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恩仇录》
其三： Girl Who has Drowned Herself-淹没自己的溺死鬼～Ghost River
白发少女仿佛感知到了铃仙，站在原地‘嗯’了一声，瞬间转过身来。
“晚上好，晚上好嘞，月兔小姐！”她半兴奋半疯狂地说道，“嗨，太阳也要升起来了…我是戴梅丝·伊美尔歌，被自己淹死了的狂灵！话说你知道这河叫什么名字吗？在外界时我是在无名的河里溺死的，不知怎的就到了这儿来，这儿只有这一条河，哈哈，我可不希望这条河也是无名之河，对吧。”
“呃…”铃仙眨眨眼，也不知道这条河到底叫做什么，“其实…”
“算了，算了吧，为啥要毁了惊喜呢！答案让我自己找出来吧！对吧小的们！”
一片沉默。
“嗯，那个…”铃仙现在觉得自己真不该离开妹红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她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却被戴梅丝胸口的项链吸引了注意力。项链上挂着一个铁制的小人头，人头上刻着两张生动的脸：一张正在狂喜地大笑着，另一张正在惊恐地呐喊着。
“…你的那个项链…”
“哦！这玩意儿啊！我最喜欢这东西了！我叫它‘疯狂之书’，很漂亮，对吧！”
“那是个项链，不是书…”
“这就是为什么它是‘疯狂’之书，月亮兔兔小姐！”
铃仙头上冷汗直冒，两只兔耳朵抖动着，她能感觉到从项链传来若有若无的蚊吟，但又感觉是野兽的怒吼。透过耳膜，铃仙的大脑仿佛听到了项链的声音。它既在大笑，也在耳语，怒号，抽泣，挑逗，威胁，诱惑…纯粹的声音如同心语一般传到铃仙的脑海，而这简单的声音，却是令人疯狂的混沌，如同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古神一般不可名状。
“请，请丢掉那个项链，它可能会——”
“丢掉我的书？！”戴梅丝没等铃仙说完，眼神突然变成了狂气充斥的凶恶，“你这小兔子…想也别想！”
“你的那个项链很危险，若你不愿交出它，我恐怕只能用武力拿走它了！”铃仙手升起，食指指尖闪着红光。
“你…真的不该这么做。”戴梅丝一字一顿道。
扑通一声，戴梅丝突然倒在地上，同时桥下爬出一个傀儡，手中拿着两米长的细长银剑。
傀儡爬到桥上，抽搐两下，迅速站起。拖着长剑向铃仙跑来，铃仙反应过来，将手比作枪状一指，一道红光射出，却见傀儡腰向侧面弯下，速度丝毫未见减少。只见傀儡的木腿扭曲地跨出一大步，瞬间就从三米外到了铃仙面前。傀儡缓缓站起，持剑的右手不自然地来回挥剑，剑刃却穿过了铃仙，没过一会，铃仙的身体却渐渐褪去，另一个铃仙在傀儡后出现。
“你击中的，是我操纵波长制造出的幻象！”她抬起手，红光击穿了傀儡，傀儡四肢七零八落，散落在地上。
在傀儡倒下的瞬间，咚咚咚的声响从桥下传来，铃仙向后急转，果然见到另一个傀儡攀上石桥，它四肢着地，怪叫着爬向铃仙。铃仙低头双眼一闪，从瞳孔中发出两道光芒，傀儡双手直起，翻上空中躲开光线，光线照在石桥上，石块呲啦啦地冒着烟，铃仙转移视线，红光跟着傀儡跃动，却见傀儡的木头关节扭曲着，红光连擦都擦不到它。傀儡手一伸，撕下自己左臂，朝着铃仙一扔，铃仙一瞬间将视线转到断臂上，光线没一会就烧毁了它，但就趁这时，傀儡已来得及捡起了一旁的银剑，行云流水地站起旋身一挥剑，剑刃再次穿过了铃仙，又是幻象。只见傀儡剑一挥向后刺去，鲜血溅起，正好刺中了铃仙。
“你是…怎么？”铃仙疑问道。
“感觉到了呀，感觉到了哟。”傀儡的嘴部颤动着说道，隐隐约约能听出戴梅丝的声音，“你可不能试着用这种把戏来骗疯子，对吧。”
“那可不行…”铃仙暗想，“光是摧毁这些傀儡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办法来让她安静下来。”
