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和王连在门口卸货,你一句我一句突然说到林一的生日,算算也快到时间了,六月二十号的生日,老林决定给她过一个生日,这么多年都想着过生日,都没有能满足她,还挺愧疚的。如今可以给她好好过一个生日了。
“我们可以先提前去定一个蛋糕,然后买一些好吃的菜。”老林高兴地计划着那天要干什么。
“你别高兴太早,她现在回不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初三了,忙着考试呢。”王连本来也挺高兴的,但突然想到回来的这个问题。
“对,我差点都忘了,我们提前一天给她打电话,然后问问,可以的话,到时候我们给她一个惊喜,不行,那就下一年吧。”老林也没有刚刚那会高兴了,担想着她可能不回来。
“嗯,明天打电话问问。”
“算了,想着就打吧。”说完就摸出手机打过去。
“你好,请问找谁?”是林一的室友,老林告诉了她,她把电话给了林一。
“喂,林一啊,爸问你一点事。”
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难免觉得有些什么事,问道:“爸,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我就问问你过两天周末你回不回家。”老林笑着说。
林一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些安排还没有通知,也不知道周末考不考试。到时候我要是回去给你打电话。爸,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问自己女儿回不回来怎么了,就问问。”老林像做贼心虚一样放高了声音。
“哦,那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嗯,自己注意点身体。
“嗯,那我去忙了。”
林一匆匆挂了电话,另外一头的老林高兴得像个孩子,因为林一可能会回来,他开始计划着要买什么东西,老林以前这种事重来不过问,也不感兴趣,现在居然这么上心。王连觉得他想一出是一出的。
儿林一挂掉电话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想和父亲说自己的生日,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如今也没有一个可以邀请的朋友,想想还是算了。她计划着这周要是没有考试就回家拿些东西,再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最近过得压力挺大,有些事压抑着,所以打算睡觉放松放松一下自己。
周末早上林一打电话回去说下午要回去,老林和王连放下手中的活,给她订蛋糕,买了她喜欢的牛肉,还有一些她喜欢的零食,但是没有联系到她的朋友,不过没关系,自己家里的人一起过,老林仔细挑选着那些菜,回来之后开始倒腾,忙上忙下的,仿佛要过节一样,林峰在一旁看电视,看着他们夸张得跟打仗似的。撇着嘴来一句:“妈,不就一个小生日,你们弄得这么夸张干什么,不行,明年到了我生日我也要这样。”
王连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说:“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在给她放松,她现在考试压力大,你要是像他这样好好学习,我肯定也让你过一个好生日。”
“切,”林峰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反正也不需要他的帮忙。
“咳,这孩子。”王连无奈地看着他。
他们忙活了好久,弄了好多的菜,把那张搁置很久都没有用挤满灰尘的大桌搬了出来,洗了又洗,擦了又擦。才肯把菜端到上面,中间放置待会要去取的生日蛋糕,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林一回来了,王连坐在门口,可是老林把蛋糕取回来之后,林一还是没有回来。老林和林峰在里面看电视,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时不时打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可能都没在吧。
“我姐怎么还不来,不是说要回来吗?”林峰托着腮帮子看着这一大桌的饭菜说。
“可能在半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在等会,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那个水果。”王连进来对着他说,林峰看着这一桌菜,嘟着嘴,心里想:这是亲妈没错了,放着一大桌菜不让我吃,让我吃水果。
“妈,菜都要凉了。”
“菜凉了再热,等等就好了。”
“行吧,等她回来吃夜宵吧。”林峰趴在桌子上无力地说。老林坐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神情看起来有些失落。
又等了好久,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林一依旧没有回来,看来是真的不回来了,“好了,我们自己吃吧,不用再等了。”老林突然站起来说。林峰准备高兴地说话,但是看着气氛有点不太对,也没有多说话。
坐下没多一会,老林接到一个电话,是林一打来的,当时老林表情时间就温和了,看得出来很高兴,他赶紧接起来。
“爸,我今天不回去了,学校这边有些事需要处理,我累了,想休息,就不回去了。”听着林一的声音感觉心情很低沉。
“那好,你自己好好休息,注意点身体。”老林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嗯。”
