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真正目的
花园中。
在清凉的微风吹拂下，偶尔会有枯掉的树叶飘落下来。
仿佛刻意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赤井停下脚步，平静地睨视着梧桐，淡淡地开口，“出来吧……”
“不愧是赤井秀一，”随着话语的落下，树后缓步踱出一袭医生的白衣，“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
夕阳的余晖，将花园中并排站着的两人的背影拉地修长。
“果然是你，”仿佛这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赤井轻轻扬起唇角，勾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轻轻楚楚地吐出一个名字，“Vermouth。”
“哟——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从耳根下手，那人撕下罩在面上的装束，露出面具下女人妖娆而美丽的面容，“看来我的易容术水平下降了呢。”
金发衬托着白皙如雪的脸，深邃的眼瞳中散着妖异的星辉，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和妖艳的魅惑。
“黑暗组织已经被毁灭，而这次的信却偏偏针对宫野志保，不可能是其他人，”赤井颦眉，“你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我点到即止，可只是送了一封信，什么都没有做哟——”将食指放到唇边，女子作出一个禁音的动作，“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看样子，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出乎你的意料吧。”本来对这次事件有些怀疑，事到如今，赤井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想了，这次的受伤，真的是意外。
女子似乎并不太在意，随意地抚了抚耳边的金发，“看样子那个小子还真是在乎她呢，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话语里带有特有的讥讽，“我还真是想不到呢。”
听闻此话，赤井心中蓦地一亮，难道她的目的其实是……，犀利的眼神紧紧盯住面前妖娆美丽的女人，却在下一秒眉头紧锁，“你可知道，这样做可是双刃剑。”
看着赤井皱了皱眉，Vermouth若无其事地走上前，“I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神秘地勾起魅惑人心的唇角，“I only do the thing which I want to do。”
“你难道是……”真相在渐渐扩大，聪明如赤井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个神秘女人的真实目的。
女子转身，扬起一抹笑，果然不愧是银色子弹……，转身迈开脚步正欲离开，却在听到身后一声“等等”后蓦地停下，轻盈地回转身，Vermouth依然保持着一脸姣好的笑容，“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人……”盯着面前外表妖娆的女子，赤井的表情有一点严肃，“是否还活着？”那个人自从那天从屋顶上坠下后，就奇迹般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想有这样本事的恐怕就只有面前这个一贯神秘的女人。
稍稍愣神片刻，Vermouth回过神，能被这堂堂“银色子弹”挂在口中的人，也就屈指可数几个人，撩了撩耳边金黄色的碎发，她开了口，“如果堂堂赤井秀一认为一个失忆同时半身残疾的人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我还真是为他感到无比荣幸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望着金黄色渐渐消失，赤井眉宇之间的痕迹不再如刚才那般明显，眉头渐渐舒展，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
人若太沉迷于眼前的短暂美景，就会很容易驻足不前，固执而坚定地相信眼前所看见的就是最瑰丽的景色，执意停留在原地而不愿往前继续迈进，忘了只有保留住生命朝前走，长久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碧海蓝天。
而那个少女却正是留恋住现世的美好，曲解了幸福的真正涵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忘记了如果连生存的意念也没有，又谈何有幸福可言。
身后，这个沉稳的男子轻轻叹了口气，包含着无数的无可奈何，如果没有这次事件，那么他会义无反顾地带着这个少女离开，他欠了她的姐姐——宫野明美，也欠了她——宫野志保。欠明美的，已经随着她的逝去，再也换不了了，他不能帮助这个少女心理上伤口的愈合，只能尽力让带她摆脱掉病魔的影响。
恐怕……也让她足够伤心，她才会舍得离开他的身边吧……
他赤井秀一，贯穿黑暗组织的银色子弹，却第一次遇到这么艰难的抉择。
要帮助，却不得不先欺骗；要拯救，却不得不先伤害。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不继续前进，继续隐瞒，就只能前功尽弃。
生活果真对于谁都一样，存在着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
镜头调转。
梧桐树枯黄的叶片，时不时地飘落下来，轻柔的风儿，卷起一地黄色的叶，飘飞在空中仿佛是展翅的枯叶蝶，在宁静的空气之中添上一丝冷冷的落寞感伤。
望着深秋季节飞舞的梧桐树叶，仿佛在注视着某一未知的世界，哀把手摊开，一只嚣张的小黄蝶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到她的手心。
身后一个脚步渐进，停在她的身后，对方在经历了长久的静默之后，皱了皱剑眉，缓缓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微微愣神，黄叶飘落于地。她没有回过头，已知身后为何人，她随即喃喃地开了口，“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大碍。”
俊逸的脸带着淡淡的担心，有着些许黯然的魅力，“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如果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没法回头，这样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妥。
深海里的鲨鱼，注定不能与阳光同伍，否则，就只能迷失于为自己编造的梦幻谎言中，难以自拔。
“可是……”身后之人艰难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阖上。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不想再让这个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工藤，我和你当初的选择，不都一样吗？”她笑了，笑得苦涩。
只是，她忘了，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笑容越多，心里的泪水也就愈多……
一样……是啊，当初为了兰的安全，他选择不告诉她；而今，面前这个女子，却又重复他当年的选择，那么凄凉，那么无奈……
“工藤，你知道人鱼公主的故事吧……”哀随手弯腰拾起一片枫叶，捻在手中。
新一挑了挑眉，却不开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王子最终和她在一起，”少女看着手中的枫叶发神，却并不抬头，“那不是因为爱她吧……”
他猛地怔住，瞳孔微微放大。这个安徒生童话的结局本就不完美，只是这句话更填筑了悲凉的气息。
爱情能够一旦牵扯恩情，往往就会变得很复杂。将感激与依赖之情误认为爱情，终究，也只会造就一辈子的错过和后悔莫及……
是他对她有恩，保护着她不受伤害；抑或她对他有义，为了他和天使的幸福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之间的恩义，曾用来牢牢套住了自己，也套住了对方，禁锢着得不到解脱，直到这次危险的降临。
在最危机时刻，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安全；她心底一掠而过的，是那个小王子的身影。
现实的残酷，反倒让两人认清了各自心中最真实的归宿，这究竟该感叹是幸运，还是无奈……
不再说话。他清楚这个少女的性格，若是她真正已作下决定，那么，谁也无法阻拦这注定的离去。
她轻盈地站起身，错过从工藤旁边经过，却在听到一句“抱歉……”后蓦地停住脚步，瞳孔微微放大。
几乎可以肯定时间空间静止了有十秒钟以上，然后她面无表情，毅然重新迈开脚步，离开他的视线，这句“抱歉”的涵义，他想，她应该已经懂了。
过去的事情不需要过多的忆起，他除了那句“保护她”的承诺之外，却终究给不了她更多的感情，却让自己欠下了她伤痛累累的债。他和她，各有一段人生路要走，在当初相伴走过一段后，现在，也该到此为止。
时光从来不会给人机会去回头，而至于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早已经被时间吹逝，不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