铃仙射出一个光弹，光弹在碰到傀儡的瞬间炸裂开来，整个傀儡的上半身被彻底摧毁。木头右手落在地上。铃仙仔细听着，没过一会就在自己身后听见了咚咚咚的响声，向后一转准备攻击，却只见一条木头断臂飞来，措不及防，只得侧身避开，见那断臂正好抓住了银剑，随后傀儡跳出，三两下跃到了断臂处，将断臂往肩上一摁，那断臂抽搐两下，重新接到了傀儡上。铃仙正惊愕，傀儡跳起，长剑往地上一捅，利用长剑一翻身，双腿刺向铃仙，铃仙双手挥动，红色火花在手边闪烁，挡下了傀儡，只见傀儡突然停下，在不自然的姿势中重新翻了回去，身体与剑完全平行，双手将剑抽出，用双脚夹住迅速调整方向，随后一脚直击剑柄，将它告诉击向铃仙，铃仙侧身闪避，剑刃在她的脸颊上擦出一行血珠。铃仙左手抬起，三发流光如同枪弹般飞出，在傀儡身上打出三个大洞。那傀儡在空中抽动，落在地上，迅速爬起，旋身一拳，被铃仙稳稳接住，随即身子一晃又是直拳击来，同样被铃仙接住，突然哐啷声传来，傀儡的脚不知何时绕到了铃仙身后，将长剑拨了过来。傀儡一脚踩下，长剑瞬间弹起，右手又弯下摸住剑柄，一抽一挥，铃仙手一弹，红光一闪挡住剑刃。她找准时机，手一指，一道小小冲击放出，将傀儡震得失去平衡，看铃仙眼睛一眨，双瞳放出强烈红光——
“——弱心『丧心丧意』！”赤红色的冲击如同破碎的镜片一般爆裂，傀儡身躯炸裂，四碎的四肢木块散落一地。
“有了。”铃仙注意到，每当她摧毁傀儡时，戴梅丝的身体都会小小地抽动一下。她眼睛一晃，渐渐发出自信的光。
咚咚咚的声音再次从桥下传来，这次铃仙向后一闪，只见傀儡木拳在眼前砸下，生生将石桥的砖头打的粉碎。铃仙空翻跃起，在一瞬间内找到了最好的角度，从眼中射出两道激光，激光烧毁了傀儡的榆木脑袋，向着倒在桥的另一边的戴梅丝本体飞去。
戴梅丝迅速做出反应，她的身体在刹那间站起，但是就在即将躲开的一瞬间，她腿一软，身子跌下，被激光正面击中，冲击与高热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她全身一颤，倒了下去，同时傀儡从桥下跳出，将戴梅丝的身体拖出了光线。
“被『丧心丧意』击中的人，一时间内会怀疑自己的所有决定！”铃仙解释道，“现在你真的觉得那个项链有那么重要吗，值得要与人兵刃相向吗！”
“拿走这个项链有那么重要吗？”傀儡用戴梅丝的声音反问道，“戴在脖子上可舒服了！又不会杀人什么的，你有至于动用武力吗！”
“那东西很危险！说不定这就是为什么你会陷入疯狂的原因，将它交给我，我保证我的师匠能让你走出疯狂——”
“——走出疯狂？”傀儡怪笑道，“嘻呵哈，嘻呵哈哈哈哈！嗯嘻哈哈哈哈哈哈！！啊啊，我为什么要走出疯狂呢！？现在我的状态，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这家伙——”铃仙看着发狂的傀儡，理解到了令人发寒的事实：眼前倒在地上的白发少女，不是理智被拖下深渊的可怜人，而是自己跳下无底洞的，彻头底尾的，狂人。她的理智没有被什么东西消耗殆尽，而是被她自己一点点地抛弃了。
“那就只能用更加粗暴的计划了。”铃仙说道，“你的危险疯狂不能够继续了，现在，要么是你回归尘土，要么你的疯狂荡漾无存！”
傀儡不再发言，迈着大步向铃仙跑来，铃仙手一挥，红色火花将傀儡击到一旁，铃仙手一指，一道赤色光柱射出，傀儡腰部扭曲，躲开光柱，手向后一弯撑住地面，整个身体向翻到桥下，一瞬之中就从另一端爬出，脊椎向后弯曲，双腿率先踢来，铃仙脚一转，摆好架势一拳正中傀儡腹部，破镜般的冲击击碎了傀儡，随后铃仙向上射出一枚光弹，光弹在傀儡上方炸裂开来，化作一阵光雨彻底摧毁了傀儡。铃仙算好距离，提起指枪，赤色狂光在指尖聚集。
“丧心『丧心疮痍』！”一道光弹从她指尖飞出，擦过傀儡的残骸，中途被不知被什么挡住，光弹整个炸裂开来，巨大的碎镜冲击震颤空气。过了一会，戴梅丝七荤八素地站了起来。
“呜芮啊啊啊啊…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她右手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喊道。
“每次我摧毁傀儡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颤动一下。无论你的意识在那个傀儡里，每当你试图更换傀儡的时候，意识永远都会返回到身体里去，才能前往下一个傀儡。”铃仙解释道，“而我的专长，就是攻击意识！说实话，你还算聪明，如果任由意识不断地更换身体的话，那么你的这个身体可能就像一些幽灵一样，渐渐地与你的意识的链接越来越浅，不复存在了。”
