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妃,请喝了吧!皇后娘娘还等着老臣回去复命呢!”看看近乎疯癫的蓝烟,张太医只得自己厚着脸皮乞求。
“本宫要见南宫剑,速去将南宫剑叫回来,本宫要见他!”蓝烟将汤药放在案上,一把抓住张太医的胳膊,急切地摇晃起来。
已经有些年迈的张太医被她一晃,险些摔倒,稳了稳自己的身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叹了一声,却是依旧不言不语立在那里,无视她的请求。
“嫣红,嫣红”见张太医无动于衷,她又跑到嫣红的面前,摇晃着她的胳膊,“本宫说话,你听到了吗?本宫要见南宫剑!”
嫣红抬眸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面露难色,“这……齐王去宫里和皇上商量要事去了,冒然……冒然前去,只怕……只怕是不妥。”
“老臣这边也是误了时辰很久了”张太医也轻声嘀咕着。
一把松开嫣红的胳膊,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看看垂眸颔首的嫣红,又看看一动不动的张太医,她不禁又嗤嗤苦笑,“也是,摆明着要如此对我,在我没有喝下这药之前,他怎么会回来呢?”
“他是不会回来的,也是不会让我找到他的……”一边倒退着脚下的步子,一边喃喃自语。
“萧王妃……”嫣红见她又开始又笑又颤栗的,急忙上前欲将她扶住。
“不要理我,你们,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她一把推掉嫣红伸出的手,手指点点,指着嫣红,又指着张太医,声音嘶哑而哽噎,“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王妃”嫣红眼眶一红,满眼难过地看向眼前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女子。
只见她一头青丝并未盘起,而是漫肩散落,后脑勺还有她替她包扎的白色纱布,上面印染出殷殷血迹,一张苍白的小脸血色全无,一身薄薄的洁白寝袍让她的娇小身子更显得萧瑟,衣摆上到处洇出棕褐色汤药的污渍。
白衣、青丝、红血、褐渍,满目苍凉,满目绝望。
心中一疼,嫣红也难过得有些哽噎:“萧王妃……”
“不要过来!”一声低吼,她又退了几步,终是退到了桌案旁边,伸出手从后面扶住了桌沿,支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不要过来,不要逼我,我喝,我喝……”声音绝望、无力,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变成微不可闻的轻喃。
转过头,她猛地端起桌上的瓷碗,闭起眼睛咕噜咕噜将碗里的药仰脖饮下,任凭汩汩流出的泪水混合着苦涩的药汁一起吞入肚里。
嫣红和张太医抬头惊愕地看着突然发生的变化,有些难以置信地楞在了那里,却忽然听到一声清冽森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怎么回事?”
蓝烟的身子一怔,喝掉最后一滴药汁,嘴唇缓缓离开瓷碗,她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身紫袍的南宫剑,咧嘴一笑。
呵,真会掐着点,不早也不晚。
她刚好喝完!
步步为营的男人、稳操胜券的男人!
紫色身影一愣,幽深的凤眸凌厉地扫过屋子里的三个人,最后落在这个赤着脚、穿着寝衣,披头散发、端着碗泪流满面,却笑得痴傻的女子身上,眸光微敛,欲准备开口说话,却是被女子抢了先。
“你满意了吧?”女子高高扬起手中的瓷碗,双眸恨恨地看向他,一眨不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听一声悦耳的脆响,她手中的瓷碗摔落,顷刻碎片满地。
南宫剑拧眉,眼中瞬间凝聚起万千情绪,却只是僵楞在门口的原地,忘了走入,也忘了言语。
蓝烟依旧凄然地笑着,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个绝艳又无情的男人。
直直的对视,世界万物仿佛都在此刻停止。
倏地,蓝烟秀眉一紧,心口处骤然传来一阵猛过一阵的刺痛,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密集、都强烈,痛得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
就在这时,小腹也是一阵绞痛,她明显地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自下.身顺着大.腿流出。那是一个小生命的陨落。
牵起唇角,她无力苦笑,这皇室的药果真神效!药效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锥心的疼痛已经让她分辨不出是心痛还是肚子痛了,汗水浸透了衣衫,她无力地蜷下身去。
孩子,娘没用,娘对不起你!今生无缘,只求来生了!
“萧王妃”还是一旁的嫣红眼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马上奔上前去,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只见白衣蹁纤,如同展开的蝶翼,萧瑟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便缓缓地倒了下去,倒在一堆瓷碗碎片上。满头青丝凌乱地扑散于地,身下的白色寝衣被依旧汩汩流出的鲜血生生染成了刺目的红色,红色的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郁。
“萧王妃”嫣红呜咽一声,扑了上去。
南宫剑一凛,似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眸色一沉,他健步奔于殿内,来到她们面前,一把拂开嫣红的手,将这个水眸紧闭、满脸苍白的女子打横抱起。
一阵摇晃,蓝烟似乎又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睑无力地睁合了两下,眯起了一点缝隙,她似乎看到了那张让她爱却要让她恨的脸,牵牵唇角,她勾起一抹绝然,“南宫剑,我很你!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声音很轻,却足已让抱着她的男子听得真切。
脚下一顿,南宫剑有些僵住,再次看向她的脸,却发现她又已经水眸紧闭,小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他的胸前,已经奄奄一息。
“张太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救治?”南宫剑一边将蓝烟放在软榻之上,一边回头朝早已如同石化的张太医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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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蓉拼命地咬指甲,一脸无辜:某蓉不是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