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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擂台赛净烟出手 图报恩天宝结拜

离开了“悦来老店”,一行人继续西行。

虽然这些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身经百战,但强敌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两次突袭都弄得措手不及,众人不免有点紧张,心情也不太好,一路无话,默默前行。

这一天,队伍来到大月国的都城兴庆府时天已擦黑,他们赶紧在城门口附近办理了进城的手续,做了登记,领取了通行证,然后守门的人才放他们进去。

蒙古人的势力崛起之后,雄霸塞外数百年的西夏国被蒙古人吞并了,但这里历来属于“天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的地方,元朝建立后对这一带也是鞭长莫及,很难控制。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一个小国慢慢形成,它就是大月国。

据说之所以起名“大月国”是因为当地人都崇拜月亮,他们认为月亮是神,有月亮神的保佑他们会福禄双全,子孙万代生生不息。

大月国的都城是兴庆府,据说也是原来西夏国的都城。

进得兴庆府来,令他们大开眼界。虽然中原一片打打杀杀,老百姓整天提心吊胆,安居乐业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但这里居然是一派祥和的太平景象!

与中土的城池相比兴庆府不算大,但却很繁华,到处都是做买卖的。最有名的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店铺一条街”,这条街很长,一眼望不到头,街的两边一家挨着一家都是店铺,卖什么的都有,由于天色已晚,有的店铺已经关门,有的则正在打烊。但还有几条小街依然十分热闹,卖瓜果、皮货、烤羊肉和各种食物的小摊比比皆是。这里属于塞外偏远之地,冬季特别冷,人们的穿着打扮与中原人士大不相同,摆摊的大多是青壮年人,个个身体粗壮,人高马大,为了防寒保暖大都穿着老羊皮做的外套,羊绒的大帽子,脚蹬高腰皮靴,衣着看上去还挺像回事儿。

本以为塞外偏帮,穷乡僻壤,人们都面黄饥瘦、衣不蔽体,现在一看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他们当中也有能说中原话的,但大部分都说的大月国的土话,脱脱师徒当然听得懂,老爷子于晓天久闯江湖也能听懂,金巧莲能听个大概,沙净烟就完全听不懂了。

老爷子于晓天是位老江湖,过去常年做保镖的买卖,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塞外大月国他来过不止一次,对当地的民俗风情比较了解。

老爷子对大伙说:“这里的规矩是不买可以但不许说他的货不好,弄不好会拳脚相见的,但你要说他的羊肉烤的好,他一高兴可能会白请你吃一顿。这里的人喜欢直来直去,动粗是常有的事,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客栈也是一样,你要说不好他会把你从客栈里轰出来的,哈哈哈。不过,我带你们去的这个店不会,那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开的。”

说着,老爷子在前面领路,轻车熟路地把大伙带到一家客栈面前。

只见大门上面挂着一块鎏金的横匾,用汉字写的店名叫做什麽“星月老栈”。

听口气这店子不小,大家进去一看,果然大堂宽敞,柜台高大,里面的装饰也很讲究,家具、装饰都是江南的风格,居然还有一些唐宋时期的名人字画,店里的伙计看样子也是中原人,这让大伙倍感亲切。

看来老爷子是这里的熟客了,一进店门就高声大气地说道:“陆老头,陆老爷子,陆老板在吗?”

本以为会受到笑脸相迎,没想到跑过来一个瘦瘦的小伙计,却好像不认识老爷子。

小伙计长着一张不会笑的凹鼓脸,一双小三角眼,他看了看老爷子一行人和门外的车马,操着中原话说道:“客官,你们这么多人,又是马又是车,店里没有房间了,马也没地方喂,你们另投他处吧。”

老爷子本来想当着众人摆摆谱,没想到偏遇上一个吃生菜的,心中十分窝火。

他干脆不再搭理那小伙计,一面让人把马往马厩里牵,一面跑到客栈的大堂里大马金刀地往高脚椅子上一坐,高声喊道“快,让你们东家来见我,就说湖广老家来人了。”

那伙计一见这阵势知道老爷子有来头,也就不再说什么,回转身,一个箭步窜到后院里,高声喊道:“大舅,大舅,快出来吧,湖广老家来人了。”

就听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高声说道:“小四,别瞎喊,你说谁来了?”

一阵脚步声响,从后堂走出三个人来,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胖老头,一左一右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三个人一看就是爷仨,因为两个小伙子长得很像他们老爹。

大概是被那叫“小四”的小伙计喊得有点烦,胖老头脸上颇有些不快,

走近了胖老头才看出坐在高脚椅上的人是老爷子于晓天,立马眉开眼笑地大声说道:“于老爷子,是你呀,稀客,稀客,咱老哥俩可真有几年不见了,小四没说错,你还真是我老家人,哈,哈哈,哈哈哈!”

胖老头放声大笑,接着说道:“走,走,走,住我的后院,我后院有房间,老家来人了,还能没地方住。”

胖老头大哥长大哥短地把老爷子于晓天和众人请进了后院。

沙净烟站在老爷子于晓天旁边一句话没说,静静地看着店里这几个人。

胖老头那两步走一看就是有武功在身,俩儿子也明显是练家子,但沙净烟印象最深的却是那长着一张凹鼓脸和一双小三角眼被叫作“小四”的小伙计,刚才那小伙计一个箭步跳进后院,

轻巧麻利,内力十足,明显是有武当内家功在身,令沙净烟为之一震。

看来这小伙计的武功远在这胖老头和他俩儿子之上!

