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死战(二)
然后,转首对伍刚影说道:“帝都使团竟然先安排骑兵冲城!简直是不可理喻,都是帝国军人被如此牺牲,让人痛心;主要还是两个家族的骑兵军团隐患更重,急于将其打残;你先看我的军士守城,如果需要,我通知你带亲卫支援。”
“诺,小侄静观、学习伍福叔守城战法。”伍刚影谦逊说道。
说话间,南、北两侧,各有五个小队骑兵分批次急速策马近前、取眼罩蒙住马眼,举盾护于身前,踏陡坡向关隘上冲锋。同时强弓手对着关隘上开始覆盖性速射,“嗖”“嗖”“嗖”,密集的箭矢如同一片黑云覆盖满关隘上空,骑兵策马撞向刀林,刀刃断裂声、马匹惨嘶声、军士怒喝声,纷乱掺杂。
关隘上,令旗挥舞,长枪兵此起彼伏举枪刺杀,弓箭手对着垛口上方劲射。‘铁盾马仔’骑士从马上团身于盾后借冲势奋力跃向关上,发力不足者直接落于刀林;发力足者直面劲射箭矢或长枪刺杀,一时间血洒长空,人、马尸体及伤者或挂于刀林;或坠于关下。
‘霸天彪骑’亲兵队正面无表情,继续举起布鲁家‘铁盾马仔’骑士军团令旗依旗语挥舞,亲兵队副举着布鲁家‘铁剑强弓’混编军团令旗开始变换旗语,又是两个中队骑兵策马驰出,分别加速奔向南、北两侧陡坡,依前例方式继续冲锋,四排强弓手变为一排排吊射,持续压制关上长枪兵。
两侧刀林被第一波冲锋撞击的各出现数处缺口,成为第二波骑兵冲锋的突破点,骑兵向着突破点不间断发起冲锋,不顾生死跃马、团身扑向关上。逐渐地,突破点越来越宽,大批骑兵突破刀林,扑到关隘上,与长枪兵混战一起,持续吊射的强弓箭矢对长枪兵造成大量伤亡。
“投石机校射强弓手阵列。”随着一道军令传出,“嘭”一架投石机弹出一筐人头大小的石块射向关隘下的强弓队列,溅起一地尘土。
“调整至仰角63度,投石机三波齐射。”校射手测算完成后嘶喊道。
“射”,“嘭”;“装填”,“射”,“嘭”;“装填”,“射”,“嘭”。
二十架投石机覆盖了整个关隘的宽度,一筐筐人头大小的石块射出,形成一片宽广的石雨,砸落向强弓手阵列,石块落下弹起间,队列间一片人仰马翻,目测伤损接近百人。
随着令旗变换,骑兵冲锋越加凶悍,强弓手继续保持吊射压制。血腥的战斗以特定的方式持续进行着。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扩大。
“伍福叔,我们的弓箭手为什么不进至女儿墙前居高临下对强弓手压制、消灭对方?”伍刚影谦逊的轻声问道。
“弓箭手对飞行军团的威胁远大于其他守关兵种,步兵攻关更惨烈的血战也还没有开始,所以弓箭手必须成建制保留战力。”金虹伍福首先阐明弓箭手守关的重要性,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前压与强弓手对射,伤损必然过大;而且,前有骑兵不计伤亡的快速冲锋,下有强弓手速射对耗,难免顾此失彼,毕竟女儿墙前站位有限,兵种配合轮换攻击反而容易造成互相掣肘,骑兵快速冲锋更容易冲上关隘,形成混战;如此情况下,防御更是无法到位,敌方强弓手发动覆盖性速射,将造成更巨大的伤亡。”
“小侄受教了。”伍刚影想明原委后,恭敬说道。
日影西斜,惨烈的冲关血战也暂时告一段落。帝都使团挟浩荡军势而来,一鼓作气冲关可行,但是疲军毕竟不易久战,小半日鏖战差不多已到极限,所以双方各自偃旗息鼓,救治伤员、处理尸体,养精蓄锐,待来日再战。
关隘上一片忙碌,伤员全部经密道送回两侧军营救治,守关器物抓紧时间修缮、补充,虽然伤损数百人,但是军团斗志昂扬,士气鼎盛,不枉金虹氏族数代人的努力经营。
远处三座大营拔地而起,帝都军团直入中间大营,肇家、布鲁家分入南、北大营。北营内,布鲁家‘铁盾马仔’骑士军团战斗减员接近四成,营内一片愁云惨雾、哀嚎不断,医官满头大汗、奔走相救。骑、步两位队令居于中间大帐,相向而坐,俱都面容冷峻,沉默不语。
今日之战实在大出两人所料,本意借助帝都军团威势及大义,冲击孤军苟延残喘所驻关隘,理应一鼓作气而拿下,所以同意骑兵冲关,意欲一举建功。不料金虹叔侄两人如定海神针,稳住全军,拼死一战,直接重创骑兵军团,致使布鲁家在往后日子话语权直线降低。
