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水底世界依旧静悄悄。
“老爷爷,您回去吧”。
“小三,慢点儿走”。
“知道了,老爷爷,您回去,我自己认得路”。
“小三,以后没有去处,就来爷爷这儿”。
“嗯——我走了,爷爷,再见”。
“再见”。
有三辞别了老田螺,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天南学府。
一排排的油油绿的矮屋,整整齐齐,像豌豆荚的都一样井然有序。泥土石块垒砌的高楼,令有三目瞪口呆,太震撼了。
“你是新来的?”一条清道夫忽然跟有三打交道。
有三点点头。
“哦,那太好了,我们这正缺一个帮手。”清道夫激动地说。
“嗯……”有三显然有所顾虑。
清道夫见到有三的吐吐吞吞,犹豫不决,以为是对待遇有所不知,忙说:“待遇嘛,你被担心,包吃住,每个月一号准时发放,不扣不压,每月三个金黄金。”
“啊!”有三听到三个金黄金,吓了一跳,但又不敢问,怕他欺压,把三个减少。
“走不走,做不做?”清道夫再问。
“嗯……”有三不相信有这么好心的鱼。
“不满意么?做满三个月后,还能加一个金黄金,兄弟,工资没有的找了。做鱼还是要有点知足心吧。要去就现在去。”清道夫不悦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好心?”有三还是问了自己的疑惑。
“哦,你说这个啊,还以为你对工资不满,不瞒你说,这么直接地跟你说吧,兄弟。也不怕你跟我抢饭碗。”清道夫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每介绍一条鱼,我就有一笔酬金。这么说,明白了么?”
“哦——”有三焕然大悟,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个,你能不能请我吃碗牛肉拉面啊?”有三不好意思地问道,可实在是蝉腹龟肠。
“牛肉拉面?这倒没甚么大不了。走吧。”清道夫带着有三走。
左拐右拐,再弯,有三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意想不到这种地方也有拉面店。
“老板,一碗牛肉拉面。”清道夫喊道。
“好嘞,要辣不要辣?”店老板问道。
“不要辣。”有三说道。
不一会儿,牛肉拉面就上来了。
有三“滋滋滋”地狼吞虎咽,不消一刻钟,就一滴汤水都不剩了。有三饿到外婆家了。
“还要么?”清道夫问有三。
“不用了,谢谢,等我挣了钱再还你。”有三羞涩地说道,他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就是因为被抢劫了,才穷困潦倒。
“好,那结账了。”清道夫朝店老板喊道:“老板,多少钱?”
“一百个铜黄金。”店老板走过。
“一百铜黄金!”有三吓到了,怪不得三个金黄金一个月,看来高消费高工资。
店老板收了钱,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三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走吧。”清道夫说道。
有三点点头,跟着清道夫走。
走着走着,路越来越远,越来越慌,感觉不是打工的地方。
“那个?多久才到啊?”有三惴惴不安地问道。
“快了,快了。”清道夫敷衍着说。
过了大半天,还是没到,反而房屋都没见一座。
“还有多久啊?”有三有些害怕。
“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清道夫说道。
过了这个路口,有三还是跟着走。
“怎么还没到?”有三准备打退堂鼓了。
“快了,过了这点路就到了,你别那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清道夫悄然闪过隐晦的笑。
有三跟着清道夫再七拐八弯地走,转过大石头后,到了一处小屋。
有三感到恐惧与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三感觉到这不是打工的地方。
“走了,进去了。”清道夫说道。
“我不进去。”有三改了注意了。
“不进去?哼,到了这里由不得你了。”清道夫说完一脚蹬到有三,有三措不及手被踹在地上,甫要起来逃跑,就被清道夫架着拖进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为甚么要害我。”有三呐喊着。
“无冤无仇?这世界要是讲究恩仇报应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枉了。到底是欲望令鱼失去鱼性。”清道夫冷冷地说道。
有三愣住了,这个结论是首次听到,欲望是不讲鱼性的。
“那你为甚么找我?”有三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因为你是新来的,好骗。”清道夫解释。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新来的?”有三此时也不再慌张了,经历了死亡,经历了鱼性,有三知道求饶是不可能的,绝对不会心软放他走的,只有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一,你的模样,乡巴佬!二,你的眼神充满向往!三,跟你的谈话,这一切把你出卖了。”清道夫毫无感情地说道。
“真是对鱼有着恐怖的了解,也不知道他经历了甚么,这么冷酷无情。”有三暗想。
清道夫把有三拖到一个暗暗的宽阔的大厅下。
“货带到了,钱么?”清道夫淡淡地问道。
“放心,老地方去拿。”一个苍老的声音透着阴冷而来,打着有三身上,就像冬天的寒风一样刺骨。
“那谢了。”清道夫说完退了下去。
有三不敢动,他不知道黑暗处是甚么。
“乖乖,来了。”随着声音而出,有三惊地不敢动弹,那是一条黑乎乎的六须鲶鱼,巨大的口,散发着恶臭,像腐烂的死尸味。
有三一见赶紧望外逃。
“滋滋滋,来了,都来了,还跑得了么?”大口鲶鱼冷笑。
有三内心虽然恐惧,但肢体不再软绵绵,毕竟从生死里走过来的鱼。
“乖乖,你这样是不听话哦。小心我弄疼你哦。”大口鲶鱼流着口水,慢慢地追着有三。
有三走到门前,门是锁着,有三拼命地撬锁,手的血渐渐地流出。
“乖乖,别徒劳无益了,快到我口里吧,啧啧啧啧!这鲜嫩的肉啊,真是不舍地一口儿吃了,我要慢慢地品味这绝世独味。”大口鲶鱼走到有三面前。
有三迅速地与大口鲶鱼擦身而过,大口鲶鱼似乎有意与有三玩耍,也不急着追他,慢慢地笑着走去。
有三摸着滑溜溜的鲶鱼液,嗅着,恶心得想呕吐,太臭了,就跟屎一样。
不容小憩一会儿,有三赶紧地向大口鲶鱼出来之处走去,有三要看那里有钥匙或者有其他甚么东西,好过手无寸铁。
有三狂奔疾驰,没有看到钥匙,但看到了一柄匕首。有三脑儿一想,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