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千年瞬》
其十一：亡灵战栗- The Necrofantasia～Extra Phantasm
米莲尼亚向后一翻身，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十米开外。她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眯着眼睛。
“在等我说出第一句话吗，”紫张开左手的折扇，半遮着面容说道，“啊啦啊啦，那该从哪儿开始呢…是从全灭的红魔馆开始呢，还是从这些无礼的结界开始呢…无论如何开始，最后你都要解释很多东西呢。”
“需要解释？我正等着你说这句话出来呢。”米莲尼亚抬起手，黑蓝色的雷光时隐时现，“就这么说吧，我的目标就是将历史改造，将一切的遗憾，一切未完的梦想全都化作乌有。不仅仅是所有活着的人，所有曾经活着的人都将幸福地生活，因为他们的所有梦想，所有目标都不会留下任何遗憾。这样难道不好吗，八云紫？”
“无稽之谈，”八云紫慢慢说道，“简直就像是小娃娃无理的幻想。如果两个人的梦想冲突呢？假如蕾米莉亚想要遮蔽太阳，而灵梦要阻止她，那么只要有一方成功了，那么另一方就会留下遗憾，留下你所说的‘未完的梦想’。那样一来，你会怎么办呢？”
“啊，对。”米莲尼亚轻笑道，仿佛早已预测到有人会这么问，“让一个全能者创造出一颗他举不起来的石头，如果全能者举起来了，那就证明他无法造出他无法举起的石头。如果他举不起来，那就证明他不是全能的。这到头来不过是我们的逻辑思考的缺陷罢了。但是对此，我有一个答案。全能者举起了那颗石头，但同时，他也未能举起。在你例子中，灵梦既阻止了蕾米莉亚，也未能阻止。让一件事情具有两个结果就好了，对吧。”
八云紫脑子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冒出，她意识到眼前的女人真正的目标，也意识到了那个目标有多么危险。
“你知道你想要做出什么吗？你的目标将会产生时间悖论，无数个悖论！整个人类史，不，整个时间线都会陷入混乱！那种结果不堪设想，可能会导致历史的崩坏！”
“对，我知道。”米莲尼亚自然而又轻松地说出的这四个字，将整个空间陷入了一股可怕的静寂之中，仿佛就连雪山的寒风都恐惧地停下了。
“毁灭人类史又算得上是什么？”米莲尼亚继续道，“这将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一切的书章将会被改写，改写为一个华丽，无缺，没有任何遗失的事物，没有任何不满的历史。最后，八云紫，仔细想一想，你是想抱着遗憾苟延残喘呢，还是微笑着瞑目，知晓你的所有的愿望，所有的梦想都已经实现，不会再有任何牵挂了呢？”
八云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她作为妖怪贤者，竟然未能从米莲尼亚的词语间找到任何异常。的确，如果所有人的梦想都被实现了，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眷念的呢？不可能，她不仅仅是要毁灭世界，她可是要毁灭整个人类史！逻辑上，她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但是如果用心去感受的话，却又觉得那里错了，错的令人毛骨悚然。
“戚——”八云紫扇子一挥，一道细细的间隙像是剑刃一般刺穿了米莲尼亚。到最后，八云紫还是跟随了自己的直觉，选择了让一切延续下去。她收起折扇，右手暗中挥出一道隙间，向着远方飞去。
“已预测——果然是这个选择呢，八云紫！”米莲尼亚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左手一挥，一辆火车飞出，“那么现在，向抱着遗憾死去的人们致敬吧，隙间的妖怪！”
八云紫抬手升起一道隙间，张开的裂口整个吞噬了火车。随后又有一个隙间出现，射出大量光球，像是导弹一般向着米莲尼亚飞来。米莲尼亚不闪不躲，站在原地手指一弹，光球顿时定在原地，消散而去，却又见紫在隙间中渐渐沉入地下，在地面上留下沼泽一般的黑影，米莲尼亚见那黑影逐步靠近，摆好姿态准备迎击。
