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残枫对于这臭丫头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她所吹嘘的“谎言”简直不堪入耳,不过人家“污蔑”的正主儿都没发话,他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不是。
当然,他也不想拆穿,好不容易才能见上这么一面,总得也让她高高兴兴的。
当初太后下召宣旨,说是嫁女寂寞,宣小离儿进宫看似荣耀至极,实则利益盘根错节,他虽是武将却也并非迟钝之人,可他奉皇命要娶人家的女儿也不好公然违旨。
原想着以小离儿的本性来看,她在宫里决计待不过一月,就会想办法回家,可结果却令他傻眼,这臭丫头竟待了半年了,现下依旧没有回家的打算。
虽说小离儿在宫里的日子肯定是如鱼得水的,也不会被人随意欺负了去,开玩笑,能说能打还能扛的小离儿,会被人欺负?杀了他都不敢也不会相信。
但她这半年愣是没回来过一次,让他这老父亲心里满是忧伤!
“小离儿,你为什么半年都不回来看看为父啊?”满是幽怨的语气可将北城锦吓得一哆嗦,这…不是父皇宫里嫔妃的口头禅吗?这真是咱们的护国将军,呃,真是不太像啊!
苏愠离也是扶额,父亲,咱好歹还是个将军啊!“父亲,您能正常点吗?不要娘们兮兮的啊!”怪让人看笑话的。
当然,作为一个尊重,敬爱父亲的好女儿,她没将后面一句话说出来。
“你这臭丫头,老子今日劈了你!”说着还在探头找他的大刀。
“将军,您回来了!”嗓音温柔又娴雅,脚步轻快,这就是从未有过忧烦之人啊!
在北城韵如进入厅堂后,连在一旁坐着“不谙世事”的北城锦都起来行礼,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刚刚暴怒的慕残枫此刻温柔下来竟像一位如玉般的白面书生,那里又会有战场上淬炼下来的杀气呢?
自古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北城韵如留她二人在府里用膳,北城锦是无所谓,但苏愠离还提言婉拒着。
慕残枫一下子就恼火了:“你这兔崽子,叫你陪老子吃顿饭你还推三阻四的,你是还想跑哪去?”早知道他是这脾性,苏愠离就想激他。
北城韵如看着这两人也是笑意,吩咐人下去多做几个菜式和点心。
慕残枫虽热爱文学,风雅自成,但终归还是一位血性武将,回朝歌城后便再未舞刀弄剑,心里难免痒痒得厉害。
现下小离儿自己主动送上门,嘿嘿…借着许久未检验小离儿的功夫谋略的理由,将人带去他的专属练功场准备好好地试炼一番。
还兴致颇高地叫上夫人和北城锦,脚步轻快,嘴角的弧度掩不住他内心的雀跃!
慕将军此刻的想法便是待会儿一定要让小离儿好看,一来是教训臭丫头半年不回府,二来嘛,也好让他在夫人面前张张脸。
向天神发誓,如果慕将军早知道这场试炼磋磨的是他自己,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
这也倒不是他输了,反而是他赢了,不过赢得特憋屈,这就像是一个老不要脸的臭无赖在欺负小姑娘的既视感。
想他堂堂一个风度翩翩,威风凛凛的将军,武功谋略皆是上乘,可以说,整个北城王朝可以和他相媲美的武将并不多,屈指可数。
可是现在他竟然沦落到和一个小姑娘比拳脚还得打上半个时辰才见分晓,并且看小离儿的样子还是累着了,才会在最后败给自己!真是…丢人…
难道是这半年来太过安逸,每日忙着与夫人琴瑟和鸣,疏于练功?慕残枫心里很是苦瘪,但嘴上还得为自己找找场子。
“哈哈哈,不愧是老子教出来的,进退有度,技巧娴熟,反应迅捷,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溢美之词如流水般滔滔不绝,直直夸得自己都有点口干舌燥了,才去净手喝茶。
而他一时兴致叫来的两位公主评判此刻正默默地看着他拙劣尴尬的表演,看破不戳破。
其实她俩也不算默默,就是有一点惊讶,惊得她们半天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北城韵如从小便是娴静优雅,高贵如斯,公主范十足,除了微愣也没有特别的失态。
但北城锦就不一样了,她可从不是个安静的,也不是一下就优雅得起来的,她的嘴张着,傻傻地望着那边正在净手的苏愠离。
崇拜之情完全按耐不住,急匆匆地往苏愠离那边冲,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真的,唯一的就是想抱抱她的偶像!
原来她功夫那么厉害,和护国将军打都能坚持这么久才输,怪不能她翻墙那么轻松,那么快速。
北城锦在苏愠离的身边又蹦又跳的新奇了好半天,围着她左转了右转,晃得苏愠离都快晕了。
当她听见北城锦问自己的那一句“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这么抗打呢?护国将军的拳头都快赶上你脸了呢!被打得痛不痛啊?”真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父亲根本就没打到她,只是她为了更好的找攻击点,故意让两人离得近了些,加上北城锦又半点不懂功夫,才会误以为她那下被打了而已!
这边两个孩子还在这儿说得起劲,那边的小夫妻若是让人看见了必得羡煞旁人,北城韵如温柔地替慕残枫擦着额上的汗渍,眼睛还时不时地向苏愠离望去。
在去用膳的途中,北城锦突然来一句:“小离,往后你能教我功夫吗?”把苏愠离给雀跃到了:“好呀!不过你得先拜师,往后啊,记得对你师傅我尊敬有加……”说到的一系列标准当然是假的,且不说她和北城锦的关系,但就是她的脾性,也不会让她如此繁琐,所以这些话,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北城锦自己也都知道这并不算真的,要是自己往后叫她师傅,被宫中之人听去了,她便会有麻烦,苏愠离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师傅在上,受小徒一拜”这话是靠近苏愠离耳边说的,音量不算大,故而没什么人听到。
原本慕将军应当是可以察觉听见的,不过,看他此时的濡沫之态,也没什么心情来管别的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