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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高观国

【词人简介】

高观国 生卒年不详,字宾王,号竹屋,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与史达祖同时,常相唱和,词亦齐名,时称“高史”。其成就虽不及史达祖,但也有值得重视之处。其词工而入逸,婉而多风。有《竹屋痴语》。存词108首。

菩萨蛮(春风吹绿湖边草)

春风吹绿湖边草,春光依旧湖边道。玉勒锦障泥,少年游冶时。

烟明花似绣,且醉旗亭酒。斜日照花西,归鸦花外啼。

【赏析】

高观国与史达祖同时,常相唱和,词亦齐名,时称“高史”。他的很多作品风格类似于周邦彦和秦观词风,擅长借景抒情,且文辞简洁但意境幽远,颇有深意。这首《菩萨蛮》写词人故地重游,回忆旧事时的心情,语句凝练,蕴意清新,读来让人感觉如春风拂面,似乎重回年少。

“春风吹绿湖边草,春光依旧湖边道。”开篇以“春风”、“春光”点题,词人将所见之景绘成一幅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画卷。湖边青草象征着鲜活的生命,在风中招摇晃动,令人心情愉快,从而联想到许多美好的事物。芳草这一意象常被寄托相思、别离,高观国也不例外,由新绿的“湖边草”追忆起年少时美好光阴。在美好春光里一如往昔的“湖边道”,似乎也是一条连通今昔的道路,将词人的思绪带回过去,重温年少的美好时光。

“玉勒锦障泥,年少游冶时。”“玉勒”和“锦障泥”表面写马笼头和鞍垫的华贵,实则是为了衬托词人年少时的风流姿态。彼时,风流倜傥的少年骑着宝马漫步于湖边,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

下阕前两句依然是对往昔的追忆。明媚的阳光遍洒湖畔,繁花如锦绣铺满大地。置身此景中,定有如在画中、飘渺似仙的感觉。也许是为了驱散这种飘渺之感,词人便在酒肆中饮起酒来,直至“斜日照花西,归鸦花外啼”。等他从沉思中惊醒,已是日西斜、归鸦啼,一天时光已经悄然过去了。

日暮归鸦的场景,蕴含着情人相会的深意。萧纲《乌栖曲》有云:“倡家高树乌欲栖,罗帷翠被任君低。”李白的《杨叛儿》也写道:“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高观国可能也在如诗如画的美好春日,邂逅了一位温情似水的佳人,以至于令他多年之后仍然时常忆起。这种景中蕴事的手法,颇具含蓄之美。

词人多次着笔写花,晨间看“烟明花似绣”,暮时看“斜日照花西”,处处繁花或许暗指佳人娇颜。可见在词人的记忆里,这段邂逅必然非常美妙。通观全篇,词人用自然朴实的语言,塑造出唯美的意境,场景性极强,虽无一处直接描写佳人,却仿佛可见佳人与少年词客携手共游的身影,令读者不禁与词人同痴同醉。

【大师导读】

秦少游、高竹屋(高观国)、姜白石、史邦卿、吴梦窗此数家格律不侔,句法挺异。俱能特立清新之意,删削靡曼之词,自成一家,各名于世。

——宋·张炎《词源》

工而入逸,婉而多风。

——宋·杨湜《古今词话》

大抵南宋以来,如放翁、如于湖则学东坡,如龙川、如龙洲则学稼轩。至蒲江、宾王(高观国)辈,以江湖叫嚣之习,非倚声家所宜,遂瓣香周、秦,而词境亦闲适矣。

——吴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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