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千阔继续说道。
“五千两,他可真是够舍得出去的。”男子再次轻笑。
五千两银子,即便是他,想要花销出去之时,也要想想这笔银子花得值不值啊。
而穆北渊,为了一名女子,就花便花了。
“爷,属下以为,那名女子或许便是渊殿主的弱处,要不要……”
“嗯?”
男子拉长了声音,锐利的眸光扫向豆千阔。
豆千阔立即低下了脑袋,后面的话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豆豆,你以为穆北渊在外经营了那么多年,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渊殿主吗?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会将自己心尖上的人,暴露在人前?”
他冷声问豆千阔。
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个能让堂堂渊殿主亲自下厨的女子,就是个用来迷惑他们的;要么,那名女子不一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对付得了的,穆北渊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这两个可能,哪一个都不值得他去为了一个女人,得罪穆北渊这个渊殿主。
“这,自然不会。”豆千阔也明白过来了。
看来,那名女子便是渊殿主抛出来的一个饵了,是不是?
“可是属下不明白,渊殿主为什么要将这么一个女子抛出来,不论她是不是渊殿主的软肋,哪怕不是,把那女子抛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怎会无用?”
男子薄唇微咧,冷哼了一声。
殿中那位正愁没有办法让穆北渊乖乖听他的,去白盲山上救人呢,这个时候出来一个穆北渊的心尖宠,不管是不是真的,殿中那位都不会稳坐如山,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吧?
“女人?”
后殿之中,一座湖心亭里,身穿素色长袍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只肥胖的猫儿,眯着双眸看向微波粼粼的湖面。
“本殿的小渊儿,终究是长大了啊,身边都有女人了。”
“娘娘,可要宣渊殿主进殿?”嬷嬷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神色,小声地问道。
“呵。”
女子轻笑一声。
“宣他进殿作甚?他眼里,还有本殿这个姨娘吗?”
自从回到绍华城之后,她那个侄子可是只来她殿中走动了一次,还是进殿看望奶奶之时,顺带着来她的殿里看的那一眼。
其他时候,连最基本的进殿问安都省了。
嬷嬷听了她的话,不敢再多言。
这能怪谁呢,当初将渊殿主抛弃的,也有她家娘娘的份啊,如今渊殿主长大了,知道了人情事故,自然是对嬷嬷这个姨母越来越生分了啊。
“娘娘,您不宣召渊殿主进殿没关系,但渊殿主身边那名女子,您倒是可以……”
“本殿以何种名义宣她进殿呢?嗯?”女子问道。
只是听说穆北渊带了一名女子进府,她就巴巴的派人宣那名女子进殿了,那不是直接告诉穆北渊,她在他的王府里安插了人?
虽然她安插人的事情,大家是心知肚明,但到底没有摆在明面上,还是需要藏着掩着点儿的。
更何况,那名女子是什么身份,谁都不知道,就这么冒冒然的传召入殿,她是嫌自己没被主母一党的人给笑话死吗?
别说是主母一党了,就是家主,都会对她嫌弃不已吧?
“娘娘恕罪,是奴婢冒失了。”嬷嬷赶紧道歉。
“让我们的人盯紧一些,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份。”女子吩咐道。
“是,娘娘。”
嬷嬷应声,就退了出去。
主殿,家主的书房之中。
“家主,那渊殿主身边如今多了一个女人,必定是渊殿主的软肋,只要您命人将那个女人抓回来,渊殿主还能不去白盲山救临儿嘛,家主,臣妾求您,快下令吧。”
自从听到穆北渊带了一个女子进府之后,主母便直接来到了家主的书房,对着家主软磨硬泡着,就是希望家主能够对宋柠栀下手。
“此事不急。”
家主却没有听从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如何不急啊?”
闻言,主母整张脸都在扭曲了。
“家主,那白盲山顶可是危险重重啊,临儿都去了那么久了,要是有个万一……家主,臣妾求您,快些下旨让渊殿主去白盲山救临儿吧。”
听了主母的话,家主也是深吸一口气。
他哪里不想下旨让穆北渊前往白盲山救临儿?可是穆北渊那性子,又岂是自己下旨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去做的?
