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城,城北许府。
今天是许家的大喜日子,虽然是纳妾,但依旧有着许多繁琐的仪式举行,再加上有许多客人在招待,所以,偌大一个许府上上下下一整天都在忙碌着。
傍晚时分,许府前院热热闹闹,烛火通明。
许凡施展御风术,轻而易举的翻墙进入府内。
在这大仓城,许府可以说是最大的一座府邸,除了正中央那片区域外,还分为前院、后院、东院和西院。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许凡只记得祖母带着他曾在许府西院待过一小段时间,只是,没过多久他二人就被赶了出去。
一路上避开所有人,来到寂静无人的后院。
这是一间比周围要雄伟许多的房子,门上写着宗祠两个大字!
许凡头也不抬,径直走了进去。正堂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灵位,一共有四排,清一色的许姓。
灵位下面放着各种各样鲜丽的贡品,当然,还有长明灯和燃烧着的香火。
今天是许凡第一次进入许家宗祠,他朝着上面的灵位轻轻扫了一眼,片刻之后,视线来到第三排第八个灵位,上面写着许秋华三个字。
许秋华,按辈分算起来应该是……祖父。
看着这陌生的三个字,许凡想起他今天调查得到的信息。
……
许多年前,祖母生在一户普通人家,故事大概和今天发生的差不多,只不过今天的主角是许乐阳,而那时故事的主角则是许秋华。
不久之后,祖母怀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他的父亲,许文。
许凡面无表情的接着朝后面看去,最后,注意力落在角落里一个蒙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灵位上。
上面写着许文二字。
祖母身份低贱,在许家本就倍受欺凌,毫无地位可言。有了孩子,生命中才算是有了一丝亮光。
然而,许文八岁那年不幸发生意外,在大街上被歹人抢走,自此之后再无踪迹。
此事发生后,祖母就和那些下人一样,住到了西院。
后来,祖母一人苦苦找寻许文几十年,却是一直音讯全无。
就在她心生绝望之际,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拿着许文身上的信物来到了许家,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祖母认得清楚,那信物就是她当年亲手戴到许文身上的。
可是,许家却是不认,不但如此,没过多久,祖母和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就被许家赶了出去。
……
许凡不禁想起小时候祖母抱着自己时候的笑容,那时候他还小,还不明白祖母为什么带着他远离这里。
从前,祖母经常会和他说关于父亲的小时候的趣事。可是,一直以来许文这两个字在他心里都是陌生多过熟悉。
过了一会儿,许凡从怀中取出那块曾经救了他一命的玉佩。
那夜从地下洞穴离开后,他曾取出来细细看过一次,却是没有在玉佩上发现任何奇特之处。
整个玉佩表面呈雪白色,边角以及纹路皆是棱角分明。
奇怪的是,这块玉佩不论正面还是反面,都能看到一道弯弯曲曲的黑色杂质在玉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长虫一样。
许凡觉得,说它是一条缺了一头一尾的长蛇也许要更形象一些。
玉佩上感受不到丝毫灵气,就连鬼王都看不出它究竟是何物。
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块普通的白玉而已,再加上这块玉里掺了许多黑色杂质,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祖母说过,我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这块玉佩。这么说的话,这块玉佩应该是父亲或者母亲留给我的。果真如此的话,我父亲母亲现在又在哪里呢?”
许凡看着那块落满灰尘的灵位,他只知道父亲名叫许文,至于母亲,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渐渐的,许凡的视线来到第四排灵位,和他想的一样,上面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许家?呵呵……”
许凡讥笑一声,转身走出宗祠。
在进来之前,许凡早就用灵识将整个许府细细搜索了一遍。离他不远处,东北角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一间地下密室。
这间房子深入地下,里面除了湿气重外,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屋内有一个四方桌子,东西南北各坐着一个家丁装束的下人。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角落里还放着一坛好酒。
其中一人仰头将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朝着墙边看了一眼:“唉,这大好日子我们却只能呆在这里看着这个小白脸,可惜了外面那么多好酒好菜!”
“外面太闹腾,要我说还是这里清净。”左面那人大口咬了一口肉,吞咽下去后扭头笑着道,“小子,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我家少爷正在外面办喜事呢!哈哈……”
“我们少爷看上的女人你也敢不答应,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哈哈……”
“说起来那小姑娘性格还真倔,不过,抓了你,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哈哈……干……”
……
四人顿时哄堂大笑。
靠墙的地方,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桩,上面捆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他原本是一个书生,现在的模样却更像一个乞丐。
听到四人的讥笑后,书生像是发狂了一样,头部和四肢不停的晃动,想要挣脱出来。
“杀了我!杀了我!啊……”书生痛苦的大吼,每一声都是声嘶力竭,使出全身力气。
然而,一道道绳索纠缠之下,始终都是无用功。
“嘿嘿!落到我们手中,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再说了,我们少爷也不会让你死。”其中一人将酒一一倒上,“过了今日,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成了我们少爷的人,到时候我们自会放了你。”
“哈哈……”
……
又是一阵大笑。
突然!
四人中面朝门口的那人忽地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门口那片昏暗,惊道:“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听到他的话,另外三人同时站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进门处竟然有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此人是谁?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
四人心中大骇,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这里,肯定身手不凡,莫非,他是为了墙边那小子而来?
许凡缓步走了过去,烛光映照下,四人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率先发现许凡的家仆最先反应过来,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根铁棍,表情凶恶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许府,你若是乖乖离开这里还能捡回一条小命,不然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四人只不过是许乐阳身边的狗腿子,平日里跟着许乐阳,仗着许家的威势到处横行霸道。若是论武力,大概只能欺负欺负老弱。
所以他一开口就搬出许家二字,希望能够震慑住许凡。
另外三人这时也迅速反应过来,可是,他们身边却是空无一物。
三人心中暗恨,怎么不提前放一件趁手的兵器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无奈之下,其中两人举起板凳,另外一人则是抱着酒坛,准备随时扔向许凡。
许凡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底尽是寒意,他清楚的记得,这四人正是四年前跟在许乐阳身边的家仆,就是他们打伤的祖母!
这一刻,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