“意识在傀儡里面？就像是附身那样咯？”戴梅丝大笑道，“哈哈哈！额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霍——可以可以，真是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呢！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啦好啦好啦！那我就给你看看吧——”
戴梅丝撕下自己右手的手套，手套下是一个木头假肢。“哦呀？哦呀呀？哦呀呀呀？难道你没看见吗！这些魔法线啊！”银蓝色的魔法线忽隐忽现，顺着戴梅丝的手延伸至桥下。
“我其实是魔法使啊！一个疯子！幽灵！魔法使！哦呀，好点子好点子，想想就激动！附身什么的是假象哟！是我演出来的哟！其实，是我一直在操纵着它们的哟！哎呀呀，哎呀呀！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呀！北七啊你！啊哈哈哈哈…”
杂乱的声响从桥下传来，傀儡撞击石块的空响，激流与木腿相撞的浪声，十几个傀儡从桥下爬出，空中四处悬着若有若无的丝线，就像是蜘蛛网一般悬荡着。它们把桥心的钢琴推了下去，一步步靠近铃仙。
“真相如同蛛网般挂在你的眼前，但是你的注意力全在织网的蜘蛛上！”戴梅丝大笑道，渐渐升到空中。
“毒蜘蛛再给你一个选择！”戴梅丝说道，“转头离开，不然——”
她右手五指一颤，四个傀儡抓住另一个的四肢，生生将那个傀儡的手脚撕下，只看的铃仙心惊肉跳。
那些傀儡将那个被撕毁的傀儡的残骸丢进河流，急流很快就将那个残骸带走，不见踪影。所有的傀儡转过头来看着铃仙，空荡荡的漆黑眼窝让铃仙全身发冷。
铃仙看着那些傀儡，又看着戴梅丝疯狂，激动，如同着了魔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转头离开！你的狂躁，总有一天会带走你今天所有胡乱的快乐，剩下的只有空洞与悔恨，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师匠那里，治好你的疯狂，哪怕让你再多几条假肢！”
“是吗？”戴梅丝眼睛一缩，“哪怕你身上多了几条假肢也在所不惜吗！那么好吧——让你尝尝这疯狂的甜蜜！”
“神器『疯狂之书』！”
从项链上发出一阵强光，铃仙突然觉得头痛恶心，耳朵中响着剧烈的嗡鸣，眼中世界的色彩扭曲着，万物的形状疯狂地舞蹈着。如有恶魔在耳边低语，如有兴奋剂在血中流动。
“她会沉底，淹没，沉没，还要更深！狂流急水会带走你唯一的珍物！它会沉底，淹没，沉没，还要更深，更深！水磨在缓缓转动，在河床上的鬼镇中！”
戴梅丝双手一挥，傀儡如同丧尸一般争先恐后地跑来，它们互相践踏，跌跌撞撞，如同一群狂人一般冲刺，几个傀儡踩着同伴的后背高高跃起，如同一群飞蝶，也像是一群毒蛛。铃仙还在被疯狂之书折磨的抬不起头，她勉强将右手抬起，竖起两个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发出一阵强光，被自己的狂光一照，铃仙恢复了理智，翻身而起，几枪击碎了跃来的傀儡，看着跑来的十几个傀儡，铃仙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
“保佑我，永琳师匠。生药『国士无双之药』！”铃仙掰开瓶塞，将瓶里的药一口饮尽。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上涨，师匠给的能力提升药起作用了。她反手射出光柱，贯穿数个傀儡后又击穿了石桥，但它们毫不在意，仍然是争先恐后地向着铃仙冲来。冲在最前的三个已经到了铃仙身前，它们提起木头拳头就是一击，铃仙躲过，手一挥，火花炸飞了一个傀儡的头，铃仙身子一旋，光弹又将另一个傀儡的大半个身子炸的粉碎。转过头来，双眼射出光线，彻底烧毁了第三个傀儡。铃仙一转身准备迎接剩余的傀儡，却见它们却早已将自己包围，纷纷跃起，从各个角度飞向铃仙。她无处可躲，一时间被傀儡压在身下，木头身躯的重压继续将她肺内的空气完全挤出，她感到不断的有重击打在自己身上，每一击，自己的骨头就多出几个裂痕。她在傀儡堆的最底下，眼睛猛地一睁，狂烈的红光透过整个人堆闪耀，照亮了在操使它们的丝线。
“赤眼『望见圆月』！”巨大的红光从傀儡堆的深处爆发而出，傀儡们的丝线的扯断，整个身子被冲击吹飞，更多的则被赤红光柱烧成四散的灰烬。光柱直直飞向银白月轮，最后消失在深邃夜空之中。
铃仙缓缓站起，全身都在流血，但是眼睛闪着的红光却如同头上明月一般。
