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出生是峚山最小的女上仙,宿起宿践对我这个妹妹自是照顾有加,父君母上也是纵容我到极点,所以我自幼得到的讯息便是姑娘向来便是受人保护疼爱的,我这性格也见不得姑娘被欺负。遇到过很多女神仙,美貌非凡、智慧非凡、淡然非凡,个个像从来不食烟火一般,格奚这个半人半魔的魔君倒是合极了我的胃口,有人间女子的相貌,魔界成长形成的戾气,这种性格也许并不讨喜,但也更加真实。这三界的虚假繁荣看得多了倒显得格奚特别起来。
我与宿践绕着海飞了许久到了大荒之中北极天柜,海水倒注,这倒是藏人的好地方。刚到天柜山就听见一声尖叫,九凤人面鸟身从远处直直的冲到我们面前,我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你露出原身的样子竟是如此。”,她挥挥羽翼变成了人的模样说:“我感应到你们来了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强良也虎头人身的在九凤后面走了过来。九凤和强良是以前我和宿践路过大荒时认识的神仙,为人豪爽仗义,强良更是医术精湛,也是用蛊的好手。难怪宿践会把格奚送到此处,大荒之中神人众多,彼此盟友关系重,但凡有事招呼一声很快便能聚集许多神力强大的帮手。宿践一把揽过强良说:“这许久不见你这虎头脑袋怎的像大了些了?”,强良似羞涩一般说:“昨日到山谷采药见着蜂蜜想着给凤儿拿点,不注意便被那野蜂蜇了。”,宿践和我见他这样便哈哈大笑起来,九凤倒是翻了个白眼说:“真是虎头猪脑子。”。我们边说边往海水倒注处走去,九凤偷偷在我耳边问我说:“那姑娘的战蛊是你下的吗?”,我“啧”了一声回答她:“你觉得我的性格是有耐心炼蛊的人吗?”,九凤这才缓下心来说:“那日鹏鸟将人驼来我还以为是宿践的相好被你下蛊了呢?”,我满脸黑线心里想着要是宿践知道这茬估计也就不会送来这了。
告诉九凤和强良我之前在魔界遭遇的事后他俩沉默了很久,强良说:“远古魔血的存在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宿践皱皱眉说:“魔族的秘密太多了。”,强良点点头不再言语。此时我们也站在水柱边缘,抬眼向上望不到边,往下看不到尽头。九凤轻声念着法令强良上前拉出一道可供两人穿行的缝隙,我和宿践看了看便往前走了进去,进去后又是另一番天地,水柱里面被放置了一个结界将海水隔绝开,移植的土地在这里面竟长出了草木,空间之大竟有一座山丘的大小。九凤在身后笑着说:“怎么样,我和强良这些年可不是在天柜山闲着的。”,我不自觉的拍拍手说:“你们真是造了一个绝好的空间啊。我能放几只灵兽过来养着吗?”,九凤白我一眼说:“你倒是想的挺美。”。我们往前一直走,眼前一座人间模样的木房出现在眼前。那门前坐着的可不是格奚吗?
格奚一见到我走过去起身朝我一拜说:“魔君。”,我一个激灵,这个词真是够了!强良与九凤一脸疑惑的说:“魔君?你当了魔界魔君?”,我这只得把之前省略的被逼迫当魔君的那段如实的说了出来,说完便对格奚说:“你别老叫我魔君什么的,我这不是已经把魔君之位传给你了吗?何况我也没喝那血,算不得魔君。”。格奚尴尬的看着我,九凤看格奚不自在便对我说:“你看你把人都给吓着了。”,我缓了缓说:“好些了吗?”,“好些了,战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是还没有完全消除。”,我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一般说:“你们魔君传位是怎么个传法,需要什么凭证吗?”,格奚一愣说:“原来是有远古魔血,现在魔血不知何处。”,我当日当着众魔的面将魔君之位给了格奚,也没什么好争执的,现在只消把大长老找着就好了。于是我接着问格奚:“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格奚似痛苦一般说出了当天我与宿践走后魔界发生的事情。
原来我与宿践走后,大长老便用口谕让众魔休养生息,但突然从暗处上来三个黑衣人,一个站立在旁不动手,另外两个仅凭手刃便一路杀到大长老和格奚身边,抓着格奚便下了战蛊,大长老见状想要护着格奚,却因伤不敌直接被生擒,格奚在其他魔族的掩护下跳下了河直到我和宿践再次寻来。宿践眯着眼睛问:“黑衣人可熟悉?”,格奚点点头说:“应该就是指点我们找你的人。他每次出现也是一身黑衣。”,宿践抱着手继续问:“那个站立在一旁的人是谁?”,“不识,第一次见到,那黑衣人出现从来就是一个或者两个,三个我也是那天第一次见。”。强良在一旁也皱眉看着我说:“你可曾有头绪?”,我点点头说:“格奚他们受人指点时拿的是母上赠我的翠玉琉璃坠,这耳坠是我当年送给越乾的,那么黑衣人便一定是乾圣宫的人。能拿到翠玉琉璃坠的人也便只有王灵官了,至于其他二人我倒没想出是谁。”。说完我转头看向强良说:“她这蛊?”,强良摆摆手说:“我这只能控制,要想除了这蛊必然要找到下蛊之人。王灵官是天界的人,下蛊之事应不是他所为,至于其他二人又全无线索,难。”,我眼神黯了黯,竟无解吗?
宿践冷哼一声说:“这王灵官胆子越发的大了。格奚,你知道他们擒了大长老去哪了吗?”,格奚摇摇头说:“不知,我被下蛊后意识便模糊,后跳入河中才等到你们。”。我深吸一口气对格奚说:“你不必担忧,你舅舅老奸巨猾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抓了他必是他身上有那些人需要的东西,我们多在外打听便是,倒是你自己,你还是少操心这些好生在这养着便是。”,格奚听我一言眼角泛红,我见不得这场面便拉着九凤强良出了结界。来到外面对九凤说:“格奚是我故人之女,半人半魔在魔界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又被下了这要命的玩意,劳烦你和强良多加照顾了。”,九凤走过来挽着我说:“极少听你说这温情的话我还真不习惯,你放心,格奚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应该是在魔界锻炼出来的,本来挺好的一个姑娘,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我叹口气说:“这三界自在的人怕都没了。”。强良见我俩开始感怀伤秋便说:“你俩真是瞎操心,这命数不还存在转机吗?”。宿践也在一旁笑着附和说:“随着她们吧,难得见她俩有良心。”。
与九凤和强良道别后我便与宿践回了峚山,见了格奚我心里也算放下一颗石头了,不然老是吊着怪闹心。宿践在云头问我:“接下来如何?”,我笑着说:“该吃吃该喝喝,照这形式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注意峚山,我倒要看看谁的手伸得那么长要动我峚山分毫。”,宿践眯眼一笑说:“这事怎么少得了大哥呢?”。我心中一算,宿起终于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