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为何这副表情?”朱小胖见他这般脸色,一脸无辜地问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徐大少则是差点儿气笑。
“哎呀,不是说今晚咱哥俩好好喝酒么?”朱小胖继续人畜无害脸。
“喝个屁呀!这里是喝酒的地方么?!这是,要被我爹和陛下知道,你头一天进京,我就带你来这种地方,非得给我来个男子双打不可!”徐钦脑子里可是门儿清,要是平日里偶尔“附庸风雅”一两回,那两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要是特殊情况下这么干,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干,中山王府非得再演一出“魏国公铁枪逐公子”不可。
“表兄此言差矣!正所谓醇酒美人与雅歌,世间唯有此乐多。没有美人,没有雅歌,即使是再香甜的醇酒,亦不过是辛辣的丧魂之水罢了,有何乐趣可言?再说,这不是小弟带表兄来的么?万一真要是皇祖父和舅舅知道了,小弟一定一力承担!表兄你久居京师可能都忘了,当年咱们可是约定过,总有一天要来这恨别馆见识见识!北地苦寒,总归是不如江南毓秀呀!”说到最后朱小胖那猥琐的模样,要是拍下来都可以直接用作后世的的重口味痴汉系列影视作品封面了!
徐钦也是奸猾至极的人,岂能相信他这种空头支票?再说了,到时候真要是出事儿了,他要是带着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去求情,自己绝对会死得更惨!
“不行!绝对不行!你家那位倒是贤良淑德,她不架秧子,陛下和我爹最多就是骂你两句。我那位你应该也清楚,她要是闹起来,甭管我是主犯从犯,一准死定了!”徐钦想也不想就坚定地拒绝了这等堕落的诱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提到那位的时候,朱小胖一身肥肉好像也打了个哆嗦。不过很显然,他也是下了大决心的。这一连串的骚操作,完美地拉开了一个时间差,足以见得其何等迫不及待。
“钦哥儿,你忘了我们儿时的梦想么?你一直在京师,随时想来就来,可是弟弟我,在北平城里面,大半年都吃着满天的沙子,那边的小姑娘们那肌肤也就跟在风沙里吹了大半年的橘子皮一样!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弟弟,今天无论如何也让弟弟了了一桩心事,否则弟弟我是死不瞑目呀!”朱小胖说着说着,竟一手拉着徐钦的衣袖,一手掩面抽泣起来了。
徐钦万万没想到,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堂堂亲王世子,竟然为了嫖娼的事情哭泣?还死不瞑目?!他倒是想说:你媳妇儿的皮肤看着不是挺好的么?不过这种近似于调戏未来皇后的话还是不好说出口。竟一时被这不要脸的胖子噎得只剩下满头密布的黑线,无力反驳了。
徐钦很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整个大明朝的皇帝基因就应该是从这个家伙开始点歪的。
仁宗好色、宣宗斗蟋蟀、英宗当俘虏、代宗任性、宪宗恋母、孝宗单恋一枝花、武宗玩出花、世宗修道、穆宗佛系好色、神宗宅出天际、光宗将好色推向极致、熹宗做木匠、思宗刚愎多疑没逼数。
若是不论实际的能力和成果贡献,光看这些缺点的话,确实是历代皆奇葩。
想到这里,徐钦甚至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动摇,会不会反倒是朱标这一系的会稍微正常一些?
当然了,这个念头不过是一瞬间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会一叶障目。朱棣这一系的明朝皇帝们,虽然或多或少有比较严重的怪癖,但若论实际的能力也好,还是对社会的贡献也好,也都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当然,集权的封建家天下王朝,最大的问题就是严重缺乏自我修正能力,人不可能避免犯错,国家也不能,但当发现这个错误之后,则必须积极改进,否则一两百年之后积重难返,再遇上点儿社会变局,就会出于相当危险的境地。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也不是某一个因素的责任,而是整个社会的问题。
回到现实中,徐钦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猥琐下流、贪花好色、不要逼脸、演技满点的死胖子真的没有太多的办法。或者也可以说是,心里没办法对他生出真正的恶感和敌意。
于是在考虑了半晌之后,只能无奈地妥协了。
“算了算了,这事儿我来安排,你跟我走!”徐大少一边很恶嫌地打掉朱小胖拽着自己衣袖的胖手,一边无奈地说到。
“诶?去那儿?”朱小胖一个乡巴佬,自然是不明就里。
“去不去,不去滚蛋!”