这不免让沙净烟感到意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居然藏龙卧虎,这孩子看来不容小觑!(沙净烟虽然看出这孩子有武当内家功在身,但他不知道详情。原来,这孩子的父亲是武当鼻祖张三丰的徒弟,他从小在武当山长大,虽未正式拜师但也受过老道张三丰的亲传,武功根基很深。此时,这孩子流落在塞外,后来又学了一些西域武学,日后回到中原,将大有出息。)

胖老头拉着老爷子于晓天得手,亲热地把众人请到后院的内宅。这内宅颇为宽敞,客人多了也用来接待客人,但他们来人太多,这里再怎麽宽敞它也是内宅不是客房,房间也不过六、七间而已,所以还得算计着安排人住下来,他们先给太师脱脱安排了一个单间,别人只能挤一挤了,因为人多房子少金巧莲就和东家的老伴凑合住了一个房间。

原来,这胖老头姓陆名万,人称陆老万或老万,练过单腿开碑,腿上功夫不错,兵器是一对儿短把三股雪花点钢叉,使将起来也是勇不可当,当年在中原内地也有一号,江湖人称“钢叉铁腿陆老万”,是于晓天当年开镖局、闯天下时的朋友。

有一年他和老爷子保镖去云南,遇到一伙劫道的强人,交手时中了人家的暗器“黑沙散”,被打得满脸是血,多亏老爷子舍死忘生地把他给救了回来,二人可算是生死之交。

后来,于晓天去了京城大都,而陆万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落脚到这里,开了这家客栈。

这陆万久居此地,对当地的风俗人情以及大月国内各派的势力都有些了解,因此,从陆万的口中大家了解到很多情况。

为什麽今天客人如此多?

因为这两天兴庆府很热闹!

因为有人摆下了一台“龙虎英雄擂”,邀请天下英雄前来打擂。

所以,来自四面八方前来观看的人就把客栈给塞满了。

“龙虎英雄擂”号称是招纳天下贤良,实际上是为了选拔进犯中原的先锋官。

大月国人都知道国王莫罕早就野心勃勃、意图夺取中原了。

大月国国王莫罕本是西夏贵族的后裔,几十年来,乘着中原大乱,莫罕和他的前辈们一方面发展经济,壮大国力,一方面招兵买马,招揽天下贤能之士,训练出了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随着国力的逐渐强大,莫罕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恢复西夏国往日的辉煌,而是有朝一日打进中原,自己面南背北、登基坐殿当皇帝了。

现在,莫罕已经任命驸马渡源灏为元帅择日进取中原,从蒙古人手中争夺这块肥肉,至少也要分得一杯羹。

渡源灏作为元帅自然需要一名武艺高强、勇冠三军的大将做先锋。

消息传出,朝廷内外很多人都觊觎这个宝座,其中两股势力最大。

第一股势力来自左班丞相人称“圣手神魔”的肖毌德和他的族侄“铜金刚铁罗汉”肖天宝。

第二股势力来自右班丞相人称“九天秀士”的遇罗先珂和他的侄子“江南书生”遇罗琦、侄女“江南魔女”遇罗棉。

肖毌德和肖天宝都是契丹人的后裔,来自辽东。

那肖天宝身高丈二、皮糙肉厚,天生的神力,据说曾单手力举千斤鼎环绕比武场三圈面不改色,并且力敌三头西域牦牛而不退缩,手中一柄一百多斤重的紫花鎏金长把铁门闩,有万夫不当之用,练了一手大力鹰爪拳,又有金钟罩铁布衫在身,武功高强又刀枪不入,来到大月国之后已经以武会友战胜了很多当地的高手。

他的族叔肖毌德出身贵族,据说祖上和当年大辽国的肖太后有亲戚关系,说起来也算是大辽国的皇亲国戚。当年,契丹人建立的大辽国雄踞北地,国力十分强大,曾数次侵犯大宋朝,险些把大宋朝灭了,最后不得已才和大宋朝握手言和。但后来女真人却异军突起,又把契丹人的大辽国给灭了。

契丹人从骨子里非常仇恨女真人,而肖家到了肖毌德的祖父肖继业这一代虽然没有败落但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

肖毌德的父亲是独子,而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就只留下他这么一个儿子,因此,肖家是一脉单传,振兴肖家的希望就落在肖毌德的肩上,肖继业一心要把自己的孙子培养成才,灭掉蒙古人(此时,女真人已经被蒙古人所灭,老头子就把仇恨转嫁到了蒙古人身上),为祖先复仇。

肖继业变卖家产花重金聘请了名震北国的武学大师、号称“北地神佛”的黄龙寺老方丈黄龙上人,黄龙上人传授给肖毌德一套独门绝技“北地神功”,这套神功只传给了肖毌德一人,属于“独门单传”,黄龙上人还将自己的独门兵器八卦五行轮也送给了肖毌德,并传授给他一套“八卦五行轮”的招法。

可见黄龙上人对肖毌德给予了厚望。

至于长弓硬弩、马上步下十八般兵器肖毌德样样精通,均不在话下。

不仅如此,肖毌德祖父肖继业还从中原给他请来名师传授他“孙子兵法”和天文、地理、医药之术以及孔(子)孟(子)之学、老(子)庄(子)之学。因此,肖毌德自幼饱读兵书战策和圣人书,掌握了各种实用技能,为了体验江湖的凶险,肖毌德十几岁就独闯江湖,下山历练,闯荡一段后,又回到黄龙寺向老师求教。

