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绣衣卫北镇抚司的两百缇骑,化装成过路的商队,来到赵家村十里外的山坡上。
一名脚下生风、孔武有力的斥候,来到一名身穿锦袍、长相威严、气质阴冷的中年人身边,单膝跪下道:“启禀大人,目标就在前面十里处的村子里。”
中年人右手甩了一下袖子,慢悠悠道:“嗯,起来回话。”
那名斥候马上回道:“谢大人。”
中年人慢条斯理道:“说吧!”
那名斥候站了起来,低着头,回道:“启禀大人,前面十里处的村子叫赵家村,村长叫赵承志,此人便是靖王后裔;村中有百栋房屋,人数在三百至四百之间,村口有棵大槐树,以及简易的防御工事,村外能开垦的土地,只有一百多亩;此时正是秋季,有不少村民在附近大山中打猎……”
听完那名斥候的汇报后,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那名斥候下去。
那名斥候行了一礼,慢慢后退了十步,才转身离开。
中年人望了望天色,对身边一名身长八尺、脸上有条刀疤的青年大汉,道:“清林,黑风寨的人可到了?”
这位叫清林之人,全名李清林,是绣衣卫北镇抚司的一名千户,此时听到中年人问话,马上行了一礼,回道:“已经到了,此时正在等候您的命令。”
中年人道:“告诉他们,明日日出之前,我要见到赵家村所有人的尸体,否则,他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李清林低着头,回道:“是,大人。”
中年人靠近李清林一些,低声道“你带五十名缇骑一起杀进赵家村,把【靖王印玺】找出来;记住,找到之后,不要管其他事情,立即回来。”
李清林低着头,回道:“是,大人。”
说完,李清林向中年人行了一礼,马上与五十名缇骑换成山贼的衣服,然后快速离开。
李清林等人走后,中年人对身边一名身长九尺、背着大刀的青年壮汉,道:“飞鸿,你带一百缇骑在赵家村一里外警戒,如果有人进出,除非是我绣衣卫的人,其余之人全杀了。”
这位叫飞鸿之人,全名关飞鸿,是绣衣卫北镇抚司的一名千户,也是绣衣卫总指挥使关震山的儿子,此时他听到中年人的命令,马上行了一礼,回道:“是,大人。”
说完,关飞鸿阴沉着脸,来到换成黑衣的百名缇骑面前,大手一挥,杀气腾腾地道:“出发。”
百名缇骑没有说话,只是向关飞鸿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默默跟在关飞鸿的身后。
……
赵家村内,村长赵承志(赵去病父亲)正在家中,与两名族老商议过冬食物的储备事宜,突然有一名在外放哨的村民快速赶来报告。
这名村民见到赵承志后,慌忙道:“志……叔,不……不……好了,七……七里……外的……小……峡谷,有……有好……多……山……山贼……”
赵承志心中一惊,站了起来,倒了一碗水,递给那名村民,道:“小虎,先喘口气,喝口水,把话说清楚。”
小虎接过碗,喘了一口气,一口喝掉碗中温水,道:“志叔,我在小峡谷一带放哨,看到六、七百名山贼从小峡谷那边过来了。”
赵承志愣了一下,马上问道:“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走到哪了?”
小虎想了一下,道:“他们步行而来,我是骑马赶回来向您报告的;按照他们的速度,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来到我们村外。”
赵承志冷哼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赵承志向一位族老行了一礼,吩咐道:“达叔,请您把山里打猎的族人叫回来,速度要快。”
达叔站了起来,道:“好,我这就出发。”
达叔走后,赵承志向另一位族老行了一礼,吩咐道:“煌伯,让族人们停止工作,除老人、小孩外,其余族人全副武装,在两刻钟内,前往村口大槐树待命。
这一次,我们定要把这些山贼杀胆寒,省得他们下次又来打秋风。”
煌伯看出事态紧急,马上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煌伯走后,小虎问道“志叔,那我做什么?”
赵承志看着小虎,笑道:“你回家穿好盔甲、拿好武器,来保护我的安全。”
小虎高兴地道:“好嘞,我马上回来。”
……
达叔迅速带人去山里通知打猎的村民回来,而煌伯走出赵承志家,迅速派人通知除老、幼外,赵家村的所有村民到村口大槐树集合。
赵家村的所有村民知道山贼来袭后,马上跑回自己家中,女人身穿皮甲,拿着长剑或短刀、短弓,背着箭壶;男人身穿铁甲(牛皮与铁片制作的上身甲),握着阔剑或大刀、长弓或短矛(标枪),背着箭壶,迅速向村口大槐树走去。
村口大槐树下,一名村民笑道:“好家伙,他们总算来了,我还怕他们不来了呢。”
另一名村民有些担心道:“对方有六、七百人,我们打得过吗?”
“六、七百人算什么?上次族长带我们消灭了四百多名马贼呢,现在我们村的防备工作都已经完成,还怕他作甚?”
赵承志挥了挥手,示意村民们安静,然后他安排了村内的所有年轻男女,全部前往小山坡至村口那段围栏处;另外,赵承志对赵去病耳语一阵,赵去病立刻安排剩余的村中少年,带着村内修建房子的木料出发了。
赵承志来到村前的围栏处,一边安排九十多名村中大汉检查各处围栏与陷阱,一边安排百余名村中妇女到家中取出罐盆、水桶,盛满清水,到围栏处待命。
六、七百名山贼过了小峡谷后,走了大概近一个时辰,才来到赵家村村外;山中林深密茂,道路险峻,这七里多的山路可不好走,黑风寨的山贼们,不仅要注意路上的安全,还时不时走一段弯路,所以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这一路上,黑风寨大当家南三刀向一名熟悉这片山区的山贼,询问了山腰处赵家村的情况,那名山贼都一一告诉了他,不过由于那名山贼只是远远在山脚下观看,所以只诉说了村子外围的防御结构。
南三刀听后,大致情况已经清楚了,整个赵家村建在山腰处,下面是山坳,赵家村主要是依靠村前木制大门周围那几十米的围栏来进行防守,一旦那里被攻破,村子将无险可守;所以,那里将是最难啃的骨头,一旦那里攻破,村民的战斗意志也就瓦解了。
南三刀吐了一口唾沫,拔出大刀,向山贼们命令道:“儿郎们,给俺杀。”
黑风寨的山贼们,听到大当家的命令,马上拔出自己的武器,一边往山上冲、一边大喊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