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粹宫已是中午了,碧痕等人见我良久不回,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看到我嫰回来都是松了一口气,说是皇后传下了懿旨,从明晚起新晋宫嫔开始侍寝,特地嘱咐我好生准备着。我听了更是心烦意乱。午膳也没什么胃口,让楚贵人多吃点儿。“青壶,待会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楚贵人带回去一些。”“莹萱,你位分低些,俸禄也不多。我自知贵妃经常待你不好,克扣你宫里的东西,有什么需要得和我说啊。”
楚贵人一脸感激,赶紧向纯嫔姐姐道谢:“多谢纯贵嫔娘娘。莹萱自知出身,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趁着绣手帕也多赶制几个精致好看的香包赠予两位姐姐。今天是真的要谢两位姐姐了。”我听了不免有些感动,“快起来快起来,贵人位分可是比我高呢。”楚贵人朝我微微一笑,“说的也是。不过我虽然位分比姐姐高些,年龄却小姐姐一岁。称呼一声姐姐也未尝不可。”
我自是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温暖:紫云姐姐和莹萱妹妹都和我性情相投呢!于是我灿烂一笑地朝她们说道:“我们性情相投,今日就结为姐妹,以后在宫里彼此照应吧。”纯贵嫔姐姐和楚贵人都很赞同。纯贵嫔姐姐说:“我虽比两位妹妹年长,但想来妹妹更加冰雪聪明呢。说好了以后同舟共济!”楚贵人也跟着说:“莹萱出身卑微,但也会保姐姐万全,为姐姐们着想!”
我们三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三只手不约而同地握在了一块儿,都在点头微笑着。
楚贵人用完午膳之后,我便和纯贵嫔姐姐一同送了些东西给楚贵人。虽不全是值钱的,但却都用得着。我和纯贵嫔姐姐也都各自休息了。
院子里的蔷薇开得异常繁盛,在阳光照耀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缠绵。我却无心赏花,遥望着宫门外那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无法平静。
慧贵妃对我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似乎想拉拢我成为她的羽翼,又保留了一定的态度,所以才在昭阳殿当众出言打压我却又不再事后刁难。可是她那样刁滑,楚贵人分明只是一点小错,贵妃却把责罚她的理由扩大,明显就是找茬儿,还训斥了我的主位纯贵嫔姐姐。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已经树敌不少。
但这样的明刀明枪至少我还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若是明日头一个被选中侍寝,受到皇帝宠爱以致频频有人在背后放暗箭,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一想到这儿,我仍是心有余悸。慧贵妃虽然态度不明,但是目前看来暂时还在观望,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是,万一我圣眷优渥以至于威胁她的地位,岂不是要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她肯定必欲除之而后快。那我在这后宫之中可是腹背受敌,形势大为不妙。爹娘要我保全自己,万一我获罪,连秦氏一门也免不了要受牵连啊!
唉!这侍寝不侍寝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全看这皇上选中哪块绿头牌,这种事是没个定数的。不过宫里这么多人,个个都是姿色,才华出挑的,我应该不会是第一个吧。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了一下午,晚膳也是三下五除二,一心祈祷,顾不得别的事了。望着满地散落细碎花瓣儿,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初夏的夜风吹过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层燥热的感觉,忽然觉得些许凉,多了把扇子在身后扇着。回头见桃盈站在我身后关心地说:“夏夜有些闷热,小姐小心着凉。”我疲倦地一笑:“我觉得身子有点儿不爽快,你让柳茗去请纯贵嫔姐姐来瞧瞧。这么晚了,去请太医也不方便。”桃盈慌忙扶了我进去,又让柳茗去请纯嫔姐姐一人。
纯贵嫔姐姐很快就来了。我身边只留柳茗和桃盈二人服侍,其他人一律候在外边。纯嫔姐姐懂一点药理,又看了看我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不知妹妹的病从何而起呢?”
我淡淡地说:“我日前受了些惊吓,晚间又觉得闷热伤神。”
“纯贵嫔姐姐,今天我们成为了姐妹,并彼此认定宫中日子必定相互扶持,对吗?”我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字字句句认真说。纯嫔姐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话,但她深思便回答:“当然!姐妹同心!”我心下顿时松快,姐姐确实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没有看错。”我声音温和起来:“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肯否帮忙?”