八云紫从地底的隙间飞出，旋转着洋伞，将整个隙间包裹在内，洋伞瞬间变成了锋利的圆锯，飞旋着袭来。米莲尼亚见状，只是不紧不慢地踏出一步，却突然出现在八云紫的身后。八云紫连忙将洋伞向后一指，隙间的能量旋转着腾出，像是绞肉机一般飞来，米莲尼亚手一挥，一辆火车顿时随着雷光串出，紫驱动隙间向上飞去，躲过火车，随后折扇一指，数个细薄的光线出现，没等一会，超高速的蓝色荧光沿着光线飞来，速度之快以至于看着就像是光柱一般，米莲尼亚唤出一道石墙想挡下攻击，但那些荧光却毫无阻碍地击穿石墙，就像是热刀割黄油一般简单。米莲尼亚转身闪过，却见几个方形的光圈，又有无数细薄光线飞来，穿过光圈，组成疏而不漏的光网。
“毒性诱饵。它们是很有趣的小玩意呢。”八云紫轻笑，荧光出现，就像是流星雨一般扫过，公爵躲闪不及，被数个荧光刺穿，看上去却并无大碍，踏出一步，出现在八云紫面前，举起右拳，一击直拳打出，却被八云紫稳稳接下。
“结界——”紫把折扇向上一扔，左手握拳举起，“『一重残花』。”
紫轻轻一拳打出，巨大的花瓣形状的裂痕在空中形成，空间中产生了雷响一般的冲击波，将米莲尼亚击飞出去，撞碎了一座山头。八云紫左手一举，接住了落下的折扇。
“用结界产生冲击…”米莲尼亚缓缓将自己从山头的大坑中抽出，“看样子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是了解啊，八云紫！”她双眼一瞪，瞬间从坑中消失，出现在八云紫头顶大约五十五米开外，伴着黑蓝雷光，以及一艘近270米长的巨型邮轮。
“白星『皇家泰坦』！”
巨轮砸下，尘土飞扬，巨大的重量将整座雪山夷为平地。米莲尼亚轻轻落在甲板上，等待着结果，她不知道八云紫是否来得及利用隙间避开，现在耳边只有呼啸的风，眼前只有落下的雪，但是她仍然不敢确定紫是否被压毁在巨轮下。
一声像是布料撕裂的噪音，米莲尼亚身后隙间出现，八云紫从中伸出手来，整个人像是鬼魂一般腾出空间的洞口。米莲尼亚微微一笑，手上射出黑蓝闪电，整个邮轮瞬间消失，自己则向下坠去，闪过了八云紫的攻击，而紫则是在空中张开隙间，让自己缓缓沉入裂口，而隙间的另一端则射出无数苦无状弹幕，像是一面墙一般飞来。米莲尼亚在空中一转身，擦过弹幕，随后身形消失，出现在地面上。八云紫张开隙间，也张着洋伞缓缓走出。她收起洋伞一指，身后的隙间顿时张大，从裂缝中隐隐约约传出轰鸣声。
“呵…知道你要做什么了。”米莲尼亚笑道，抬起右手，也是一指，黑蓝色闪电出现，风压盖过了雪山的寒流，空间中凭空传来嘹亮的嗡嗡声，就像是蒸汽火车汽笛的声音。
“废线『废弃车站的下车之旅』！”轰鸣声渐渐变强，一列空荡荡的电车从隙间中飞出，像是一辆战车，以极高的速度冲向米莲尼亚。
“工业『革命的钢路』！”风压顿时消失，指尖的电光不住闪烁，四列蒸汽火车飞出，汽笛尖叫着冲来，沉重的钢轮压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电车与火车撞在一起，金属的车头互相摩擦出火花，现在，冰冷的机械看上去就像是两头猛兽一般，互不相让地角力，试着撞开对方，将站在后面的人影碾成肉酱。
当然，电车的速度要远高于那些蒸汽古董。疾驰的电车很快就击退了四列火车，但是，米莲尼亚突然抓住一辆火车，黑灰色烈火燃起，大力一甩，火车就像是一根鞭子一般狠狠摔在电车上，逼的电车改变轨道，避开了米莲尼亚，向着远方疾驰而去。而米莲尼亚则抡起火车，高高跳起，对着八云紫砸来。
“境符『四重结界』！”八云紫抬手，蓝光闪起，无数方形平面组成了结界，像是盾牌一样挡在八云紫身前，高速旋转着，不仅挡下了火车，还将车厢扭曲，整个火车被绞成了碎片。米莲尼亚见状，一拳砸下，竟然击碎了结界，随后一翻身回到空中，双手一扬，黑蓝色雷光像是网格一般遍布了天空，时空间开始大规模扭曲，带来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八云紫的金色瞳孔颤动着，她仿佛知道了公爵在准备什么。
“起始『回放编年史』。”
没错，就是那种混乱，那种摄人心魂的，壮观的，末日一般的混乱。来自人类史的各种事物从天而降，在地上像是陨石一般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高楼坠，巨轮沉，刀剑与枪火，铁炮与加农。八云紫在混乱中张开无数间隙，吞噬，撕碎，转移任何落在她附近的东西。仔细一看，她竟然仍是毫发无伤，站在轰炸的中心，那中心被隙间包围，就像是飓风之眼一般平静，任她站立在无数混乱之中。
“闹够了没有？”她轻轻抬起了一只手，“万界『千本落樱』。”
