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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感觉上还没过去多久,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四个年头,外加五个月二十二天。

距离五年之期,实则五年不到,要差个几天,便是硝子十八岁的生日,也就是他可以回归原来世界的日子。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

况且未央还探究过,带他来这里的黑书,得知了一旦自身选择离开,那便再也回不来这个世界的事实。

这个虚妄的幻想世界,《声之形》的世界,只有他这个外来观测者在,才是真实无误的存在,而当他这个观测者选择离开,世界便也会重新回归无法被观测的幻想状态中,虽然那并不是毁灭,但却也像薛定谔的猫一样,会处于一种不定数的量子叠加状态中,且无法再次被幻想之书的黑书捕捉。

而这也便意味着,想在没事的空闲时候,过来这个世界串个门,是属于不可能的事情。

离别,即永别,令人伤感的程度提升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这个世界他却是待了太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里,未央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做起了离开前的一些准备。

录制一些音频,一些没有想起来或是不适合现在的曲子片段,将它们录制下来,这东西当做混音素材,或灵感源头却是很有用,他要把这个留下。

另外,便是填鸭式地教导起结弦一些琐碎的幕后知识来,在他离开后却是得有值得信任的人来接现在这个班,身为硝子亲妹妹的结弦无疑就是最适合的人,而且这孩子对此也是有兴趣的,尽管最近一年有些懈怠了。

至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便是硝子十八岁生日,他要提前送的十九岁生日礼物,对,自打一开始送的白色手机,未央已经习惯了提前一年送女孩生日礼物了。

那是一瓶药水,神奇的药水,就像是游戏里的治疗药剂一样,效果也是类似,只不过能够治疗的,却是一种被指定的疾病,先天性听觉障碍症。

硝子已经被确诊过了,就凭现在这个世界的医学手段,她的先天性听觉障碍症是没有被治好的可能,但这个世界的医学所不能创造的奇迹,能够运用幻想能量的黑书却可以。

那是未央在从石田将也那,由弹奏白学之曲得到第一笔幻想能量后,探究过那些能量的使用方式,就知道的事了。

使用幻想能量,黑书所能创造的奇迹,不仅适用他自身,也可以适用于她人。

只不过,适用于他自身能够做到低能耗,而适用于她人,那么无论间接还是直接的方式,都需要额外的消耗,这种额外消耗会因人而异,有所不同。

未央现在手上的菱形瓶子,最上方就有一道刻度线,当里面的绿色溶液达到刻度,那这瓶药剂就能治好硝子的先天性听觉障碍症,如今得到的幻想能量已经转换了有瓶子刻度的四分之三程度了。

为此在某天晚上,某小学的四眼老师,还受到了神秘凶徒的袭击,被人在巷道里套了麻袋狠揍了一顿,还住了半个月医院,实在无辜可怜。

黑书上的各种任务,除了那些奇葩的之外,一个个地被未央达成,进行结算,依照转换来的溶液,增长的进度,预估在主线任务《五年后,西宫硝子的笑容》被达成后,便能够抵达刻度线,并且幻想能量还应该有所剩余。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才怪咧!

……

《西宫结弦的观察日记》

……

自小学三年级起,我就在有意识地观察我姐姐和未央哥哥之间发生的事,并将自身观察到的东西记录成日记的模样。

一开始只是为了戒备靠近姐姐的陌生人,想把这些记录当成有可能报警交给警察叔叔的证据。

而到后来则是习惯,习惯成自然,现今我已经读初三了,而记录的观察日记也变成了身边厚厚的数本书籍,我几乎见证了她俩到现在的一切经历。

而这也让我有种在看温馨恋爱漫的赶脚,虽然偶尔的时候我会感到那么一点焦急,但多数时候我都在默默地等待着,那个不会出乎人意料的结局。

就像《勾指起誓》那首歌里唱的,换上白色礼裙的姐姐与身着黑色西服的未央哥,她俩会一同步入某个殿堂,在那里交换彼此无名指金色的契约,接着牵手,在以后的日子里一起走很远——那真是一个让人心生羡慕,无比憧憬的结局。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就在今年的3月3日,我却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在这之前,我却是被押着学了不少做幕后的各种知识,明明学得很好、有着进展,但未央哥却总是不满意,仿佛有什么在他后面催促着,有种越来越急切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快要离开了似的,想要在离开之前,找个人顶替他的工作。

这还真是个莫名的猜想,距离未央哥住进我们家已经过去了四年,四年间他都没有出过远门,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3月8日,想要这样说服自己是多心的我,终究还是有些纠结,不放心之下,我向未央哥求证了,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否认的答案,但,他的回答却让我感到了惊恐,他真的要走了,就在三个月之后。

随后,我有些出奇的愤怒,想向他质问: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姐姐怎么办?

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只是说想回家了,这时我才意识到,一直住在我家的未央哥,其实也有自己的家,而他只是想在多年后回个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么?

3月15日,看着在一周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仍是有些迟钝悠闲过着日常生活的姐姐,我有些来气,把她拉到了房间,问起她未央哥要走的事情。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姐姐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未央哥压根就没有告诉过她,这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3月18日,在我的撺掇下,认为未央哥打算回个家、不过只是没告诉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在晚上进入了未央哥的房间,问起了对方这事情,并也询问起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就在房门外面支起耳朵,偷听着里面的动静,然后便听到了‘回去后就可能不再回来了’的话,这什么意思?什么是回去后就可能不再回来了?

我有点炸,推门冲了进去,看到了有些愣神坐在床边的姐姐,迷茫、不知所措,我第一次看到脸上浮现这样表情的她,代替愣神的姐姐,我向未央哥询问起不回来的缘由,然而却得到了一个‘回去了,就回不来’的答案。

在我的追问下,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什么他自身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这个世界是一部以我姐姐为女主的动漫,而曾经那个很拽、在小学曾欺负过我姐姐、后来却乖乖叫我姐姐大姐头的石田则是男主,而她们这些人的人生,却只是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插手干预,才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而他并没有在离开这个世界后,还回到这个世界的办法。

听起来,这就是一个很可笑的解释理由,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很想怼过去:既然你知道回去,就不能回来,那为何不留下,留在这里?

但在说出口之前,我却忽然意识到,在明面上,我们并没有让未央哥留下来的理由,姐姐她太过胆小和羞涩,竟是到了如今,都没有说出心中的一些话。

那晚,我有些埋怨姐姐的迟钝,但更埋怨另一个家伙的木头脑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姐姐把那些心思藏得很深,不是了解她的人、不能站在客观角度看待事情的人,都不可能察觉到那些感情,那些情感却是躲得太深、也太模糊,足够让人把它当做其他的感情对待。

不过,幸好她有我这个妹妹,我决定不再当个观察者,准备参与其中,做个在中间牵线搭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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