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大秃鹫之所以前面要加上一个“大”,也并非它体积个头比一般的飞禽獐物大,而是比它们的脑阔臃肿的多,而且几乎是不长毛的,民间有一句俗语讲得好——
”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虽说这句话半调侃脑力劳动者,但大多数是应验的,就比如今时今日。
围而不攻,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也,这是要把人给活活给折磨死啊,就算心性刚得住,人的耐力也是有限的。
“大鸟姐,头不冷吗,我这里有条厚绒丝巾,要不可以借你用用,别客气。”紫一仰着脖子,把系在自己白绢解了下来,冲着天中大鹫勾勾小指,嬉皮笑脸道,
“唳!”一声啼叫,在万丈悬崖来回声波振动,霎时间,岩石滚落,砸进深渊,紫一这处也有不少碎石滑落,不过皆被大翅膀呼扇而过,弹丸之石对它不足为惧。
在它狂鸣那一刻,紫一心头一颤,五指攥成拳紧了紧,已经感觉到明显的痛意,说明下意识指甲嵌到肉里了。
悬崖一瞬间就仿佛就变成黑夜,本来是白云飘逸,现在变成乌云密布,光明不复。
刷!
狂风大作,涯壁上的细泥絮草脱离附着面,在飓风中飞舞,紫一眯着眼,不让其迷了眼,只见一个乌黑的庞然大物将紫一周身的光亮遮去,那黑翅如漆黑利刃,划空而来,斯斯振耳。
见来物是比原来的一只更为硕大秃鹫,不过脑袋上覆盖黑毛,只要上一只脑壳三分之一,看上去更加雄赳气昂一点。
紫一面色僵硬如冰,这东西要从哪里冒出来的,本来对付前一只心里没低,现在又来一只加大的,难不成我千叶紫一今日要陨落如此于此了吗,心里又问候一遍天一,说好没危险的呢。
“唳——”
那只白色大秃鹫冲着黑色大秃鹫鸣啼几声,好像它是看守者,让黑色大秃鹫来进食一样,大秃鹫扭过长长脖子,看了一眼背部的,那里栖藏在羽毛中的五只小秃鹫,有白有黑,更有黑白相间,这应该是和白秃鹫杂交的结果,小秃鹫嘤嘤不停,摆明是饥肠辘辘,饿的不行了,祈求母亲赶快找食物。
紫一彻底明白了,这是一家子都没吃过饭,让小的先吃的节奏啊。
黑色大秃鹫凝视着紫一仓皇抖动的身体,视作砧板鱼肉,倏然戾气大作,猛地朝下冲来,狂风卷集乌云,一拥而至。
望着前来的巨大黑影,紫一知道慌乱紧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凝住气息,紧紧盯着。
刷刷刷,风声炸响,就是现在,
紫一在它脑袋快里自己身体不足十尺时,手突然松开藤蔓,往下一跃,那秃鹫扑空,爪子刹不住,碰到岩石上,直接在青色石壁留下深痕爪印,不过它也不好受,血肉骨骼去硬碰硬,令它长嘶一鸣,爪子不停扭动胡抓。
天一见莫约紫一的身形从上面掉了下来,片刻吃惊,随手一揽,把她拦腰抢入怀中。
紫一感受到自己仿若撞入宽厚的软盾上,男人独有的气味鼻息扑在她脸上,两人四目相对,紫一在他乌黑狭长的眼瞳里看到自己脸庞,脸颊红晕,糟了这该死的触电般慌乱的感觉,不知所措地扭了扭身子。
“拜托,你能别动吗,我心很累啊,再折腾,真就两命一死了,瞎红什么脸,哦,你是不是从来没接触过男人,羞涩了。”天一先是一脸无奈相,而后又戏谑调笑道,不过他已经能感觉藤蔓快撑不住了,正缓缓往下滑落。
“什么叫两命一死啊,明明就是两命两死。”紫一眉目缓了缓,纠正道。
“把你丢下去,然后我躲在云雾里,好好活着,这不就是两命一死,放心紫一妹妹,明年的今天我会携内人楚雅一起到你坟前前祭祀的,纸钱管够,叫你在那边生活无忧。”天一在她耳边呢喃,
“你以为你就那么容易能逃出升天,我告诉你,这是一家子,都饿了好多天,不吃点肉是不会罢休的。”紫一轻蔑看了他一眼,表示他很弱智,并提醒他不要心存侥幸,要面对现实。
黑雾中只感受得到小声鸟鸣,看来是有东西下来搜查了,天一紫一两人相拥一起,神情紧张,自不言而喻。
果然,黑雾里仿佛有一双蔚蓝如玉的眼睛,已经注意到她们,感受着峻风吹拂脸颊,紫一猜测,这应该那只白色秃鹰。
试探性地往这边探过头来,它长鸣一声,发出信号,可那边没得回应。
在哪里怔愣半天,可真准备伸出利爪,要给二人致命一击之时,天空传来一声悲鸣鸟叫,它止住了攻击,抬头上飞,出了云雾。
许些光亮射进云层,黑雾褪去,紫一现在有些狼狈,发迹斑驳,有些炸毛,而天一脸上更是五颜六色,甚为难堪,看来刚刚也是佯装镇定,这会儿露出原形毕露,十分好笑,不过也难怪,修炼之人一但失了真气,虽说体格子比普通人要强些,但那也与常人无异。
“呵呵哈”紫一乐出了声音,理了理头发,天一鄙夷瞧了他一眼,不知理会它,他现在唯一所想的是自己还要在这坚持多久,手都麻了,腿也快不听使唤。
忽然,从上面落下一根麻绳,从上面传来楚雅的声音。
“小紫大人,天一大哥,你们抓着绳子快上来。”
两人听着这声格外的亲切,很感动,劫后余生,激动且开心,沉重的心也舒服不少。
......
从深渊捡回一条命的两人,手臂和膝盖各有淤青擦伤,活络酸麻的肌肉关节,涯上一片空虚,除了剩下一辆马车空空如也。
“这是什么意思啊,咋什么都不见,昨天明明还有街道,各种商铺,虽说都关起了门,但也有模有样,是人住的地,现在怎么成了荒郊野外。”紫一懵懵骇怪道,
“我也不清楚,我清晨一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草地里,当时也诧异,后来隐约听到到悬崖下有你们的声音,看到有两只大秃鹫,我猜你们肯定有危险,就从车上拿了一些肉饼和果子,扔给了它们,待走了之后,才丢了根绳子拉你们上来。”楚雅解释说明道
“不愧是我命里的妻子,冰雪伶俐,一点没变。”天一满意欣慰且含睇而视讲道。
楚雅没有去反驳,也没有娇羞,只是平视前方迤逦山川,眼神如深潭幽水,若有所思,面目没有发现任何表情情绪变化。
紫一娥眉弯下,摸了摸翘鼻,心里打鼓,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可思议,这里面必有蹊跷,待我试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