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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六年前的回忆(1)

第55章 开启,回忆胶囊

后院。

微风轻拂,一阵阵虫鸣声此起彼落,抬眼望去,夜幕轻纱笼罩,满天璀璨的星斗汇聚成河,横贯了整个深幽遥远的夜空。皓月当空,安静地俯看着下界尘世,万籁俱寂。

郁闷地走在院子里,想起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龙马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他心里不满的情绪在渐渐扩散,这个少女自来家里的第一天,就把卡鲁宾对他的依赖之心一剖为二。

可是,他真的仅仅是气恼那只忘主的小猫吗?还是说,那个少女看到咖啡后玩味的眼神让他生气,他可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才带走她家的咖啡诶,而她居然还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冷淡模样。

握着球拍的左手紧了紧,这一切让他觉得压抑着很是憋闷,只想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心里的怒气。

慢慢走到拐角处,却在下一秒,即将绕过墙边的脚步猛然停住。

一幅唯美的画面印入他琥珀色的眼眸。

岑寂无声的院子里,一个孤单瘦弱的身影独自坐在网球场边樱花树下的木长凳上,抚摸此时正温顺躺在她怀中的猫儿,纤细的手指在猫儿柔软的毛发中若隐若现。柔柔的月光洒在少女的身上,朦朦胧胧似在梦中。

一弯淡月,满目银辉,那一抹微亮的夜光凄婉地照着她的脸,美得就如褪下黑翼,不小心坠入尘寰的天使,只是那瘦削的身影,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孤单。

夜幕冰盘悬,银辉照水寒。眼前的一切,唯美地近乎如一幅不真实的水墨画,看得他竟有一些发呆,迈不动脚步。

樱花……茶发少女……心底某处的回忆被轻轻撩起,迷蒙着却不甚真实。

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像一个偷窥狂,没来由的就联想到家里那个色眯眯的老爹,自嘲竟然有朝一日会把自己和他做对比,切真是丢脸……,不屑地撇一撇嘴,龙马转身欲离开。

“这样一直看一个女生,似乎不太好吧……”少女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划破了黑夜的寂静,似投石入湖般荡起轻微的涟漪。

如同谎言的气球被突然戳破,手里拿着网球拍的龙马从墙后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你在干什么?”刻意转移话题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暗黑的夜,亦通人性地帮忙遮蔽了帅气脸庞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什么,”哀也没有追究太多,抬眼看向当空的皓月,淡淡地开了口,“只是很久没有这么安宁过了……”

长久的心惊胆战,熬更守夜,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这一刻的宁静,对于她来说,比之他人更显得弥足珍贵。

夜色透过茶色的发际,将她的一抹荏弱和悲郁,藏进心底……

似乎碰触到少女心中最深处的悲哀,少年迟疑着开了口,“你……”

怀中的熟睡的猫儿似乎被惊动,“喵”地轻唤一声,从少女身上徒然窜下,便朝房间跑去。

“知道吗?越前……寂寞的人,才会喜欢猫……”眼光从渐渐跑远的卡鲁宾身上收回,哀幽幽地开了口。

猛地一愣神,恍惚中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似乎在某个同样月光如水的夜晚,有一个少女曾用着一样忧伤的语气,说过这样的话,知道吗……喜欢猫的人,是寂寞的……

看着少年诧异的目光,哀微微转过头,一抹自嘲掠过嘴角,自己真是傻呢……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落寞之伤……

不习惯这样沉默的氛围,少年开了口,“混双的事,你……”

“我已经说过了。”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我不适合。”

如水的明眸对上琥珀色的眸子,她看到了他眼中深不见底渐渐扩散的失望,竟没来由地心里抽紧了一下,为什么,这个少年黯然的眼神会让自己有一种心酸的感觉,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后悔自己无情的拒绝……

