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凤鸟非梧桐不息,这是怎么一回事?”锦衣的小太子指了桃树发问,树上长着长长尾羽的纯白色鸟儿不屑地“嘁”了一声,把头埋在翅膀下。
东宫内院跪倒了一地太监,剩一个持着拂尘的老太监尴尴尬尬地僵直着身体。
“山人诚不欺我,曰之凤鸟通灵,自逐祥瑞之气,可能是应了太子殿下的福兆,才落栖在咱家这桃树上。”
老太监慢慢悠悠地阐述着,引得小太子睁大了一双圆亮的眼睛。
“哪位‘山人’告诉你的呀?”小太子偏了偏头,笑的很是狡黠。
忽听院外环佩声响,惊得树上的鸟儿转了眸去看,
“阿离,莫要为难汪公公。”一白衣佳人提携着裙摆踏歌而来,瘦小的身躯包裹在华丽厚重的宫服里,本是白皙的脸颊竟生生衬出些病色。
“娘亲!”江怀离软软的叫了一声,转身扑到白谂的怀里,树上的小凤凰闻言一扑棱翅膀,抢先在白谂抱住江怀离前一头扎进她怀里,险些把白谂撞个跟头,身后的桃树簌簌地落了一地桃花。
“这小家伙哪里来的?”白谂的脸上突然绽开灿烂的笑意,伸手抚摸着小凤凰的翎毛。小凤凰才一点点大,尾羽就已经很长,差不多有大半个自己了。
“树上捡的,一早就在了。”江怀离嘟着嘴满心怨念,又愤愤地嘟囔了几句“让你抢我妈”“臭扑棱蛾子”之类的话。
“你是自己飞来的吗,”白谂举起小凤凰,凑在鼻尖看了看,“还那么小啊,你的父母呢?”
小凤凰似是有些委屈地蹭了蹭白谂的掌心,啾啾地叫了几声,垂了小脑袋再不肯说话。
许是饿了,白谂心想。她站起来,将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捧到不情不愿的江怀离手中,小心地摸摸,嘱咐江怀离到一旁的膳房取些糕点来。
“婉娘,你随他去。看好小家伙,别让他伤了,”白谂小声嘱咐着身边的丫鬟,轻轻推了推挪不动步子的江怀离,“快去啊。”
婉娘应声屈身行礼,然后拉着江怀离的另一只手跨过院门,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娘娘,直接找些丫鬟送来膳食,岂不是免了小太子和小婉跑一趟?”白谂的贴身侍女星轨侧过身,语气里满是不解。
“罢了,以后要走的路多着呢,不差这两步。阿离走了,你我二人好商量出逃之事。”
“贵妃那里已经撑不住了么?”
“撑不住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你看,这才三月,桃花刚开,就让风吹落了。”
星轨随白谂的目光看去,江怀离蹦蹦跳跳的牵着婉娘的手,走出很远还听得见二人的笑声。
“那件事,现在就要告诉小太子么?”
“不,再瞒些时日。皇后那里还得防着些,你这两天就守着阿离的院子,我记得昔辞的长子好像是拜于伽蓝门下,我看看他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胜算还大些。”
“昔辞?啊,可是那位冷宫里的......”
“是,是她。”白谂打断了她的话。
“明白,我去准备。”
“去吧,我们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