纯嫔姐姐道:“婉如妹妹有话直说吧贵。只要我能做到的,姐姐定当相助。”
我面无表情,直视着明灭不定的烛焰,低声对纯嫔姐姐说:“我不想侍寝。”
纯贵嫔姐姐猛地一惊,但迅速领会了我的同意,转瞬间而又神色恢复正常,悄悄说道:“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倒是有个小方子可以让你先躲避一段时间,但不是长久之计。”
我面露愉悦之色:“正合我意。”赶紧起身谢过了纯嫔娘娘,纯贵嫔娘娘却也只是叹了口气,便回正殿了。
柳茗服侍我躺下休息。纯嫔姐姐的药很快就到了,小顺子煎了一服让我睡下。次日起来病就发作得更厉害了。纯嫔娘娘禀报上去:婉常在心悸受惊,感染风寒,诱发时疾,需要静养。皇后派身边的人来看望了一下,连连惋惜我病得真不是时候。我挣扎着想起来谢恩,却是力不从心,心想:“这药还挺管用的”。
皇后倒是贤良,让我好好静养,这些日子也不必去请安了。我派碧痕亲自去长春宫谢了恩,开始了在我的薇心堂的清静的生活。
病情一传出,宫中人人都在背后笑话我,无不以为我虽容貌、才华出挑却胆小如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众人对慧贵妃的畏惧更是多了一层呢。
开始的日子还不错,慧贵妃以下的妃嫔小主们还亲自来拜访问候一下,贵妃也遣了宫女来看望,很是热闹。一个月后我的病仍无好转之象,依旧缠绵病榻,纯嫔姐姐只好向上禀报我气弱体虚,不敢滥用什么补药,需要慢慢调养。这一调养,便是没了期限了。消息一放出去,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除了娴妃娘娘偶尔还过来之外,时常来的就是紫云和莹萱了,真真是庭院冷落,门可罗雀。谁都知道,一个久病不愈的嫔妃,即使貌若天仙、才华横溢也是无法得见圣颜的,更不要说承恩获宠了!好在我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虽然感叹宫中之人趋炎附势,却也乐得自在,整日窝在宫中看书刺绣,慢慢“调理”身体。
我虽独居薇心堂,但外面的事情还是瞒不过我,通过紫云和莹萱传了进来。只是她们怕碍着我养病,也只说个一句半句的。可是凭这只字片语,我也明白了大概。自从我受惊得病后,慧贵妃的气焰已经是如日中天,嘉贵人和她时常去皇后宫里串门子。妃嫔之间也有争风吃醋的,人们在争斗中也渐渐淡忘了我这个患病的常在。
日子很清闲地过了两个月了啊,底下的人倒是不安分了。
我把薇心堂伺候的人全都叫来了,喝着杏仁露,和颜悦色地说:“我病了也有三个多月了。这些日子精神还是不济,怕是这病还得拖下去。我的宫里奴才那么多,我也实在不需要这么些人伺候。说实话,那么多人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是嫌烦。所以我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我想打发几个奴才出去,让他们去别的妃嫔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我这里。你们有谁想出去的,来我这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了。”
几个小宫女脸上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好一会儿,我又看着这些人人,语气变得冰冷道:“今日要走就赶紧走了,我还有银子分给你们。将来若是吃不了跟着我的苦再要走,只有拉去慎刑司罚做苦役的份儿了,你们自己想清楚,留还是走,自己定夺。”
日光一分分的向东移去,明晃晃地照到地上,留下雪白的印子,正殿静得像一潭死水。终于有个小宫女特别小声地说:“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小主。”我看也不看她,只瞟一眼桃盈,她把银子扔在地上,“咚”地一声响,又滚了老远,那人终是小心翼翼地伏过去捡了,又有两个人一同得了银子出了薇心堂。
大半会儿寂静无声,我回过身去,地上只跪着碧痕、两个宫女和内监小顺子。我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见他们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才沉下声音说:“你们还有没有想走的?”
碧痕直起身子,简单利落地说了一句:“奴婢誓死忠心婉常在!”
