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对于何氏那颗痣的说法非常扯淡,因为他说是老福王告诉他的。何苦大头向下想三天,也不会相信这种活见鬼的说法,这老爹得多没溜,才会和儿子说自己小妾的身体特征。不过眼下确认自己的近支宗室身份是要点,朱由崧和自己老妈之间奇怪的关系,只能放在以后再研究了。第二日天明,大家便准备一起祝贺何苦与福王兄弟团聚,顺便正式确定何苦的宗室身份,但人还没聚齐,第五胜麾下的军报却先到了。
“殿下,登莱本部来报,赵括与马承忠分进合击,已然收复高密和平度州,并继续南下向即墨、胶州一线推进。罗承贵、王耀宗二人被生擒,赵括在军前将二人及附逆军校二十余人,还有他们的家小,全给活剐了!”朱沃变化非常快,得知何苦是福藩宗室,东翁、同知什么的称谓全不用了,直接用上了高大上的殿下。
“嗯!顺利吗?”何苦对于殿下二字非常的受用,罗承贵等人的死法,更是让他觉得痛快。
“有些吃力,马承忠攻取了胶南,赵括也拿下了即墨,但是曾化龙麾下部将滕胤玉,在胶州和崂山一线,以张大雅所部残军十余万节节抵抗,我军推进十分缓慢!”朱沃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曾化龙搞定了张大雅兄弟之后,收编了十几万降兵,兵力可是非常雄厚的。
“张大雅的残部?那不就一群土匪吗?赵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手里五千精锐战兵,还拿不下一帮玩锄头的?”何苦根本没考虑马承忠,在他眼里那就是个编外人员。
“滕胤玉是个将才,统帅部署很是得体,敌军上下一心,虽然装备简陋,但赵括面前的也是硬骨头!”朱沃自然要为赵括说话。
“人杀早了,把胶州那些人吓着了……算了,别着急,等我回去就好了!”何苦终于对于赵括大搞人肉酱的行为有了反对意见,但他也不急着打胶州了,再回登莱他就是大明近支宗室,曾化龙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福王听着何苦处理军务,笑的是满面红光,自己兄弟手里有本钱,他自然开心。其他的几位王爷,只要有地吃饭就好,到也都不在乎,路振飞的脸上就难看了。登莱并无匪患,朱沃又提到了曾化龙,何苦这是和谁打仗呢?何苦的势力是在确认宗室身份前发展起来的,那么他又是个什么人呢?军阀?
“高杰、刘泽清、刘良佐等人弃汛地南下了。”朱沃又汇报了一个消息。
“唉……能说什么啊?局势已不可为,他们没投敌就不错了!”何苦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还是比较宽容的。
“刘泽清正在向我军驻地靠拢!”朱沃刚刚说的不是重点。
“一鸣!”何苦听了这话之后,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而且点了刘默文。
“学生在,请恩师示下!”刘默文没叫殿下,因为恩师显得更亲。
“你认识刘泽清吧!替我给他写封信,让他滚蛋,换个地方安家去!”何苦对于刘泽清非常的反感,淮安这块地皮,他也很感兴趣。
“是!不过恩师,刘泽清怕是不会听命!”刘默文心里直打鼓,何苦的名声还吓唬不住刘泽清,宗室的身份只怕也是白搭。
“子良!”何苦没回话,而是又叫了薛明仁。
“末将在!”薛明仁非常的兴奋,他又有机会了。
“我给你一个卫的兵力,再让高长顺的三千骑兵配合你,刘泽清若是冥顽不灵,十天时间,我能看见他的脑袋吗?”何苦对于薛明仁现在可是非常的看重。
“殿下放心,五天足矣!”薛明仁的自信心现在也有点爆棚。
“你们分头去办吧!”何苦淡淡的点了点头,薛明仁还没让他失望过。
“且慢!殿下,高杰、刘泽清等部南退,学生之前已然安排延接,今日之事,学生另地安置刘泽清便是,不必动刀兵的!”路振飞实在想不明白何苦要干嘛!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劝阻。朱由崧虽然认了何苦,但是何苦并没有什么名分,这声殿下,路振飞叫的是万分委屈,但是为了淮安百姓不遭兵灾,他也只能委屈自己一下。
“他……好吧!”何苦本想反驳,但见朱沃和戴宪明一再向自己使眼色,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
“殿下,本月十八日,闯逆攻陷北京,十九日崇祯陛下于景山自缢,以身殉社稷了,诸皇子俱陷于逆贼之手。”朱沃把最大的消息放在了最后,因为这个结果完全与何苦的预测一样,所以他们都早有准备。
“消息确实吗?”路振飞和诸王全都追问了起来。
“确实无误!”朱沃和戴宪明点头确认。
“陛下啊……”诸王和路振飞全都长嚎了起来,何苦等人则只是默默的看着。
“陛下殉国,诸皇子陷于贼手,依法理血脉而论,当由兄长继位,以安天下,请兄长与我返回登州,在登州登基吧!”何苦早有准备,所以说的非常平淡。
“啊……我……”福王泪眼婆娑,惊讶的抬起了头,他的眼中有希冀,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七殿下所言有理,不过监国也好,继位也好,理当前往南、京!”路振飞丝毫没有迟疑的选择了支持,因为礼法的确是这么规定的,不过他却要求去南、京。
“殿下,路中丞所言在理,留都南、京文武俱全,宫室皆在,福王殿下继位监国,的确应往南、京!”朱沃和戴宪明也知道路振飞是对的,何苦那个回登州的主意有点不靠谱,登州是何苦的大本营,但只是大明的一个偏远地区而已,哪里有南、京的政治意义。
“嗯!第五胜,马上派人去蛤蜊港通知李孝贤摔水师直奔长江,而后逆流至南、京城下。我们也马上南下,去南、京辅佐大哥登基!”何苦也没犟嘴,而是马上开始安排南下。
“七殿下过于操切了吧!”路振飞有点懵,这何苦的效率也太高了。崇祯的死讯还没落实呢!他这就操办起自己大哥登基的事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家国巨变,更是非常时刻,哪里迟疑得。我们多耽搁一刻,大明便危险一分,祖宗基业岂同儿戏!”何苦现在比谁都积极,大道理他也有一万条。
“七弟,还是让路中丞先通报南、京,待南、京文武……然后……我们……”朱由崧还是明白的,何苦的办法就是抢皇位,他也很想抢,但脸面还是要的。当皇帝得是文武大臣们来请,哪有自己恶狗扑食一样过去抢的。
“兄长所见甚是,小弟不知礼节了!”朱沃和戴宪明在何苦耳边叽叽喳喳了半天,何苦才算是名白了这个意思。
“如此就有劳路中丞了!”朱由崧笑眯眯的看向了路振飞,曾经从老爹头上飞走的皇冠,又飞回到自己头上啦!朱由崧怎么可能不开心,崇祯死了要哭一下,但是伤感什么的有点扯淡了,自己和他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