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在这里过得可好？”肖怡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顾离笙的状态很差，在暗室里没有阳光，只有几盏煤油灯散发着惨淡的光，照在顾离笙那张憔悴了不少的脸上，倒是生出了几分恐怖之意。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在肖怡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恐怖的意思，在她的眼里，这样的画面她越是看就越是激动，恨不得一直来这里看着他或者楚承明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
之前不是不管在皇宫里还是在朝堂上都很嚣张吗？结果现在呢？还不是只能在这样阴暗的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
一定很绝望吧……可是，就是这样的绝望，让肖怡很喜欢。
她太喜欢看别人绝望的表情了，可惜，在这两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肖怡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他们为什么还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很有把握的样子？明明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明明只能等死了不是吗？
可不管是楚承明还是顾离笙，都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欣赏他们现在这副阶下囚的丑态。
“七王爷，为什么不理我？”肖怡笑了笑，在不远处坐了下来。
原本这里是没有放椅子的，但是肖怡来了几次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看他们这副落魄的样子之后，就让人放了椅子下来。这样，她就可以坐在这里看，一直看，一直看……
“你有什么话就说，没有就赶紧滚。”顾离笙很少说话这么难听，这么直接。
许是很少开口的原因，顾离笙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他一张嘴，都觉得喉咙有些苦涩。大概跟很少喝水也有关系。
肖怡只给了他们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只是保证他在这里不会死罢了。
顾离笙每次都吃了喝了，哪怕他再厌恶肖怡，再不喜欢现在的处境，能让他活下来的机会，他从来都不会放弃。
顾离笙清楚，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再见到楚时瑶。
楚时瑶一定很担心他，也一定在为了见他努力，他不能让楚时瑶见到他的时候失望。
“七王爷说话还是这么不好听呢，不过今天我有对你来说还挺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肖怡笑了笑问道。
顾离笙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里写着有话快说。
“跟你那个九弟有关呢，他好像疯了。”肖怡故意这么说道，绝口不提顾凌昊说了说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
怎么可能呢？肖怡并不相信单凭一个梦，就能定了她的罪。
而且，说是做梦，谁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信口胡诌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真的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对皇上做了什么，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子的？
“疯了？”顾离笙好不容易有回应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在意料之外了。
“对啊，疯了，想不到吧？”肖怡好不容易从顾离笙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兴奋道：“是不是想不到？他说你父皇托梦给他了，说他太差劲儿了，所以才会落得现在的结局！因为在梦里被你们的父皇骂了一顿，所以就疯了！”
肖怡脸上的笑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而且突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顾离笙的面前，突然凑近的人让顾离笙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滚远点儿。”顾离笙嫌恶地皱了皱眉。
“滚远点儿？”肖怡脸上疯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恨的表情，“讨厌我？”
“你说呢？”顾离笙懒得搭理她了，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说的话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不管是说顾凌昊疯了，还是所谓的先皇的托梦。
都很离谱。
顾离笙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所以就连肖怡突然靠过来，他都没有办法快速躲开，只能嫌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说，你看着我说话！”肖怡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顾离笙的下巴，狠狠地等着他。
顾离笙皱眉，这个肖怡越到后来，对他的动作就越奇怪了，最开始只是时不时过来一趟，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后来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让他厌恶。
“把你的手拿开。”顾离笙的手活动范围勉强就只能把胳膊抬起来，纵是再没力气，还是把肖怡的手给拍开了。
她的靠近让顾离笙觉得恶心。
“我说。”肖怡突然又靠近了顾离笙很多，近到她要是再往前一点点，他们的脸就能碰到一起了。“你很讨厌我吗？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顾离笙连转头都不想转，就这么侧着头问道。
“你求我，我就放了你。”肖怡低低地笑了笑，她的年纪并不大，约莫着只有二十多岁，可这样的笑声在这种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沉。
“就这么简单？”感觉到肖怡离得远了些，顾离笙才终于转回头，看着她，脸上却毫无信任的意思。
“就这么简单。”
“你休想。”顾离笙的回答也很果断，脸上挂着冷冷的笑。
莫名其妙的，肖怡觉得顾离笙不是在冷笑，而是在明目张胆地嘲笑她。
肖怡突然就凑近了顾离笙，眼看着两人的双唇就要碰到一起，顾离笙突然抬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把肖怡推得甩出去了几步远。
肖怡不可置信地抬头，她没有料到顾离笙的反应会这么快。
“请你自重。”顾离笙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几天面对肖怡的时候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肖怡很年轻是没错，看起来就像是比楚时瑶都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可是她不管怎么说也是顾若允的母亲，在顾离笙的眼里，她就是一个长辈。
不管是被肖怡关起来，还是被她时不时地过来欣赏他的丑态，顾离笙都觉得这只是她的恶趣味罢了。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才让顾离笙彻底明白了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肖怡居然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自重？”肖怡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大笑了起来。“你让我自重？我自重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现在好不容易没人管得了我了我还要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