其他留下的也一起大声说:“奴婢们誓死忠心小主,决不敢做那些个没人伦的事。”
小顺子跪着挪到我跟前,扯住我衣角哭着说:奴才就在薇心堂伺候,哪儿都不去,誓死效忠!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宫中也并不是人人都薄情寡义!我想了想说:“如今夜里闷热,小顺子在廊上上夜也不是个事儿,也放小盆冰吧,让他们守在配殿里,别在廊上了。”他急忙谢了恩。我站起身一一扶起跪着的人,温和地说:“你们跟着我连一天的福也没享过。我只是个久病失势的常在,你们这样待我,我也无法厚待你们。只是有我在的一日,绝不让你们在这宫里受亏待便是了。”众人正色敛容谢了恩。我对桃盈,柳茗说:“你们好好去弄一桌酒菜,今晚薇心堂的人不分尊卑,一起坐下吃顿饭!”话音刚落,见人人都已热泪盈眶,我也不由得满心感动。
薇心堂已是冷清之地,天气日渐炎热,夜里又有蚊虫。纯嫔,愉贵人也很少在夜里过来。夜来闩上宫门,薇心堂便是一个无人过问的地方。
一夜饭毕,人人俱醉。宫中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主仆不分地醉成一团。我病势反复,碧痕等人也不敢让我多喝,只是我坚持要尽兴,多喝了几杯就胡乱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头还有点昏昏的,碧痕便剪了两块圆圆的红绫子膏药贴在我两边太阳穴上。又拿了青盐给我搽牙,服侍我用茶水漱了口,听见窗外蝉声叫的欢,也就躺在床上懒得起来了。
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笑:“可要闷坏了!常在好睡啊!”柳茗抱一个枕头让我歪着,见桃盈引着两个穿着单薄素色衣裳的人进来,一看,正是紫云和莹萱。纯嫔姐姐上前来摸我的脸:“可觉得好些了?”
我微微一笑:“老样子罢了。”莹萱倒说:“姐姐的膏药贴成这样子越发俏皮了,脸色也映得红润些。”
纯贵嫔姐姐笑起来:“什么俏皮?仗着没人管,越来越像个疯丫头了!你别夸她,要不然她更得意了!”
我看着一身纯贵嫔姐姐的打扮微笑:“皇上新赏的料子和首饰吗?”她微微脸红,只一笑了事。我抿嘴笑着打量她头上那对碧绿通透的碧玉钗,道:“这个钗的样子倒大方,玉色也好。”
莹萱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紫云姐姐如今圣眷很浓呢。”
莹萱突然发现说:“这些夏季料子都腐了,冰也不够!紫云姐姐该去禀告皇后娘娘一声儿,那些奴才怎么这样怠慢婉如姐姐!”
我连忙拦下:“奴才都是这样的。且因你受宠,他们也并不敢十分怠慢我,分例还是一点不少的。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不是给我送来了些好东西?互助体贴,姐妹同心,这情意最可贵了。”
莹萱又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觉得你的宫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连那些东西都是小顺子接的,其他人呢?”
姐姐插嘴说:“你那两个洒扫的丫头也不见影子啊?”
“心都不在这里了,巴不得展翅高飞呢,只怕我困住了她们。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不如早早轰走。”我淡淡地回答。
纯贵嫔姐姐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我又凝声说:“奴才在精不在多。与其这些人无心留在这里,不如早走。一来留着真正忠心的好奴才;二来这里人多口杂,你们常常往来,那些有异心的奴才若是被其他的人收买了,利用了,来对付咱们可就防不胜防了。”
紫云点点头:“还是你细心!我不曾防着这个,看来回去也要细细留心我那边的奴才,莹萱也是。”
莹萱低声说:“是。”仔细瞧着我微微叹息了一声:“婉如姐姐病中还这样操心,难怪这病长久未愈,焉知不正是因为这操心太过呢?”
我安慰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最近天气又是燥热,就更难见好。不过,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了。”
又坐了会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莹萱笑着起身告辞:“说了半天的话,你也累了。不扰着你歇息,我也先走了啊。”
我含笑命碧痕送了她们出去。柳茗端了药进来,略微迟疑说:“小主,这药可还吃吗?”
我道:“吃。为什么不吃?”
她面有难色:“好好的人吃着这药不会伤身体?”
我微笑:“没事。纯贵嫔姐姐的药只是让我吃了面有病色,身体乏力罢了。而且我隔段时间服一次,不会有大碍的。”我看她一眼:“除了你和桃盈没有别人发现吧?”
柳茗点点头,说:“纯贵嫔姐姐的药很是高明呢,没人知道的。”
一脚踏进了紫禁城,就注定过上今日重复昨日的生活。又到中秋佳节,朗月当空。
荣秦王府大门,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来。看守王府大门的侍卫也许是站岗一天有些累了,正打着瞌睡,忽然眼睛的余光瞥见正黄色衣角。刚想声张,却被大太监成玉阻止。侍卫看着成玉竖起的那微微的肥胖食指摇了摇,当即领会,闭上了嘴。
皇上东方凛走进这荣秦王府,径直走到后院。他轻轻推开了那扇王府平日里总是被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去的带有几分神秘的门。东方凛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绕过了无数个东倒西歪的酒坛子。朗朗明月之下,只见王府的主人,当今皇上的胞弟——荣秦王东方冽。他靠在一块冷冰冰的石碑上,醉得已经是不分东南西北了,却还是一幅风流倜傥,风流之气丝毫不减。他勉强撑着睁开一只眼睛,只瞟了一眼他的皇兄东方凛,便又缓缓闭上了。
“皇兄,你,今年怎么又来了?还不嫌烦呐!”
