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暮鼓晨钟于烟雨空蒙之中惊醒多少世俗名利客;经声佛号在亭台楼阁之上换回几许苦海迷路人!自从东汉明帝时白马传经,佛教开始在中华大地生根发芽,得到广泛传播。尤其是到了南北朝时期,佛教达到鼎盛,佛爷皇上———梁武帝萧衍登上了历史舞台。
此时,梁武帝在金陵的皇宫内等待着一位特殊的客人———来自南天竺的高僧菩提达摩。菩提达摩(英文:Bodhidharma;?~536,另说532、528)通称达摩,又称初祖达摩或初祖菩提达摩,是大乘佛教中国禅宗的始祖。他生于南天竺(印度),刹帝利种姓,传说他是南天竺国香至王的第三子,出家后倾心大乘佛法,出家后从般若多罗大师。他的名字原本叫菩提多罗,成年之后依照习俗更名为达摩多罗,是印度禅宗第二十七代祖师般若多尊者的大弟子,成为印度禅宗第二十八代祖师。
二人的会面也成为禅宗公案中的千古奇谈。一生致力于建寺造像、印经供僧的梁武帝自信满满。不错眼珠地盯着眼前赤着脚,衣衫褴褛、蓬头垢发的达摩祖师。问及自己的功德几许?达摩祖师回答无功无德,从那一刻起,梁武帝就烦了这个番僧。接下来的问答更是话不投机,梁佛爷拂袖而去。达摩祖师知趣地退出皇宫,退出金陵,一直退到江边。被皇家抛弃的异域番僧,理所当然的被大国臣民们排斥,没人理会他,更没有船只愿意渡他过江。达摩祖师无奈之下,伸手折了江边的一杆五片叶子的芦苇。于是便有了“一苇渡江”的传说。达摩祖师一路向北,一直来到嵩山脚下,方才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去跋陀大师建立的少林寺,而是,沿着山路向山腰走去。一个山洞吸引了他,这是火龙真人得道成仙前曾打坐修行的地方。此洞正好是吸纳天地灵气、日精月华的风水宝地。达摩祖师走了进去,端坐洞中,修习禅定,这一坐就是九年。
香山寺位于十三朝古都洛阳城南13公里处的香山西坳,年轻的僧人正在诵经修行,这时从前门外走进了32岁的姬光。自幼志气不凡,为人旷达,博闻强记,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喜好游山玩水,而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后来接触了佛典,深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于是便栖心佛理,超然物外,怡然自得,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姬光是极具慧根的人,父母见其志气不可改移,便听许他出家。于是他来到洛阳龙门香山,跟随宝静禅师学佛,不久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此后遍游各地讲堂,学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他虽然对经教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个人的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迷。在一次禅定中,得神人点化,”欲得大道,需要南行。”次日便头痛欲裂,急欲寻医问药,忽听虚空有声道“此是脱胎换骨之兆,不是凡间病症”。于是他把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他的老师。宝静禅师一看他的顶骨,果然如五峰隆起,于是就对慧可禅师说:“这是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方去,分明是在告诉你,在少林寺面壁的达摩大师就是你的老师。”于是姬光改法号为神光,神光辞别了师父和众师兄弟,朝嵩山而来。