戴梅丝狞笑，手又是一挥，傀儡线飞扬，无数傀儡被线捆住，变成了一道海浪一般的高墙，有底下的四脚着地的一堆人偶抬着，摇摇晃晃地向着铃仙跑来。
“狂河『鬼镇城墙』！”戴梅丝手收起，傀儡线散去，整个人墙坍塌下来，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倒下，铃仙抬头看着倒下的傀儡，眼睛眨动着，红光就像是脉冲一般愈来愈强。
“『幻胧月倪』！！”赤色的波动不断从眼中放出，眩光冲散了傀儡，残骸如同冰雹一般坠落，铃仙放下双眼，波动激荡着内脏，震颤着灵魂，她一步步靠近戴梅丝。
“跟我比这种东西？你是皮痒了是吧——狂想『鬼镇钟楼』！！”戴梅丝笑道，项链上发出一阵阵火焰般的红光，烈光与冲击互相抵消，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噪音，强光，令人疯狂的扭曲景象与色彩，随着冲击的节奏而起舞的万物，时空间仿佛被两人的狂气折叠，时而增快时而减缓，石桥时而拉长，时而缩短，逻辑与理智失去了意义，唯一存在的只有疯狂。
铃仙的眼睛逐渐干涩，但在炸裂般的头痛，曲扭搅拌的内脏，以及流血的耳朵下，干涩的眼睛可能是最小的阻碍。她的狂气之瞳依旧在释放着赤色的冲击，因为她能看见，戴梅丝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她甚至能够听见她的呻吟，可怕的声音时而变为尖笑，她的项链仍在不断释放着光环，火焰般的烈光如同地狱之门后的鬼魂一般冲出。
“白痴！”铃仙喊道，“要说是操纵狂气，我可要比你专业多了！”
双眼骤然聚焦，一道红光随着最后的冲击波放出，直直击穿了戴梅丝胸口，疯狂的项链悬荡着，不再释放光环。
“你已经失败了，戴梅丝小姐。我们要将你从疯狂的无底洞中救出，哪怕要把你不省人事的身体拉上来也是一样！”
“北七！”戴梅丝跪在地上，仍是兴奋，狂躁地喊道，“你以为这就是失败吗？！”
木头假手一挥，随着拉动的傀儡线，一个傀儡手持银剑，从铃仙身后直起身来，它一直都潜伏在铃仙身后，等着她卸下防备的那一瞬间！
锋利的剑刃刺穿了铃仙，柔顺地缓缓刺穿，如同老婆婆的绣花针一般。银剑拔出，铃仙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我会沉底，我会沉没，淹没，还要更深，狂流急水会是我最后的旅程！我会沉底，我会沉没，淹没，还要，更深，水磨在缓缓转动，在河床上的鬼镇之中！啊哈哈哈哈哈，诶哈哈哈哈嘻嘻嘿嘿哈哈哈哈…”戴梅丝狂笑着，直到五分多钟之后才冷静下来。她驱使傀儡，缓缓的将铃仙抬到了一边，盘腿坐了下来。
“…啊啊卧槽稍等一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将身边的一个傀儡捶的粉碎，“我还是不知道这该死的河叫什么啊！”
她驱使傀儡从桥下拿来一堆书本，打开一本书读了起来。嗡鸣的耳朵？流血的眼睛？胸口的大洞？管他呢，那又不是她想要在意的事情。
戴梅丝玩弄着胸口的项链，心里无比杂乱，就像一团乱麻一样。她不知道乱麻里面的麻线都是什么，又连着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不是不愿意，不是太懒，只是既然可以在疯狂中思考脑子中那些更加复杂的东西，就不会太想去理会心中的乱麻了。
她放下了书，随手扔进了河里。
一无所获。
“无人与我共赏这抽象的画…”戴梅丝坐在了桥边，“唯我能揭开我自己的面纱，唯我才是永不失误的魔术师…”
她慢慢吟道，与方才那疯狂的女孩判若两人。
“但在我心中，没有叹息紧紧锁住。不过是被自我之歌所迷住…”
她举起项链，疯狂之书在逐渐升起的太阳中闪着光。
“我在想…我爱的，是你…还是你带给我的？”
项链上刻着的人头是那么的生动，但是最终也无法给她答案。
放下项链，她转头看着倒地的铃仙。
“慢慢来，亲爱的，慢慢来…只有弱者，才不孤独…”
朝云之中闪过黑色羽翼，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响起晴天霹雳。
“啊…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不管了。”
二〇一八年八月十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