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愈发的加重,对方却平静地看着他,任他泄愤,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呼吸也乱了,身体也像寒风里的小树苗般瑟瑟发抖。
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这个连名字他都不知道的男人,为何能如此轻易的牵动着他的情绪?
“因为有急事,就那样走了,对不起!”他道歉,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缓缓移动,落在他眸子上,眸里的光亮也随之变得柔和而温暖。
琉紧掐的双手失了力气,不知是因为他的道歉,还是因为本就柔弱,力气也就只能使出那么一点点。
凭他自己,完全宰不了他。
金钱给予他的,只是外在的骄傲与力量,脱下这层外表,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办不到。
“不接受,不接受!”他摇头,眼里的怒火却正在一点点削弱。
“还真是孩子气呢!”他羞恼。玄冥将所有的细节看在眼里,笑了。
依旧是浅浅的一抹微笑,却像带着钩子的锁链,将琉的心紧紧的缠住。
“你在找我,而我也来了!如果你没别的话要说,或是别的事要做,”玄冥看了下时间,他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按说他可以将琉丢在一边不管的,最后还是于心不忍。“我得走了!”
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原来明确的目的在此时变得模糊不清。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发现他们之间的那点交集其实是不值得一提的。因为他的出现,那晚的记忆也逐渐清晰,错的其实是自己,他不应该跑到酒吧买醉,不应该跟着这个陌生人走。
都是他的错!
真是太窝囊了,到头来完全拿对方没办法,他自己反倒认起错来。
挫败感,顷刻击溃了他!
琉硬撑着,缓缓坐到床边,轻启的齿唇挤出冰冷的一个字:“滚!”
玄冥迈动步子,走向房门。
琉瞄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心脏缩得紧紧的。
“等下次我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走到门边,玄冥突然停了下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谁要跟你聊,谁要跟你成朋友啊?”琉瞪他-明明淡漠又冷静的,为什么突然要冒出这样的话来?
“嗬,你这人挺有意思!”像是在和自己怄气的孩子一般。玄冥对此时的琉就是这般评价的,细眸微微弯起。
“滚!”他在笑他!
琉羞恼地捉起一只枕头就砸过去,却被对方精准又轻松地只手接了下来。
将枕头搁在靠近门边的柜子上,玄冥又饶有趣味地笑了一声,离开。
啊----
可恶的家伙,他到底在笑什么?
更深的挫败感萦绕着他,琉几近发狂地吼叫-
。。。。。。
知道韩女士重病还是事发的第二天,依依打电话询问孟浩宇陪方芳过生日的情况,还问他俩有没有一起对着流星许愿,也才知道孟浩宇因为母亲生病,错过了流星雨。
“他那晚赶来,什么都没说,脸上挂着微笑……”跟着依依去医院探病,方芳想着那晚孟浩宇去见她的情景,心疼落泪。
和慢姓相比,急姓痊愈的机会很高,只是化疗的过程会非常漫长痛苦,为了能让韩女士尽快恢复健康,孟家选择了造血干细胞移植也就是常说的骨髓移植,但前提是得找到合适的配型。
即便是血脉相连的家人,配型完全相符的概率也难有四分之一,孟家发动了所有的亲朋进行配型筛选,同时也骨髓库提交了申请资料。
简依依和方芳去医院进行筛选。
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结果,希望其中某个人配型成功,尽早救韩女士脱离苦海。
方芳经常去医院探望韩女士,她花了很多时间学习烹饪,给韩女士做些营养的食物送过去,还陪着她聊天,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总会有许多话题可以聊。
而这种时候,孟浩宇则会默默地守在旁边,听着她们说着他不懂的专业术语,出神。
。。。
琉似乎是步行回来的,失魂落魄。
简依依当时在园子里摘花,准备将客厅里的快枯萎的玫瑰给换下来,隔着大铁门,她就看到他回来了。
急匆匆地跑去给他开门,他面色苍白,受了极大的打击,浑身都包裹着锐利的寒气,就像是一层为了刻意加强的保护层。
“琉,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简依依关切地问。
琉像是没看到她似的,连路都懒得看,趟过开满鲜花的庭院,回楼上的房间。
简依依和大卫打听了寻人的消息,不管是他的人还是琉从米国调过来的人,都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男人。
‘那人是存在的,却也不存在的!’
这是大卫的原话,又或者,以大卫的能力是可以寻出那个人的,却因为某种顾虑而止步。
简依依要求看电脑合成的画像,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已经知道琉千方百计要找的人是谁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琉会和那个男人扯上恩怨,琉就算再有钱,叫上再多的人,怕也是宰不了他的呢。
琉受的打击越来越大,几近发了疯般。
简依依后悔那天没有坚持拉着他一起去吃晚餐,如果琉和他们在一起,就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端了一碗补气血的糖水敲了敲门,屋里的人不回应,简依依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