成年之后,肖毌德不仅武功高强、满腹经纶、而且精通世故、老成练达,江湖人称“圣手神魔”,其武功、学识和处世之道已远非同龄人可比了。

十九岁那年他雄心勃勃只身一人到了京城大都,本以为凭自己的学问考取个功名易如反掌,不成想却屡试不中,便从原来的清高和寡一下子变得十分消沉。

无奈之下,只好靠教书和占卜、算卦为生,在京城大都呆了几年。

后来他听说大月国招募人才,一气之下就到了大月。

肖毌德直接投奔大月国当时的王子莫罕(当时只有十几岁),并深受王子的器重,立马就当了莫罕的老师(后来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大月国的国师),后来帮助莫罕得到了大月国的王位,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莫罕对他十分信任,可以说言听计从,肖毌德在大月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实,凭着肖毌德的势力和肖天宝的本事,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个“龙虎英雄擂”,之所以要这麽做主要是肖毌德想借此张扬一下自己的势力,给那些反对派一种震慑,尤其是右班丞相遇罗先珂。

这位遇罗先珂就是浙江海宁的那位富豪遇罗修的二儿子,也就是遇罗先博的弟弟。

当年,遇罗先珂的确是在江西龙虎山的“玉庐书院”跟随玉庐真人(本名澹台致远)学了老庄之学、医药之术和占卜术等。

那遇罗先珂绝顶聪明,什麽东西一学就会,但总是浅尝辄止、不求甚解,虽然他只用了二年的时间就把别人要五年才能掌握的内容都学到了手,但并没有理解和掌握其中的精华。真人希望他静下心来深造,他却提出要跟随真人学习武功(据说玉庐真人自创的八卦神仙掌和八八六十四路“玉庐剑法”独步武林),但真人见他阴气很重,急功近利又野心勃勃,就没有立刻传授他武功,还是劝他静下心来,继续钻研,把老庄之学学透。

但遇罗先珂不听真人劝告,便告辞了真人,离开了书院,投靠了江湖上名声不佳的“莲花派”,拜掌门人慕容云达为师学习“莲花派的“阴阳莲花掌”(又称“棉纱掌”)等功夫,“莲花派“和”“江南毒药帮”气味相投,来往密切,后来,遇罗先珂又拜江南毒药帮的“金光毒王”为师,掌握了江南毒药帮的暗器“金光针”和毒气功(其实,“江南毒药帮”本来就是“莲花派”的一个分支,这些武功和暗器也都是从“莲花派”传过去的)。

后来,他又培养自己的侄子遇罗琦和侄女遇罗棉也都掌握了这两个帮派的功夫,因为要学习毒气功必须服用一种特制的草药,服用此药后女孩子有性早熟的症状,服用过度还有生命危险,遇罗先博发现女儿有异常后,暗中观察,发现弟弟虽有很多怪异的表现,但也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干什麽,一段时间后就把这事儿撂下了。

后来,遇罗先博委托“飞马镖局”保镖去塞外的消息是遇罗先珂无意间透露给慕容云达的,当他知道慕容云达要劫这批宝物后非常矛盾,宝物丢了可以再想办法获得,关键是对不起哥哥,而且如果被哥哥知道自己和强人的关系他也无法交代,但慕容云达是自己的恩师,他也不敢阻拦,而且也拦不住,私下里只好安慰自己:反正遇罗家有的是钱,只要遇罗家的人没事就好。

慕容云达带了手下六人到了塞外,雇了一帮回人拦截珠宝,不想却碰上了回教首领金鹏海带领的一班人马。

金鹏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从车里飞出来的女人。

后来慕容云达才知道那女人是金鹏海的大老婆铁木清,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侠。

铁木清出手后,瞬间就将他们击溃了,七个人死了六个,剩下他自己带伤逃跑(当年那个被铁木清刺中后逃走的人便是慕容云达)。慕容云达武功虽高但毕竟不是铁木清的对手,要不是关键时候打出一把“金光针”,自己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慕容云达劫镖没有成功,带伤返回,遇罗先珂心中暗喜,表面上还得安慰师父,说发财的机会将来还有,只要您老人家安然无恙就是万幸。

但不出一个月,哥哥遇罗先博却突然得暴病而死。

原来,儿子遇罗琦和女儿遇罗棉在书院学习时一直吃叔叔给做的一种“青丝玫瑰糕”,每天一块,味道很好,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吃。

但他们不知道这“青丝玫瑰糕”中含有某种配好的药物,那是练毒气功的人必须要吃的药物,但这种药物有心脏病的人是绝对不能吃的!吃后会有生命危险!

对于这一点,遇罗先珂曾听慕容云达说过,但他忽略了自己的哥哥有严重的心脏病,更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于是有一天悲剧就发生了。

女儿遇罗棉晚上回家后把从书院带回的“青丝玫瑰糕”给父亲吃了,当天晚上,遇罗先博心脏病突发不幸身亡。

关于这一点,并不是遇罗先珂故意要害自己的哥哥,但遇先博的死的确和遇罗先珂有关。遇罗先博死后,遇罗先珂发觉哥哥死于自己做的“青丝玫瑰糕”,心中极为不安,毕竟这是自己的哥哥,兄弟之间虽谈不上如何亲近,但毕竟是骨肉至亲,而且哥哥一向对自己不错,他没有必要害自己的哥哥。

遇罗先博死后他分得了一份可观的财产,他把这些财产变换成金银云游四方,后来又来了一个帮手穆小霞。

穆小霞本是他的同门师妹,后被他改名为遇罗小霞,对外就说是他的表妹。

遇罗先珂让她回海宁给自己的侄子和侄女当侍女,实际上是把二人看管起来,将来为自己所用。遇罗小霞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遇罗兄妹认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而不知道她还有武功在身,甚至还高过他们兄妹二人。

其实,遇罗先珂的祖先本是女真人。

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曾经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想当年,完颜四太子金兀朮“日抢三关,夜夺八寨”,打得北宋军队一溃千里,宋徽宗、宋钦宗两个皇帝被掠到北国“坐井观天”,那时的金国多么强大啊!

