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接过棉花糖,手中的棉花糖松软,入口即化,舌尖弥漫的是白砂糖的味道。
一缕棉花糖粘在了她的鼻尖,顺着风拂过,风带着那一缕棉花糖去了远方。
谷雨,春季最后的一个节气。渡寒,驱散了最后的一丝寒意。楼月望着看不到边际的街道,顺着人流,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楼月一睁眼便看到的,眼前是繁华的上海滩,一抬头就是灼热的太阳。
她转身,在人群中逆行。人潮拥挤,每一个人都在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前进着。
楼月也不知道怎的,兜兜转转,最后竟然站定在钱家酒庄前。钱家酒庄门口的招牌上便是他们的酒——啼残夜。闻名上海的钱家招牌酒,楼月年幼的时候看到周灼曾经喝过。
只迈出一步步子,也不知可看到满墙的酒时,而后又收了回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一般,秦楼月一直在犹豫着,最后还是走进了酒庄里。
一进门,酒庄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酒香,不是令人作呕的强烈性刺激的味道,也不是故作喧哗的酒味。在一众酒中,眼神一一略过,直到秦楼月只看到了放在店面中间柜子的酒。
楼月只微微一踮脚,便伸手拿了下来。
茶绿的酒壶色泽纯净,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只是一点就让人情不自禁。
老板前脚刚一个客人,后脚就见秦楼月拿着酒,老板迅速小跑跑到了秦楼月的身边,弓着背笑道。
“这不是周家的秦小姐吗?”
看到秦楼月手中拿着的酒,搓了搓手开口道。
“小姐眼光可真不错,这是店内的招牌酒——啼残夜,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保准您——”老板的话,秦楼月摇了摇头,而后将手中的“啼残夜”递给了钱家酒庄的掌柜的。
“嗯。”
秦楼月没有多问什么,只有一个简单的回应。而后老板拿着那瓶“啼残夜”眉开眼笑的跑到了柜台前开始结账,也没有接下去讲述“啼残夜”的故事了。
“啼残夜”很早就在上海出名了,钱家酒庄靠着一瓶独家的“啼残夜”迅速打下了自己名气。
“小姐好眼光!这啼残夜啊,可是咱家的招牌。”老板将酒包装好递给了秦楼月继续开口道。
“这花娘酿的啼残夜可不多了啊…这个月就剩下这么两壶了。”老板眼中依稀能看到一丝惋,但很快又是贴上了标准的职业笑容。
“真不好意思,让您听我讲了这么多的废话。”秦楼月接过老板手中的酒,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掌柜的接着说下去。
“这啼残夜,最好是晚上喝。”老板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
“今儿正好是谷雨,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这壶啼残夜也正好是我们花娘在春天的末尾酿出来的。”
“小姐今天可真是赶巧了。”
秦楼月望着手中的酒,她从小就听过“啼残夜”的故事,也从周灼的口中听过那个故事。
酿着“啼残夜”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她只漂泊在各方,后来来了上海。
原本嫁给了一个上海的一个商人,应该是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可丈夫新婚没多久,就消失了。
后来,这名女子便酿出了“啼残夜”。
秦楼月颔首,走出了酒庄。最起码秦楼月觉得,这些酒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