的就望着玉玉和小云出了明园。
这是这周玉玉第六次出府门,每一回都是满载而归,只一个替人做事的丫头,怎有这样多的钱财?钟离顺势跟着玉玉和小云出了明园,钟离跟出去的时候,楼月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请问,秦楼月小姐在吗?”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带着一行人来了明园,来势汹汹,钱叔下意识觉得来者不善。楼月也听到书房外边的动静,淡然放下手中的毛笔,楼月画了一树梅花,凋零的一朵不剩的模样。抬脚走出了书房,与门口的警察一下子对上了眼睛。
门口的钱叔脸上挂着笑意,眯着眼正和一身正气的警察攀谈着,钱叔只觉得来者不善,见楼月来了,钱叔小跑的来到楼月面前。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楼月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钱叔到底是看着楼月长大的,不自觉的有些担忧。每一步、一个动作,这些一举一动都这样的得体。警察走到楼月的跟前,警察认得楼月,掏出了警察证。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楼月看着这件警察证,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个颔首。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楼月小姐,我们怀疑您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您跟我们先走走一趟。”
钱叔忍不住转过身子看着楼月,眼里是对楼月的试探与确认。可,楼月一句话都没有,就像一具精致安静的洋娃娃,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与身后的腊梅一样宁静、平和。
楼月任由这群警察带走了她,钱叔心里着急,在明园里不停地踱步,望着门口的方向。又想起什么,小步跑的跑向偏厅的固定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拨动心中熟记的号码。
“三爷!楼月小姐被带走了!”电话这头的周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松了口气,方舟从未见过这样冷静的周灼,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楼月走的时候,那棵树上腊梅悄然飘落,落在了一小块突出的土地上。
这里长眠着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