像是孔雀开屏一般，空中出现了无数裂痕，如同冬去春来时在枝头上的花朵。隙间带来的巨大空间震动将所有的事物击上高空，在重压下，一切都碎成了残骸，废墟，最后挤在一起，变成薄薄的一片。旧的裂痕不断消失，新的裂痕仍在继续出现，粗暴的就像是炮火轰响，却又优雅的像是樱花绽放。隙间就像散落的花瓣一般翩翩起舞，冲击颤动着血液，震慑着灵魂，谁能想得到在空间中绽放的美丽花朵，却是令人魂飞魄散的可怕武器呢。
公爵见轰炸再已无效，便驱动雷光，残骸废墟统统消失，随后浑身裹着黑灰色烈火，从天上直冲下来，隙间的冲击震动不能阻止她分毫，只见米莲尼亚身形空中消失，随后立即出现在地面，正是八云紫面前，不等紫反应过来，右拳便已经击出，所幸八云紫及时回应，左手张开折扇，扇子内部却是漆黑隙间，米莲尼亚一见，连忙收手，左臂挥来，又被紫洋伞挡住，但公爵又全身一旋，只见一辆老式轿车自雷光之中闪现，紫又不紧不慢，手一抬拉开一道间隙，轿车被间隙吞下，等裂缝合上，那轿车早已不见踪影，紫正得意，却又见米莲尼亚一拳打来，仿佛早已知道那轿车会被隙间覆没，紫也是一笑，左手‘啪’的一声合起折扇，将扇子在身前一横，愣生生用那木头折扇挡下公爵足以击穿钢铁的拳头，米莲尼亚一吃惊，注意分散，而就在这一刹那，八云紫张开洋伞迅速旋转，隙间的能量裹在伞上，将那伞变为可怕圆锯，在米莲尼亚身上割下不少伤口，紫将洋伞收起，随即张开折扇一挥，隙间像幕布一般扫过，无形的冲击令米莲尼亚的五脏六腑开始震动，只见她身体一抽，这时魔理沙光炮留下的灼伤，蕾米莉亚圣枪留下的割痕，被八云紫隙间这么一震，纷纷裂开，全身血如泉涌。但她也只是在原地呆住了一小会，还没等血花落地，那些鲜血全数化作一阵黑蓝闪电，重新倒流回身体里，仿佛裂开的伤口连阻碍都算不上一般。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怪物？！”八云紫惊愕道，那么重的伤，就算是鬼王也会倒地不起。而眼前的这米莲尼亚看着仿佛毫发未损一般，若不是全身仍有鲜血不断涌出的话。
还未等紫从震慑中恢复，米莲尼亚早已一拳击出，八云紫伞一拨挡住攻击，随后折扇一划在空中留下一道细细的划痕，随后七道尖锐的木板从中飞出，像是七发炮弹一般冲来，米莲尼亚侧身躲过，又见紫又划出一道间隙，连忙躲开，但那间隙中并未飞出物体，便又是一拳。
躲过几个攻击，八云紫突然又划出一道隙间，脸上露出了笑容，不会错的，那种笑，就是敌人走进精心设计的陷阱般的笑。两道隙间突然渐渐移动，在它们互相接触的一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强光，以及足以将万物毁灭的能量，就像是物质与反物质的接触一般。八云紫见毫无米莲尼亚踪迹，警惕的环顾四周，以防她并未在隙间的湮灭中一同化作虚无。
“已预测！”米莲尼亚果然出现在紫身后，紫瞬间一回身，折扇一指刺出一道锐利间隙破空而来，米莲尼亚侧身躲过，眼睛中露出了一点失望，又有几分得意。八云紫听到一阵风响，连忙抬头一看，一座城堡从天空中坠落而下，米莲尼亚竟然不知何时，在远端的空中使用了『王国降临』。
“啊啦啊啦，竟然使出这么可怕的招式…但是，既然连之前的大轰炸都不能伤我分毫，那么区区一个城堡，又有何作用呢？让你见识一下吧——隙间『通向虚无的门扉』！”
八云紫渐渐蓄力，张开隙间，隙间瞬间变大，变成一个巨大黑洞，就像是谁在空中挖了一勺子一般。她洋伞一指，黑洞向城堡飞去，竟然将整个城堡吞噬殆尽。米莲尼亚见状，旋身就是一拳打来，紫却尚未从刚刚的巨大隙间中回复过来，这一拳正正挨在肚子上，米莲尼亚见八云紫受击，顿时肘部闪电迸发，手收回，雷光尚在，一列火车飞出，而紫仍被那一击打的摇摇晃晃踉踉跄跄，无法用隙间防御，她慌忙举起洋伞一挡，但火车仍然将她撞飞到几十米外。她在空中回过神来，在剧痛中一旋身张开隙间，整个人坠了进去，米莲尼亚身边出现几个绳状隙间，困住了她的行动，随后紫从地面中出现，坐在一个隙间上。她一起身，稍稍抬起手，折扇半遮着面容，抬起的手中有着混沌一般的隙间，在掌中颤动。八云紫手一挥，混沌的隙间变为血红的斩击，将米莲尼亚分作两半。
米莲尼亚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又很快消失——象征着时间线改造的黑蓝色雷光闪起，米莲尼亚竟然脱开了隙间的束缚，瞬间将身体重新接了上去。八云紫知道她的内脏上肯定有不少的断口，但是她却仿佛一点伤口都没有一般。