曾几何时,冒出来一个小小的蒙古人部落,不经意间经变得强大的不可忽视,最后竟然灭掉了强大的金国。

女真人就此销声匿迹(遇罗先珂预料不到:几百年后,女真人以“后金”之名再次崛起,并建立了大清国)!

大约一百年前遇罗先珂的先人迁居到临安(杭州),后来又到了海宁。目前,遇罗家族早已汉化了,对外他只说自己是汉人。但他的骨子里留着女真人的血,他恨灭掉女真人的蒙古人,也恨当年屡次把他的祖先击败的汉人,他的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一股无名之火,那是一股疯狂的复仇之火,大概在一开始他也没有意识到。

遇罗先珂能文能武,两手能写梅花篆字,诗词歌赋也无所不能。离开海宁后,为了远离慕容云达等“莲花派”人士,遇罗先珂不远数千里来到塞外云雾山,要拜世外高人罗真人(也就是原来江西龙虎山“玉庐书院”的玉庐真人)为师。

罗真人发现他有邪教功夫在身,就对他说:“我不能教你,我是峨眉弟子,我学的都是上三门的功夫,你是莲花弟子,属于下三门,两派本来就水火不容,我怎能教你呢?”拒绝传授他功夫。

但遇罗先珂却说:“‘莲花派’的功夫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用了!再说我本来就是您的学生,学生误入歧途,老师怎能不管?师父,您拯救拯救弟子吧!”

无奈之下,罗真人就收留了他。

他本有“莲花派”的武功功底,又学了罗真人的招数,因此数年后武功大有长进,而且马上步下都有高深的功夫在身,一招一式十分文雅,但及其狠毒,江湖人称“九天秀士”,其武功已远在慕容云达之上,此时的遇罗先珂也不用顾忌“莲花派”的人士了。

出徒后他不甘清贫,借口云游四海、遍访高人,便离开罗真人下了山。

后来,他途径大月国,受到正在招纳贤士的王子莫罕的召见。

由于他文武兼备,深得王子莫罕的赏识,莫罕也拜其为师。

后来,莫罕当了国王,他就被提升为右班丞相,其地位仅次于肖毌德,因为肖毌德来得早,莫罕当国王也主要靠的是肖毌德,所以自然将肖毌德排在前面,但遇罗先珂认为自己文治武功都在肖毌德之上,所以心中很不服气。

遇罗先珂的那个亲侄子遇罗琦(长大之后也浪迹江湖,此人和他叔叔类似,表面上像个白面书生,温文尔雅,但动起手来阴狠毒辣,而且拜他的叔叔所赐,从小练就了莲花派的“阴阳莲花掌”(此掌法打在人身上如同棉纱一样,有一种绵软丝滑的感觉,所以很多人也叫它“棉纱掌”),掌法十分阴险毒辣,绵里带刚,使将其来,阴风扑面,专门对付粗壮勇猛之士。

他还练就了一身“毒气功”,关键时刻毒气发出,闻到毒气的人会立马晕倒,全身抽搐,嘴唇发黑而死。此外,他还擅长使用带毒的暗器“金光针”,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一把暗器飞出,金光闪烁,让人心惊胆颤,江湖上人送绰号“江南书生”。

还有那个亲侄女遇罗棉,也是“莲花派”弟子,遇罗棉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为了加深自己的功力她曾私下里拜一位自称是武当传人的道士学过武当的内家拳(未正式拜师),因此,她也算是半个武当弟子。

她的“棉纱掌”与众不同,有独到之处,算是她自己独创的一个分支,起名叫“武当棉纱掌”,据说使将开来不仅阴险毒辣还兼有武当内家拳的特点(估计真的武当派传人得知后会气炸肝肺),人送外号“江南魔女”,其武功不次于其兄,只是力道比其兄要差一些,毕竟她是个女子。

练习“毒气功”后虽然能发毒气伤人,但自身损耗很大,尤其对女性更为明显,据说练习毒

气功的女人成熟的早,六、七岁孩子的就如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似的(遇罗棉已经有切身体会了),三十岁后体质开下降,三十五岁后体质明显减弱,四十岁过后就会衰老的如同老妪,这些都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但已经为时晚矣,没有办法了。

目前,她不过二十几岁,尚未体会到这一点,但毒气功她轻易不用。

肖毌德的族侄肖天宝来到大月国后,单手力举千斤鼎绕比武场三圈,独斗三头西域牦牛而不退缩,几次登台比武无人能敌,一连串的好消息让肖毌德颇为得意。

遇罗先珂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则派人回老家海宁调遇罗兄妹前来会斗肖天宝。

虽然遇罗先珂自己武学精湛,战胜肖天宝应不在话下,但他不便出面,更何况肖天宝的背后还有个老谋深算的肖毌德,水深水浅,目前还不清楚。

凭他对这兄妹二人的了解,战胜肖天宝还是有把握的。据他看来“棉纱掌”恰恰是肖天宝的克星(而且,兄妹二人都会发江南毒药帮的毒气功和打暗器“金光针”),遇罗兄妹已于近日到达(难道遇罗琦就是沙净天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准备在擂台赛上和肖天宝一较高低。