若是惹急了穆北渊,回头一个转身离开了北域,他这边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前往白盲山顶了。
“你别急,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他对着主母说道。
主母扁着嘴,满脸委屈地看着家主。
不急,不急,她能不急吗?现在身处危险之中的,可是她的亲儿子啊,她后半生的希望啊。
若真的出了事,她以后还能指靠谁?难道要把渊殿主那个贱人姨娘,以后爬到她的头上来?可是同样,她也知道不能把家主逼得太急了,以免家主一生气,直接冷落了她。
“那臣妾,就再等等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还是隐忍了下来。
“臣妾告退。”
她离开了书房。
等书房中只剩下家主一人之时,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也出了门。
“家主,可要传撵?”
守在门外的小厮见到他,立即小跑上前来,问道。
他对着小厮摆了摆手,“我去家母殿中坐坐,让他人不必跟着了。”
“是,奴才遵旨。”小厮立即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之后,家主便出现在了老祖母殿中,坐在了他的凤床前边。
“母亲,渊儿那里,也只有靠您想办法了,临儿深陷白盲山,必定是困难重重,若渊儿再不前去,只怕只能替他堂弟收尸了。”
“家主,你啊……哎。”
奶奶深眸望着自己的儿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渊儿可是你的侄子,你弟弟唯一的骨血,你弟弟当初为了你甘愿去东陵卧底那么多年,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你就不能对渊儿公平一些吗?
你都说了白盲山有多么的危险了,已经有一个临儿陷进去了,怎么还能让渊儿前去呢?
当初说好了,渊儿过继到你名下,你当初也答应我当亲生儿子来养啊。”
“渊儿岂能跟临儿比?临儿是我的嫡子,而渊儿……母亲,您可别忘了,他可是天煞孤星的命势啊。”家主提醒奶奶道。
“你……”
奶奶听了他的话,气得一口恶气卡在喉咙里。
“渊儿是天煞孤星命,可到底是你的侄子啊,骨肉亲情,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顾呢?
后面的话,奶奶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再不顾亲情,到底还是她的儿子。
“当初渊儿被算出天煞孤星命之时,你便执意要将他丢弃,是我拼了一己之力,将渊儿养在身边五年,之后你便……哎,作为大伯父,你从未养过渊儿一天,又如何能指望渊儿为你所用呢?”
“可是……”
“家主,听我一句劝,别再执迷不误了,渊儿如今,已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不等家主说什么,奶奶又说道。
闻言,家主深吸一口气,只能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再说,直接离开了。
“哎。”
奶奶望着家主远去的背影,再次叹了一声。
“奶奶莫要忧伤,家主迟早是能想明白的。”一旁,老嬷嬷见此,劝说了一句。
“我若是早知道,家主召渊儿回来,是为了让渊儿去白盲山,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他这是想要置我于何地啊。”
奶奶幽幽地说道。
“家主也是担心临殿主的安危。”老嬷嬷说道。
“临殿主的安危,他那是自己非得去作死,怪得了他人吗?”
奶奶面色一冷,一点也不客气,骂道,为了一个自己作死的儿子,却要搭上另一个侄子,她是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
“那东西找到了吗?”她冷声问老嬷嬷。
“尚未,家主将东西放得隐蔽,老奴先后多次派人去找,皆是无功而返,奶奶,有一句话,老奴不知当不当讲啊。”
老嬷嬷看着奶奶娘娘,小声地说道。
“你与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当不当讲,讲了便是。”奶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
这位嬷嬷,是在她未进殿之前,就一直随身侍候她的丫环,那么多年了,可以说,她身边接触最多的便是她了,还有什么不可讲的。
“奶奶,老奴怀疑,家主身上未必有那东西。”老嬷嬷说道。
若是有那东西,怎么可能那么久都找不到呢,她的人可是在家主那边下了苦功夫的,却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什么线索都没有。
她想,唯一的可能便是,家主说有那种东西,只是骗人的而已。
“嗯。”
奶奶闻得她的话,也是眸子一眯,许久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呼出。
“无论有无这件东西,继续找便是了。”
有没有那件东西,都只是猜测,若是真有,她便必须找到!
“是,老奴会命人继续探查的。”老嬷嬷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