“去去去,全凭表哥安排!”他脑子里也并非全是脂肪,反而转得极快,电闪间便从徐钦的表情和态度上推断出了大致的真相。
于是在徐大少的安排下,一行人慢悠悠地沿着秦淮河往下游而去。不过却在经过中山王府的时候过家门而不入,继续往下游而去,看样子是准备到三山门附近的醉仙楼,或是往莫愁湖畔,找地方喝酒去。
不过等到了上浮桥附近的一个小码头时,队伍却突然停住了。朱高炽正想发问,就听见车外,徐大少的护卫家将头领韩栋突然靠过来禀报。
“少爷,来了。”
原来早在刚刚离开恨别馆的时候,徐钦便已派人去订了一艘画舫。
在这京师重地,江南人文荟萃之地,大家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品位的三有青年,除了有些特别的情况之外,明火执仗地杀进青楼,终归是落了下乘。非但有被人耻笑的可能,甚至若是弄得不好,还极有可能成为政敌手上的把柄。
要知道,大诰可是有明文规定,官员宿嫖可是要打板子的!虽然理论上不禁止官员吃个快餐啥的,可若你真明目张胆地进了青楼,要是一旦有人拿这个说事,要想解释清楚那就有点困难了。
不过好在南京地处江南,水网纵横、湖色潋滟,画舫文化极为发达。秦淮河上风波重,莫愁湖中云雨浓,馨香凝脂在怀,秋水长天一色,简直妙不可言。更兼之私密性极高,只要不是执法机关现场突击临检,老子就只是泛舟喝酒!你能奈我何?于是这种方式,自然成为了朝中官员风花雪月的首选。
朱高炽虽然也在南京待过几年,可当时毕竟还小,想见识这些也见识不到。后来到了北平,当地虽是元朝旧都,可本来北方就已经脱离汉治四百年,自然少了很多精致之处,加之烽火之苦及先天条件。相比于套路百出的京城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乡巴佬。
等他正式完成启蒙,在开车的道路上越飙越远之后,当然也去见识过北地胭脂。虽然比王府他房里的通房丫头或者叫执事女官要带劲些,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差的不是小姐姐本身,而是文化底蕴呀!
走上画舫的过程中,朱小胖一边瞪大了眼,一边不住地感叹,适时地还找机会不住地拍徐钦的马屁。
然而等到他进入船舱,登时差点儿把自己的那条同样粗大的舌头给咬了,然后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楞在了门口。
此时舱中一大群的莺莺燕燕,都是认识徐大少的,见他进来,纷纷起身施礼。除开旁边端茶递水、调琴抹弦的侍女之外,真正的小姐姐分为两拨,各居左右。一边的自然是出尘若仙的关雎遗世独立,然而其光彩风情,足以令其身旁至少半径五米之内隔绝任何正常男性的的所有理智。就算是见识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且已经有些习惯了的徐大少也常被晃得有些失神,就更不用说本就是色中饿鬼般的朱小胖了。
兼之她对着徐钦时,俏脸自带着些许淡淡的幽怨,自然而撩动心弦至极。
徐大少明显感觉到身侧的朱小胖在看她的时候,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大得像是吞了一头牛,真是生怕他这一口呛死自己。
而另一边,则是徐大少特意交代让恨别馆派来的三个顶级红牌小姐姐。虽然从姿色和天然的风情上,都差了关雎一线,可话说人多力量大。而且这几位也都是恨别馆的顶尖头牌,颜值也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何况后世有句话说得好: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是都要!可见贪婪这种本性,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可避免的本性。
而且这几个小姐姐不像关雎这种清倌人,自有一种成熟的风韵,要大胆许多,那胸前的沟壑,深邃得摄人心魄,薄纱掩映下的纤腰玉腿,更是勾魂蚀骨。至少从开放程度而言,这种专业大师级,相比于六百年后的大多数业余人士,都要强上不少。
根据徐钦对朱小胖的判断,这个家伙应该是属于那种真饿鬼型的,所以也特意交代过,非但直接给他一次性找了三个,而且还是最劲爆的那种!
当然了,在办这件事的时候,徐大少还是留了个心眼,直接点名排除了那几个曾经伺候过朱棣的,毕竟他们这种职业玩家虽一般不忌讳这些,但万一要是有个万一,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给这个死胖子擦屁股。
也是亏得朱小胖一时拿捏不定,这才让徐大少有时间从容地先做出了唯一的选择,否则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尴尬的场面来。
从内心来讲,他还是对这种将女性当做工具有一定的排斥心理的,所以他虽然也勉强算是恨别馆的常客了,可从来都是只找关雎作陪,而且严格秉承了不主动、不拒绝、不本垒的原则。甚至他这个举动让包括关雎在内的所有知情者都有些怀疑,这位看着挺正常的徐小公爷,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这大概也是关雎眼神中的那一丝幽怨的由来之一。
不过这场游戏对她而言本就是有进无退,不管他徐钦是神经病还是变态,甚至就算他是女扮男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