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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些饱经战火璀璨的战舰穿越一团团晦暗的星云,也隐没入巨大的深渊般的黑洞,在即将陷入绝望的边缘时,又挣扎着挣脱出来,重新显出庞大的身躯。星空是浩瀚之海,这些战舰不过是细小的微尘,只是这些微尘,在不久之前还在这浩瀚之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而那些晦暗的星云和深渊般的黑洞并不是一无所有的虚空,总有些什么,甚至连天帝都不知道或刻意逃避的一些什么隐在其中。这些东西似乎真有生命,带着谁也无法解释的脸孔,伸着无形或有形的触角,将所有侵入其中的事物全部摧毁或吞噬。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战士,有的就隐没在这些黑洞和星云中,再也没有走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们经历了什么,最终去了哪里?所以每一次穿越这样的星云和黑洞,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悸,当然织女星有的是勇士,许多勇士都是跃跃欲试,想要挖出其中究竟,他们持着利剑,严阵以待。

织女也是如此,她又巨大的勇气对峙这些未知,她很清楚,人对未知的恐惧,往往超过恐惧本身。可惜的是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在她眼前出现,那些压抑和莫名的窒息感,存在、消失,然后消失、存在,往复循环,谁也找不到其中的规则。

茫茫宇宙,谁又能知道多少?探知多少?就像织女星这样高度文明,又能对星系了解多少?对宇宙知道多少?宇宙太大,自己太渺小,渺小到微乎其微。甚至向对牵牛星这样的神战,倾轧了天鹰座星系许多星球的文明,但是对宇宙来讲,真的不算什么。甚至天鹰座星系和天琴座星系的彻底毁灭,整个宇宙连细小的疤痕都不会留下。

那么战争的意义又是什么?掠夺和厮杀?还只是贪婪的本性?她不这样认为,长久以来她艰辛,人生的意义不是征战,而是生活,平静安详的生活。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这些,选择了无休止的厮杀?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少了些什么?究竟少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隐隐感觉到,少了。

战舰主舰,船头立着秃鹰雕像,因时间久远而褪色,而它的神态更增添了一种沧桑和庄严。就像祁将军身上的戎装一样,上面甚至还沾上点点血渍,他不愿换下,因为当初出征的时候,是天帝亲手赐予的。他不知道这样的战事,是否不辱使命,毕竟他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仅仅是停战的契约。

此时的他神情冷峻地看着巨大的秃鹰雕像,眼睛里却不断出现光环的闪耀,以及深渊的晦暗,甚至还有天外那双诡异的眼。战舰的平安返回,是他最后的使命,等见到天帝之后,迎接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他并不在意。所谓荣誉和光荣,所谓耻辱和惩处,对他这样征战一生的人来讲算不得什么,他属于战争,他更懂得战争,以及战争对织女星的意义。

祁将军的肩头立着一只秃鹰,不时张开锋利的喙。此次征战,祁将军代表着织女星,甚至可以代表整个天琴座星系,这是一种荣耀,一种神圣。为什么织女星在星空中那么耀眼?它是高度文明星系,在能源逐渐匮乏的今天,在因为能源而背信弃义、相互掠夺的时候,这样的高度文明星系是和平的,至少是用自己的心血捍卫着,它是和平而安详的。

气息逐渐压抑着,战舰的中央与四周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战舰群,将整个天空笼罩起来,旁边不断有不规则的小行星飞过。以及这些战舰不断赶超这些不规则轨道旋转着的小行星,有的战舰被这些小行星撞击着,闪断着一丝丝的火花,天空并不显得混乱,只是那些小行星被撞碎化为尘埃。

整个编队仍旧严谨的序列,即使几只战舰正缓缓冒着一丝黑烟,但仍旧跟上整个编队。如果没有任何参照物,这个场景是静止的;如果寻找参照物,那就是他们的敌人,只不过他们的敌人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而他们仍旧在这个宇宙中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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