而且,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两人都能感觉到,必定明日还是布鲁家军团主战,直至建制溃散,从而打破西部军力的均衡,使帝都方面便于插手进来。两人思虑中,互相苦笑,族中的族老会也必定无法想到现今局面,致使随军参战的骑、步军团简直是进退维谷、无所适从。
二人俱在思虑,未及交谈时,“报”,‘霸天彪骑’传令兵直接掀帘而入,“奉帝国都县伯、‘霸天彪骑’队率隽大雄大人;帝国都乡伯、‘十字军’队长牡波大人;帝国都亭伯、‘铠甲勇士’队令贾四郎大人;传令各大队队令、队守,中队队长、队率,一个标准时后,赴中军大营主帐参加军情会议。”
“好,下官定准时参会。”两位平日间的‘大人物’队令大人快速站起,同声答道。分别上前签领军令,然后亲自将传令兵送出帐外,吩咐亲兵传令各中队。二人返回帐中抓紧时间密议了一番。
中军大营主帐内,两侧各一溜四个火盆,在微微的“噼啪”声中,映的帐内一片明红。上首主位斜靠一人,爆眼、吊眉、鹰钩鼻、双颌深陷、厚唇中隐隐突出两颗犬齿,体型瘦小,浑身散发阴狠气息,正是帝国都县伯、‘霸天彪骑’队率隽大雄。
隽大雄左侧依次端坐‘十字军’队长、‘铁剑强弓’队令、‘西部刀盾’队令、及其麾下队守、队长、队率。右侧依次端坐‘铠甲勇士’、‘铁盾马仔’、‘西部巡射’三位队令及其麾下队守、队长、队率。
隽大雄用冷冷的目光自左而右巡视众人,缓缓地说道:“今日,布鲁家、肇家先后获得密报,使各军团汇聚于此,锁定了金虹氏叛逃首位金虹泽及叛逃前列的金虹伍福二人,免去四处搜寻之繁琐,当记一功。”
“谢伯爷记功,我等分内之事、自当效劳。”布鲁家、肇家四位队令互相看了看,齐齐抱拳起身说道。
“然后,得见布鲁家治军严谨,奉令后以疲军奋勇冲关,做到了令行禁止,无愧西部精锐军团。”隽大雄当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突然,语气一变,“但是,半日冲关,对付一支不入帝国序列的预备军团,伤亡惨重,致使军势低迷,有愧于帝国正式序列的称号军团。所以,我意明日布鲁家两位队令,重整军势,务必拿下卧虎关,扬我序列军团之军威。不知二位队令意下如何?”
两位队令心中发苦,前思之灾、立呈眼前。互视一眼,硬着头皮跨前一步,同声答道:“伯爷所思,亦是我二人所想,明日之战,我二人率亲卫亲自督战,必不负伯爷所望。”
“好!”隽大雄起身喝到,“明日我等列阵为二位队令大人站脚助威,待冲关成功记二位队令大人首功。”话落,阴冷目光扫视左右,阴阴的问道:“各位可有其它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俱沉默不语。‘铁盾马仔’、‘铁剑强弓’各队长、队率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自家队令已经明确表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保持沉默。
“第一条明日军情策略,已经全员通过。”隽大雄满意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挥手示意二位队令再次落座,然后也继续斜靠座椅中,悠悠地说道:“现在,我们说一下第二条,布鲁家、肇家获得的密报,俱是来自卧虎关中,想必守关军士内,两家都有一些可控军士,不知两家可有何破关良策?”
隽大雄此言一出,两家在坐之人俱面色难看,‘铁盾马仔’队令只得再次起身抱拳,沉声说道:“禀伯爷知,我布鲁家秘影回复金虹氏亲卫行踪密报后,就自行斩断了与家族中的联系,现在秘影处于失联状态;伯爷应该知道,我西部儿郎多信义之士,必是不愿违背军中誓言、有负袍泽,所以在关中已经没有可控军士,无法借此寻得破关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