眨眼间就到了打擂这一天。

一大早,陆老万和他俩儿子引路,沙净烟等人保着脱脱出了店门,赶往打擂的现场。

老远就看见摆了一座高高的擂台,沙净烟估计两丈不止,只见一条横幅高悬在擂台上方,上写一行大字“龙虎英雄擂”。

擂台上靠东有一排座位,已经有人坐在那里,看那打扮都是擂官,西面也有一排座位,目前都还空着,那是给朝廷官员和嘉宾留的座位。

擂台正面并没有梯子,要想从这里上去只好施展飞檐走壁的轻功才行,否则休想上去。

擂台前面的大树上还搭着两根南方运来的长竹竿,看那意思是你如果施展轻功没有把握可以撑竹竿上台,类似于现在的撑竿跳。如果再不行就得走高台西侧面,那里有一个梯子,爬梯子也可以上去,但那是给朝廷官员和观擂嘉宾留的,打擂的人要从那儿上就显见得武功不行,先自就低了人一头。

闲言少叙,左班丞相肖毌德和右班丞相遇罗先珂等朝廷管员等到场了,主擂官开始宣布打擂的程序和规则等。

本擂台赛属于官准立案的(元帅批准,丞相都参加了,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本擂台赛分拳脚和刀马两项,每项比赛三天,一共进行六天。

前三天比试拳脚功夫,地点就在本擂台。

后三天比试刀马功夫,地点设在在校军场。

无论比试哪一种功夫,都不许使用暗器、毒气、毒药和旁门左道之术。

无论比试哪一种功夫,赛前每人都要立下生死文书。

讲解完后宣布本次擂台的擂主是肖天宝,还有两个副擂主,一个叫乌木尹通,一个叫乌木尹达,然后宣布打擂开始。

两个副擂主一起登台,这二人是亲哥俩,据说也是契丹人的后裔,与肖家叔侄是同乡。

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无非是姓甚名谁,哪门哪派,以及什么“天下英雄,不吝赐教”之类。

然后,弟弟乌木尹达退下,哥哥乌木尹通留在台上,等待打擂的人上台。

原来,这哥俩久居兴庆府,在当地已经颇有名声,兄弟二人和肖天宝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师出同门,练得也是大力鹰爪拳,也都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在身,两人也是大块头,与肖天宝不相上下,相貌甚至更加威猛。

当地人大多不认识肖天宝,但没有不认识他们哥俩的。

只此二人一上台便把众人给镇住了,台下一片寂静,半天无人敢上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有一紫脸大汉“呼”地一声飞身上了擂台,台下观众一片喝彩。

大汉报名叫作卢冠德,自称来自中原,乃山东济南府人士。

大汉一上来就说:“无意夺擂主,主要是切磋。”话说的留有余地。

这卢冠德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面如紫羊肝,一脸的虬髯,相貌也颇威猛。此人对阵乌木尹通,一出手就是一路螳螂拳的功夫。沙净烟感觉此人似乎是山东堂螂拳名家“光头书生”章老三的门下,但此人勇猛有余,招数却很一般,几十个回合过后,被乌木尹通瞅准了空档,飞起一脚,正踢中卢冠德的腰部,一个趔趄掉落台下。

紧接着,又上来几个,虽然也都非等闲之辈,但均败于乌木尹通手下。

连赢几阵之后,乌木尹通很是得意,晃着高大的身躯在台上来回走遛,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正在这时,有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上了台(所谓“黑衣人”系指此人头戴黑色小帽,身穿黑色衣裤)。

此人动作极为轻巧敏捷,很多人甚至没有看清这人是如何上得台来的,只是觉得耳边有一股风刮来,瞬间这人就已经在台上了。

此人身材不高,面白无须,两眼嘣亮,虽然一身男装,但凭沙净烟的眼力,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位女子,此人是女扮男装!

这人通名报姓,自称姓于名禄敏,也来自中土,乃江南人士,自幼生长在太湖边,无门无派,属于无师自通。和那紫面大汉一样,也是“无意夺擂主,主要是切磋”。

沙净烟正在惊讶,此人已经施展开拳法,沙净烟开始竟不能识。十几招过后,沙净烟突然想起此人使得掌法很像武当一清道长独创的拳法“绵里针”。那“绵里针”是以武当内家功为基础,将武当内家拳和一清道长自己几十年的习武经验结合在一起而形成的一套拳法,属于武当内家拳的一个分支。沙净烟也是极偶然的一次机会,有幸观看师父远空和尚和武当派的一清道长切磋武功时见到的,当时一清道长突然施展出此拳法来斗远空,远空和尚也吃了一惊,问道:“此乃‘绵里针’乎?”似乎对其套路也不太知晓。

这位于名禄敏的“棉纱掌”虽然和一清道长独创的“绵里针”套路很相似,但沙净烟再仔细一看就看出了毛病。

一清道长的“绵里针”是以武当内家功为基础,结合内家拳而形成的一套独特拳法,但这于禄敏明显功力不足,因此拳路也就成了架势,沙净眼发现于禄敏的这套拳法和“莲花派”的“棉纱掌”很相似。

如果说当日的一清道长的“绵里针”一掌打出来像五根细细的钢针,那于禄敏的一掌打出则像五根细细的棉纱,掌法过于柔软,明显刚性不足,显得虚飘飘的没有根基!

再者,一清道长的“绵里针”虽有些绵软但透着阳刚正气,出手光明正大,而这于禄敏的“棉纱掌”却显得阴险毒辣,专打人的下三路,有些招数甚至有些低俗,显然上不了大雅之堂,这让沙净烟感到到惊愕,而且这还是个女子!