记忆某处的名词突然蹦出,哀微微侧头,脸上挂上俏皮的笑,“除非……你打出外旋发球……”,话在自己都无意识地情况下脱口而出,似乎给对方留下一点虚渺的机会。

外旋发球?一愣神,龙马迟疑地看向面前微笑的少女,奇怪于她的条件会如此出人意料。

少年疑惑的目光,让哀认定自己的要求对方不能达到,“那就等你学会的时候再和我谈条件吧……”轻盈地站起,错身从龙马旁边经过。

身后的少年越来越远,纷飞飘零的思绪伴随着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似乎正渐渐从沉睡中苏醒。

连哀自己也不得其解,外旋发球?,这个网球所特有的专业名词,为什么自己会突兀地想起。

不说话,身后小王子轻轻扬起了嘴角,脚下步伐微微转换。

星空的精灵闪烁点点光芒,注视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院子里静谧而又和谐,只听得见少女细碎的脚步声。

猛然,身后传来如风过耳的声音,划破宁静。一个黄绿色的小球飞速地从少女身边擦身而过过,落于地上,急速旋转着,却并没有立刻弹起。

淡黄色的小球在地上旋转许久后,突然如一只雏鹰,在哀的眼前,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后,冲向天际。

心如同被突然撞击了一下,哀的瞳孔迅速放大,这,……不可能!

熟悉的轨道,熟悉的旋转,以及熟悉的弧度,惘然记得多年前在异国他乡,曾有一个左手持拍的男孩告诉过她,这,叫作外旋发球……

转过头看向身后,迎着她的,是一张自信而飞扬跋扈的脸。

“切——Ma da ma da dane”对视上少女诧异到几乎是吃惊的目光,小王子轻扬嘴角,这个要求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将网球拍搭上肩,龙马轻侧头,看向表情惊诧的哀,“怎么样,现在你可以答应和我打球了吧……”

不再说话,哀转过身,静静地迈开脚步,留下一脸不满的越前还呆站在院子里。

懊丧的表情在俊秀的脸上一掠而过,“明明答应了……”,小王子低声嘟囔着,那样子活像一个被许诺却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脸受委屈的表情。

月,轻轻勾起无边的夜幕,将柔美的银辉洒落在幽静的院中,宁静而又神秘,打湿她记忆的心扉。

驻足在屋外,夜色与光影的摇曳,让少女心中的经卷随风儿怜恂地翻起,外旋……发球吗……,轻轻摇了摇头,否认掉自己脑海中忽然窜出的猜想,应该……只是巧合吧……,这样的命运缘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轻盈地迈开脚步,走进屋中。

客厅里,三个人和一只猫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兴致盎然地看什么东西。

“咦,小哀回来了吗?”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的茶发少女,伦子一脸的和蔼,“刚才卡鲁宾自己跑回来了呢。”

“嗯。”哀礼貌地点点头,“我知道。”

转过身的卡鲁宾轻唤一声,冲哀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又回过头继续不知专注地看什么东西。

真是通人性的小家伙呢……,哀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只猫儿,没来由地记挂起多年以前的一只小猫,轻垂下头,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呢……

转身,欲离开客厅,却被菜菜子叫住。

“小哀要过来看龙马的照片吗?”菜菜子笑容可掬,边说边从地上拿起相册,举到哀的面前,“这是龙马小时候在美国住时照的,很可爱吧?”

无意中扫视过照片,却在下一秒,哀猛然愣住,照片上熟悉的稚气面貌,仿佛在刹那间让自己拾回了遗失多年的记忆,适才的怀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有力的证实。

时间的松脂开始凝固,和空间纠错在一起……

美国……外旋发球……FILA帽……猫……

往事的胶囊被瞬间开启,记忆碎片随着飞扬的思绪,一点一点被拼凑到一起,排山倒海地扑面而来。

难怪,第一眼见到他时会觉得似曾相识。

难怪,卡鲁宾对陌生的她会如此亲近。

难怪,有他在身边时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那一抹墨绿色的身影渐渐与6年前的重合。哀的思绪铺天盖地蔓延开来,也跟着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

“我会保护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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