皇上也只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然后用脚一骨碌地踢走了东方冽面前的酒坛子,腾出一小片空地坐下来,拂了拂前襟,朝着他那个一直闭眼假寐的皇弟伸出自己的手:“酒呢?”东方冽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在石碑上继续慵懒地靠着。“在西边儿的墙根那块呢。皇兄今日怎地有闲空陪我来喝酒?”东方凛只是缓缓站了起来取了两坛子上等好酒,又在他面前坐下,三下五除二开了坛就靠着小喝了起来,又不屑一顾地看着东方冽醉醺醺的。
“皇兄,你说,那年若是我执意带着岚儿进宫赴宴。岚儿是不是就不会死,更不会像今日这样只剩下一个衣冠冢,我怕是便也不会在如此月色之下独自一个人靠着一块石碑来思念她。”东方凛依旧是沉默寡言的,又喝了一口酒。又为东方冽开了另一坛。他将酒坛子递过去,塞在东方冽的手里。东方冽突然笑起来:“皇兄,你可知,就在这儿。往年的每个中秋时节,这里还有熟悉的石桌石凳的时候,我沐着一泻下来如牛乳般的朦胧月色之下,喝着一杯接一杯的上好美酒,与她喝酒、赏月、对诗。兴起之时我便纵身一跃去舞我的长相守剑。岚儿她不会,也像和我心有灵犀似的弹奏长相思琴为我奏乐。”她一温婉柔顺之女子,本也只会些恬淡小曲。为了配合我还有这无边的良辰美景,硬是学了好些儿什么战曲儿。记得那个时候,人人皆称我和岚儿是天作之合,京城也传这一段佳话。奈何天妒我二人,使得岚儿和我阴阳两隔,花落人去两不知。
东方凛听着这些话,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去了的人到底是回不来了。想必百里她怕是也不会愿意看着你如此难过,就此这么一蹶不振的。倒是皇额娘她老人家一直催着你再娶一门,得个孩子什么的。你打算怎么办?”东方冽只是微微苦笑,说道:“再等等吧。”皇帝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还有一妾室吗?”
“她不可!”东方冽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是岚儿。谁都比不上岚儿。我倒是曾经想过能否可以与她和离,让她去找个好人家。不要在我这空荡荡的荣秦王府里蹉跎老去,白白浪费如此美好的花样年华。可她沈倩不愿,她的性子也是一味执拗,要留在荣秦王府。她一心相许,却不知岚儿一去,连带着我的心也去了,便也不会再动尘心了。”
东方凛又喝了几口酒:“那你找的那些风尘女子呢?都是些干净丫头?”他的话带了几分无奈,“实在不行,可以找个她们当中的一个也为你诞下一位子嗣。以后的事情不就都不用再烦恼了?”
东方冽依旧是摇了摇头,“她们都与她有几分相像。样子再像,也不是我的心中人了。”我找这些个风尘女子,也只是为了解解郁结。这自然是对不起她们,我心里也明白,所以我也是尽量给她们最好的。
东方冽又转了个身,抱住他视若珍宝的石碑,又开始念叨那说过多少遍的话:“岚儿,岚儿!你快看,皇兄又来催我立个正房,生个孩子了。你看看他,真的好麻烦。太后也是的。”他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你便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了?”
“再等等吧。再等等,倒是你皇兄,也许是我多嘴,但我还是想说吧大周这么多年了,你我兄弟都是患难与共,一同度过来。你宫里的那个玉氏贡女,叫什么金玉环,真的,属实不是什么好的。”
东方凛喝着谈着,也有些许疲惫了,“后宫女子大多都是太后她属意的。由皇后管理六宫的事。朕也没多问,由她们折腾去吧。前朝的局势,你和朕也都是心里明镜似的,位高权重的大臣里谁是狼子野心,谁是忠心耿耿的。都是明白的,现在按兵不动,不过是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
东方凛正说得头头是道,转头却发现东方冽都已经靠在石碑上睡着了,“到底年轻啊。”他扶起皇弟,又看了一眼那石碑:“百里岚,你也就多多看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