二人斗了五十个回合,于禄敏的“棉纱掌”也胜不了乌木尹通的“大力鹰爪拳”。

但就在这时,沙净烟发现于禄敏两眼放光、青筋爆起,显然是在运用气功,比赛中运用气功是允许的,沙净烟并不感到奇怪。但又几个回合过后,于禄敏转过身来,连连打出几掌,正好被沙净烟看了个正着,他突然发现这于禄敏的手掌心隐约有点发红,沙净烟不由地暗中吃了一惊,难道于禄敏发的是毒气功?

沙净烟早就听说过“莲花派”和“江南毒药帮”的人会使几种左道旁门之术:

其一叫作“棉纱掌”,应该就是于禄敏使用的这套貌似“绵里针”的拳法(“棉纱掌”是否属于左道旁门之术,江湖上也存在争议)。

其二叫作“金光针”,据说那是一种带毒的暗器,貌似普通的绣花针,打出来有金光闪烁之感,故此得名。

其三叫作“毒气功”,一清道长曾经说过这种“毒气功”最早出现在江南沿海一带,有一伙人(其实就是“莲花派”的人)练就了一种妖邪之功,练功之人在手上涂以毒砂(自己长期服用解药可不伤自己),打斗间暗暗发功,将毒气发出能使对方头晕目眩,跌倒在地,甚至中毒而亡。

看来于禄敏使用的这套拳法也含有了“毒气功”!看上去是武当套路,实际上已有毒气发出!

再看那于禄敏,辗转腾挪,尽量向乌木尹通靠近,很明显是想贴近乌木尹通,充分发挥“毒气功”的威力。沙净烟知道距离太远“毒气功”伤不了对方,最好是在咫尺之内交手,一般过不了十个回合,对方就会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江湖上人所共知那“毒气功”属于旁门左道之术,本次擂台赛是被明令禁止的!比赛前擂官已经明确宣布了。

但现在除了沙净烟外大概还没有人识别出这就是臭名昭著的“毒气功”!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沙净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登上高台,出手阻止。

正在沙净烟犹豫之时,突然台下大哗,原来台上已有了输赢。

二十几招过后,乌木尹通已经招架不住,鼻凹鬓角热汗直流,一不留神被于禄敏一招击打在脸颊上,登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台上,被人抬了下去,弟弟乌木尹达不服,上来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也照样被击倒在地,台下顿时一片大哗。

肖天宝一见,立刻脱去外衣准备上阵。

左班丞相肖毌德见来人的武功比较怪异,生怕侄子有失,便立刻喝叫擂官,宣布暂时休擂,告知说此时已到正午,大家先去吃饭,一个时辰后比赛继续。

于是众人休息,看众也都散去,等到下午继续开擂再来观看。

原来,这肖毌德也是个武术名家,平时深藏不露,虽然很少真刀真枪地上阵,但武学知识却十分渊博,他也已经看出此人是女扮男装且武功高强,而且来者不善,掌中似乎有毒,他怕侄子吃亏。所以,便以吃午饭为名叫停,以便利用休息期间向侄子做些嘱咐,教他如何躲避对方的毒掌和毒气。

午饭后,肖天宝大马金刀地冲上擂台,高声喊喝,指明叫黑衣人于禄敏上台。

但奇怪的是黑衣人于禄敏并没有露面,沙净烟见此情景,也就没有暴露自己。

后面又有几人上场打擂,但都被肖天宝轻松击败,最后一人被肖天宝踢下擂台,看热闹的人都闪身躲开,那人头朝下栽了下来,这台子两丈多高,这人要直落到地上必死无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沙净烟猛扑过去,先用肩膀一挡此人后腰,接着用手一推那人的臀部,就把那人横着推出去有几步远,虽然也重重地摔了一下,但性命却保住了。

霎时间,现场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很明显,大家都是在给沙净烟叫好。

肖天宝见此情景,知道沙净烟身手不凡,便高声喊道:“壮士好身手,请上台吧!”

沙净烟见推脱不掉,只好脱掉上衣交给金巧莲,纵身上了台,沙净烟报名挂号之后来见肖天宝。

沙净烟双手抱拳,说道:“擂主请了!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只是个远方来的过客,擂主在此摆擂,偶然让我给碰上了,不过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实在无意争夺这个擂主。既然擂主相邀,盛情难却,那就切磋一下武功,望擂主点到为止。”

肖天宝面无表情,只是高声说道:“无需多言,请壮士出手吧!”

听那口气既傲慢又不容商量,根本没把沙净烟当根葱。

因此,沙净烟也就不再谦让,便和他动起手来。

那肖天宝身高丈二、皮糙肉厚,比沙净烟高出一头还要多,站在那里像半截黑乎乎的铁塔一样,他在沙净烟面前一挡,似乎天都变小了,这家伙天生的神力,动起手来,好似大山在移动,呼呼挂风,沙净烟知道不能和他硬碰,便一再运用辗转腾挪之功和他周旋。

三十个回合过后,沙净烟知道自己要想赢他并不难,但他并不想出这个风头,一边和他过招一边寻思如何下这个台阶。

那肖天宝见自己赢不了沙净烟,颇有些急躁,沙净烟此时掌法不乱,却似乎体力不支,双腿一软向后一倒,跪在地上,肖天宝大喜,自认为抓住一个空当,便猛扑过来,双拳由上至下用力砸了下来,意图将沙净烟打倒在地。沙净烟却瞬间一侧身,躲过肖天宝的双拳,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跳起,同时双脚蹬在肖天宝的腰部上,把肖天宝蹬出一丈多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实际上,沙净烟只用了七成的力道),同时,沙净烟自己似乎因为失去重心,站立不稳摔倒在台上。