“…不是办法，不是办法啊。”米莲尼亚沉思道，“八云紫的能力可以吞噬我的任何攻击，而有着隙间的加持，近战能力也不会抵过她。想想，米莲尼亚，要找到一个办法，免疫隙间的防御与攻击——”
八云紫可不会等公爵在那里沉思。她抬起手，手中仍是那个混沌的隙间，隙间闪耀着黑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要吞噬万物的可怕巨兽，被紫死死拉住困在它身上的绳索一般，而如果八云紫选择松开绳索，那么——
“这次，你不会侥幸逃脱了——”八云紫轻声道，手渐渐松开，混沌的巨兽瞬间开始张开漆黑的大口，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万物奇点』。”巨兽又闭上了它的巨颚，仿佛知道自己需要忍耐，忍耐，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公爵见状，连忙一冲，准备一击打断八云紫——
——巨兽的忍耐到了极限，它张开了它的嘴巴。巨大的黑色空洞从混沌中冲出，将一切吞噬，湮灭，就连一个原子都没有剩下。虚无就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不断传播，沿着飞雪，沿着土石，沿着寒风，将一切的边界消灭至尘，将一切的根源吞噬殆尽。八云紫放下了手，身边半径二米的范围内，仍是平稳正常，没有漆黑隙间的吞噬。倘若任凭那混沌巨兽破坏，将这附近的空间吞噬至一片混沌的话，那巨兽差不多也该吃饱了。她做好了计算，这终极隙间的范围，不足以影响到那边的魔理沙。而灵梦如果看到这种东西，自然也会回避的。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让这巨兽停下来就可以了。
……
“——飞逝『红王法庭』。”这时突然听见米莲尼亚从的声音身后传来，没有要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了，但是自己眼角中看到的黑灰色火焰与黑蓝色雷光，都在证明着一个事实——
——米莲尼亚还活着，她在被吞噬前的一瞬间改变方向，向着八云紫身后绕去。而就在同一瞬间，米莲尼亚将已经抵达八云紫身后的自己提取，她能够躲过那个混沌隙间，但是她制造出了自己已丧命于隙间中的假象，并且，将未来的自己送到了八云紫的身后！
“什么——”八云紫大惊不已，心脏几近骤停。正想转身，却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向后踉踉跄跄的倒去，正要倒向那吞噬万物的混沌巨兽！
“你所看见的，所触碰到的，那是你未来的自己！”公爵的眼中闪着雷光，伸长手臂，轻轻在八云紫额头上用食指一推，“那是数秒过去后，即将踏进隙间你的未来！在未来的历史中沉没吧，隙间的妖怪，八云紫！！”
八云紫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崩坏，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改变，她眼前一黑，却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现在自己已经几乎倒在自己的混沌隙间中，而那个刚刚开始向后倒下的自己已经消失了，这就是米莲尼亚的能力吗？不，不是，这只是她的能力的一个用法，最可怕，最强大的用法。她连忙驱动那片混沌，让它退散，但是太迟了。混沌只来得及退散一点，八云紫就已经倒在了自己的终极隙间里。没有疼痛，没有折磨，漆黑的混沌瞬间带走了她的意识。而主人的意识一消失，所有的虚无瞬间褪去，留下的是被蚕食成一片平原的群山。
米莲尼亚转身准备离去，却见一个人影瞬间飞来，三根封魔针击破空气，但是单单是这几根针，就将公爵击飞，她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在地上。
她来了。自一开始，米莲尼亚就知道要面对她。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在她面前有更多的胜算，但无论如何，都要全力对敌的那个少女——
——乐园无敌的巫女，博丽灵梦。
二〇一八年七月十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