时值隆冬,嵩山连续几天飘起了雪花。路上看不见行人,北风夹杂着雪粒抽打在神光的脸上和那光亮的头上,神光感到刺骨的寒冷。好在前面不远处有座茅亭,虽说茅亭四面透风,但是茅亭的屋顶至少能遮挡一些风雪,这对光头顶的神光来说,也是一种护佑。他快步进了茅亭,只见茅亭的背风处还有一人,穿着一身蓑衣,身旁放着一顶大斗笠,手里托着一壶酒,慢慢地酌着。亭子中间有一个小炭火炉,想来是温酒用的。这风雪天不待在家里,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茅亭来饮酒,也算是奇葩一朵,那人正是骆凡尘。骆凡尘见神光冻得够呛,便招呼神光来炭火炉边取暖,并拿出一只碗,筛了满满的一碗酒,双手捧着递过去,示意神光喝了取取暖。神光忙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怎奈贫僧神光,已出家受具足戒,借施主火炉取暖已是万分感激,酒肉乃是僧家所戒,这酒是万万不能饮的!”听了这话,骆凡尘定睛细看,才知道来的是个出家的僧人,便也不再劝酒,兀自酌着。二人见风雪一时半刻也没有停的意思,也就没话找话地攀谈起来。骆凡尘说到“僧家戒律是极慈悲而富有大智慧的,戒杀长人慈爱之心,足以消除人间戾气;戒盗则人人勤勉自食其力;戒淫则人人洁身自好,夫妇和乐,家宅安宁;花言巧语最是令人讨厌,孔夫子曾说:巧言令色鲜矣仁!只是这酒肉之戒却为何来?请大师开示!”神光答道:“见施主谈吐不俗,于我教典佛法也是深为精通。酒能乱性,剃发修行,就应放下五欲六尘,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故佛教戒酒。至于肉戒,乃是梁武帝读诵大乘经典时有所悟,梁武帝发心吃长素是读《楞伽经》时,佛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吃众生肉’,随即撰写了《断酒肉文》,明令禁吃肉食,就连祭祀用的三牲也一律改为面粉做的猪头猪肉。天监十六年五月,梁武帝举行了第二次《断酒肉文》法会,再次重申,作为佛教信徒应该不喝酒不吃肉,全面施行三餐素食,这才是真正的尊佛敬佛。”听了神光的开示,骆凡尘点头称是,又问:“大师,既然梁皇如此大悲大智,定可使江山永固,社稷永存了!”听了骆凡尘这话,神光沉默了好久才慢慢说到:“贫僧见识浅薄,但是也为梁皇担忧。天生万物,各尽其用。三教九流,各安其位,自然人心安泰,风调雨顺。但梁皇身居九五之尊,不思选贤举能,治国平天下。又不能深入经典,于经典浅尝辄止,不能体悟大道,一味以慈悲示人,虽可使百姓安康,但是难免为奸佞利用。俗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身为天子,协理阴阳,代天行教,必须赏善罚恶,奖忠诛奸。而一味迁就包容,无异于姑息养奸、养虎为患,他日不说江山难保,恐怕危及自身,想得善终而不能啊!”骆凡尘听了点头称是深表佩服。接着二人又谈到此行的目的,具是前往少室山参拜达摩祖师。说话间,风雪住了,二人便同行前往火龙洞。
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神光跪在洞口已经三天三夜了,无论骆凡尘怎样劝解,神光依然执着的等待着达摩祖师出定给他开示。今天是腊月初九,连续几天的降雪,使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厚。神光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尊冰雕的佛像。达摩祖师终于出来啦,看了看跪在雪地里神光,问道:“这位师父,意欲何为?”“贫僧神光一心求法”。“佛家至宝,法不轻传。”“怎样才传?”“天降红雪!”
神光若有所悟,猛地抽出腰间的戒刀,挥刀砍向自己的左臂,神光的左臂应声掉在地上,神光拾起断臂,在雪地里不停地转着,走着……洁白的雪地上顿时鲜红一片。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骆凡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神光再次跪在雪地里“大师,天降红雪啦!”“汝所为何来?”“吾心不安”“将心来,吾为汝安!”“弟子,觅心了不可得。”“为汝安心竟!”那一刻,云开日出,一道光芒照亮了神光的内心,也照亮了整个世界。大地为之颤动,众佛为之喝彩,大地现出琉璃般的晶莹剔透,天空出现五彩斑斓的异象。神光得意忘形,忘却了身体苦痛,只剩下摆脱尘劳后的法喜。中国禅宗,一个极具中华民族特色的佛教宗派应运而生。
人们尊达摩为中华禅宗祖师,断臂求法的神光改法号为:慧可。成为中国禅宗二祖。嵩山少林寺也被世人奉为中国禅宗祖庭,至今嵩山少林寺依然保存立雪亭和达摩洞遗址,以纪念达摩祖师和慧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