过了片刻,沙净烟才从地上勉强站起来,做痛苦状,看上去腿部已然受伤,行走都不便了。

沙净烟双手抱拳对肖天宝说:“擂主神功,在下认输了。”

说罢,沙净烟便单腿支撑着走到台边,一只手着地,准备施展一个单腿跳,跳下台去。

这一来把肖天宝搞糊涂了,他并没有击中沙净烟,而是被沙净烟踢中腰部,而且隐隐作痛,行走已然不便,已经无法再战了,心想此番输定了,没想到沙净烟却声称自己输了,而且一条腿似乎已经受伤,肖天宝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瞬间,肖天宝反应过来,这位沙壮士显然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这个台阶自己走还是不走?,想到这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台上的情况又有了变化。

原来,沙净烟正要下台,突然一人无声无息地窜了上来,身法十分矫健,沙净烟回头看去,来人正是上午露过面的“棉纱掌”黑衣人,自称叫于禄敏的那位。

这于禄敏并不搭理肖天宝,而是纵身跳到沙净烟面前,一掌打向正要下台的沙净烟。

沙净烟只好重新站了起来,闪身躲开对方这一掌,就算是接了对方的招。于禄敏施展出自己独创的“棉纱掌”,频频向沙净烟打来,掌法十分绵软,但步步进逼,一直把沙净烟逼到擂台的一角,如沙净烟再不还击,必然被打下擂台。

沙净烟知道此时不能再假装腿部受伤了,如不出手相搏,恐怕性命难保。

他知道此人使的是“棉纱掌”,而且掌心还涂以毒砂,毒砂随着功力的发出变成一股毒气,令对手头晕目眩,甚至中毒而亡。

“棉纱掌”本身就是一种极难对付的掌法,如果掌上再有毒气发出,就变得极为凶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让于禄敏的毒气发不出来。

瞬间,沙净烟身形一晃,十指伸出,使出“少林金刚指”!

“少林金刚指”的点穴功,是嵩山少林寺远空大师交给他的少林绝学。

“金刚指”有很多种,“大力金刚指”能断人骨节,“点穴金刚指”则能让人动弹不得,甚至立时毙命。

虽然是“点穴金刚指”,但对付于禄敏足够了。

于禄敏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她必须左躲右闪,避开沙净烟的十指。

这样一来,态势马上变了:沙净烟转守为攻,而于禄敏则转攻为守。

时间一长“棉纱掌”的掌法就有些乱,有的招数甚至自相矛盾。

于禄敏的毒气已经散发不出来,沙净烟战胜于禄敏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三十回合过后,黑衣人于禄敏见自己始终无法接近沙净烟,功力也始终发不出来,自然也无法施展毒气,对方随时可以将自己击倒,心中更加慌乱,一不留神,左肩被沙净烟击中,登时一阵麻木,一个趔趄几乎跌倒,于禄敏见势不妙,用右手互助左臂,跳下擂台,逃之夭夭,沙净烟也纵身追下擂台。

虽然使出“点穴金刚指”,但沙净烟并没有痛施杀手,让于禄敏动弹不得甚至当场毙命!

因为沙净烟牢记当年远空大师告诉他的“处世警语”:

道不走邪,邪不侵正。

正不强人,人求自保。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佛法无边,人皆能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霎那间,擂台上只剩下了个肖天宝站在那里出神。

这时,擂台官跑过来宣布肖天宝获胜。

大月国王莫罕当场派人送锦旗一面,上写“恒永无敌”。

其实,谁胜谁负众人看得十分清楚,擂台官是明显倾向肖天宝的,台下众人见状便一声呼哨就都散去了,这个擂台赛便暂告一段落。

沙净烟其实并没有追赶黑衣人于禄敏,只是顺势离开了擂台,他不愿在此过多露面,只想点到为止,以免找来麻烦。他们一行人回到“悦来老店”休息。大家吃罢晚饭又喝了茶,稍歇片刻,沙净烟在天井当院练了一路少林拳法,便招呼各位安歇,他自己思索了一下向陆老万要了一个套间,让老脱脱住在里间睡并向他耳语了好一会儿,然后沙净烟退出来睡在外间,金巧莲被安排在隔壁,大家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沙净烟睡不着,不由地想起白天的擂台赛。

这于禄敏到底是谁?

她和“莲花派”以及“江南毒药帮”有什么瓜葛?

于禄敏?于禄敏?

于禄敏到底是谁?

难道她是遇罗棉?

人称“江南魔女”的遇罗棉?

也就是“江南书生”遇罗琦的妹妹?

不久,沙净烟也酣然入睡。

三更时分,各屋都鼾声如雷,众人都在熟睡之中。

突然,客栈的房顶上有黑影一闪,这黑影跳入天井当院,各屋看了一遍,来到老脱脱的套间外面,又纵身上了房顶,揭开房顶的瓦片,手中一抖,一道寒光直打下来,只听屋内有人惨叫一声,那黑影跳进老脱脱睡觉的屋内,正要揭开床上的被子观看,突然背后冷风扑来,黑影只得回身接招,二人便打了起来,就如同白天在擂台一样,一交手黑衣人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跳到院里。

这时院里又有人扑过来向他发招,黑衣人只好虚晃一招跳上房顶,但还未站稳,后面这人就追上来了,黑衣人只得回身招架,追上来的正是沙净烟,凭沙净烟的眼力和直觉立即得知这黑衣人正是白天打擂的于禄敏。

正在这时,在房顶的另一端有一条灰色的影子晃动(对方大概是穿的白色或浅色的夜行衣,因此在夜色中呈现灰色,所以看起来是一个灰影),当沙净烟察觉到时已有一股亮光到了沙净烟面前,沙净烟急忙使出金刚铁板桥的功夫向身后倒去,躺在了房顶上。

与此同时夜色中又有三道金光一闪,直接扑向沙净烟面门(沙净烟凭感觉认定应是三粒暗器,但当时沙净烟尚不知是何种暗器,后来想起应是江南毒药帮的暗器“金光针”),沙净烟向后倒去的瞬间也打出三只金镖,但周围一片漆黑,且对方身法极快,似幽灵一般飘忽不定,沙净烟毫无把握是否能打中,三只金镖都是凭着感觉打出的,凭借打出后的声音沙净烟断定飞镖没有打中对方。

与此同时,那于禄敏已窜出两三丈远了,沙净烟随即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瞬间那灰影已经飘到眼前,出手如电,直奔沙净烟的咽喉,沙净烟急忙施展少林掌法,接住对方的招数,随即二人就在房顶上交起手来,十几招过后,沙净烟却听见于禄敏叫了一声,似乎中了暗器,但绝不是沙净烟的金镖,与此同时和自己交手的灰影也窜出几丈开外。

正要追赶,感觉背后有人,急闪身回头一看,却是金巧莲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用说刚才一定是金巧莲打出的暗器“金莲花”帮了自己(金巧莲一路上冒着风险多次配合沙净烟,帮他免去血光之灾,足见其对沙净烟颇有情意,那金巧莲模样俊俏且文武兼备,家学渊源,远胜过自己的结发之妻柳春花,沙净烟也是个血肉之躯、凡夫俗子,自然对她颇有好感,但沙净烟已有老婆且夫妻感情深厚,所以,沙净烟已不可能有非分之想了),这时两条影子(灰影和黑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房顶上和院外的小路上留下滴滴血迹。

回去再看老脱脱,好像刚睡醒似的,迷迷糊糊并不知道刚才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按照昨天沙净烟的嘱咐他一直睡在套房里间的大床下面,外面一直在打斗,他在这儿睡得倒还挺香。

但到了此时,大家已经毫无睡意了。不过天还不亮,也只好都回到自己的屋中歇息。

沙净烟睁着眼躺了片刻,实在睡不着,他发现大堂里有亮光,便起身来到大堂。

陆老万和他俩儿子已经等候多时了,三个人眼睛发红,看来夜里的一顿折腾,把他们也整惨了。

老万说:“早饭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来吃。”

众人吃完饭,沙净烟过来结账。

陆老万说:“不用了,都是朋友,算我请客吧。”

老爷子一溜烟地跑过来说:“两回事,两回事!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该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老弟你也别客气,再说昨天夜里这一通乱打,估计打坏了不少物件,都算在我们身上。”

结了账,老万说:“今天雾比较大,我已经给你们找了个人给你们领路。”

众人告别陆老万,出了客栈,直奔城西门。

出城后,雾就更大了,沙净烟暗想多亏陆老万给找了个向导,不然的话这城门根本出不去。

沙净烟和向导走在前面,其他人在后跟着。

走了十几里路,众人进入一片树林中,沙净烟抬眼向前面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道路,那向导也有点麻爪,沙净烟便示意大家先停下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雾逐渐散了,众人正准备继续赶路,却发现树林的尽头有一群人和几辆大车停在那里,好像在等人的样子。

沙净烟等人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是一群什么人。

正犹豫时已有几个人骑着马向他们奔了过来,身上并未带兵器。

当头一人却正是那肖天宝,只见他一反昨日擂台上的彪悍凶猛,满脸的笑容。

来到近前,肖天宝纵身跳下马来,对着沙净烟倒头便拜,口中说到:“沙大侠在上,肖天宝给您磕头了。”

硕大的身躯往地上一跪,大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沙净烟先是一愣,急忙跳下马来,双手将肖天宝扶起,说到:“肖将军,快快请起。”

肖天宝站起身来,说到:“昨日擂台上有江湖术士用毒气伤人,多亏沙大侠及时识破,出手相帮,我等不胜感激。“

原来,肖天宝和乌木尹通、乌木尹达等人是特地在此等候沙净烟的,为昨天的事表示谢意。

肖天宝非要和沙净烟结拜为兄弟,沙净烟推脱不过也只好同意,但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

沙净烟对肖天宝说:“就叫我沙老大吧,江湖上我有个小小的绰号叫‘燕翅金雕’。”

一问年庚,沙净烟比肖天宝大,沙净烟自然为兄,肖天宝则为弟。

肖天宝用手一指那三辆大车说道:“车上都是皮衣、暖靴、帐篷、牛肉、马奶以及鹿茸、虎骨制成的酒和丸散膏丹等,因为塞外风寒,这些东西都用的着,望大哥一定笑纳。”

既然肖天宝一片真心,而且又都是用得着的物品,沙净烟也就都收下了,一再表示感谢。

肖天宝说:“各位一路保重!大哥回来时一定来看望小弟,小弟给大哥和各位备下陈年的白酒和烤全羊。”

乌木尹通、乌木尹达兄弟也说:“沙大侠回来时我等给沙大侠和各位接风。”

沙净烟点头应允,沙净烟与肖天宝和乌木兄弟洒泪而别。

自此,“燕翅金雕”名声大震,传遍整个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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