看着老林的样子,都知道怎么回事,都自己吃自己的,也没有多说话,这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没有一个结果,老林随便吃了一点之后就去干自己的事情,王连和林峰望着他也没有多问。
“你姐回来别说给她过生日这件事,啊,听到没。”王连小声对林峰说。
“为什么不告诉她?”林峰觉得很奇怪。
“我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哪这么多话,你得答应我啊,不准告诉你姐去。”
“行吧。”然后又继续吃自己的饭,刚刚可把他饿坏了。
那天过后,林一去上课,同学们都很疑惑她的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地方还破了,但看样子已经处理过了,同学们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混混,被打了,或者是被家暴了。老师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下楼梯没注意,从楼梯上戳了下去才弄成这个样子。所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着的确也像是自己弄伤的。
班上的同学在她和许冬萱发生那些事之后也渐渐不和她说话,如今大家都觉得许冬萱在外面混得如鱼得水,要是哪天又找上她,自己肯定也会受到威胁,所以都避而远之。她也不可以去找谁,就连之前玩得特别好的朋友也只是形同陌路一般,她总是一个人在校园里穿梭,经常看到她一个人,总有人议论她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或者是不合群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些女生不喜欢这样不合群的学生,所以看见她,总要在一旁说话挖苦她,她尽量不去搭理她们,自己避开就好,不在乎她们说的什么。她一直不停暗示自己:没事,在坚持一会,初中就要结束了,你就可以解放了。
终于熬过了这个学期的最后几个星期,她回到家也不像之前那样爱说话,偶尔说说,不像之前那样爱笑,老林和王连经常在外,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她一天就是呆在房间里看书画画,或者写一些别人不太懂的东西。
“妈,我姐一天就待在房间里,话也不说,也不出来玩,我在想她不累吗?”林峰蹲在那玩他的玩具,然后对母亲说。
“你还好意思说,就你一天就知道玩,也不像你姐一样好好学习,什么时候你像她那样,我就不用操心了。”王连回应道。
“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谁都有自己的长处,是吧,我就是觉得她现在有些变了,发表一下感慨。”林峰笑嘻嘻说道。
“行了行了,一天就知道玩,嘴还挺会说,行了,过去玩,别挡着我干活。”王连推他过去一边。
“妈,行吧。”他看着母亲的眼神无奈地走开了。林峰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可是最近林一的确有些不一样,算了,过了就好了。
林一就整天待在家里,除了做自己的那些事,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也不想见人,但是在大人们眼里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好孩子,有时主人家还夸她很懂事,哪也不去,只在家里好好学习。
“姐,爸妈今天不在家,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看归来吧。”林峰跑到林一面前对她说。
林一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但是我不想去,你自己去。”
林一看着她那样,生气地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懒,一天哪也不去,你要待在这干什么。”
林一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准备吼回去,林峰挥挥手说:“算了,随便你,爱去不去,我自己去。”才走到门口,林一就跟了上来,她也有些担心林峰一个人去,也觉得自己应该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林峰告诉她还要喊一个人,来到吴圭家在门口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隔壁的老奶奶听到了出来了,“他没在家,出去还没有回来。”
“奶奶,那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找他有事。”林峰走上去礼貌地问,林一在一旁站着等候。
“这个我不清楚,昨天我看见他跟他妈妈出去了,你到时候再来找他吧。”老奶奶眯着眼说。
“好吧,奶奶再见。”说完之后就失落地走了,只能下一次了。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跟着那个阿姨,她带他们去找他,归来和他们说起自己最近发生的好多有趣的事,还跑回去拿了自己画的那些画和自己练习写的字。看他说得如此高兴,都不忍心打断他。
“林一姐,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不太高兴。”归来瞪着大眼问她。
林一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刚刚在想事情呢,来看你当然高兴啊。”
“没事,她最近老这样,习惯就好。”林峰看着归来说。归来听到他这样说也算是有些放心了,还以为是林一不想看到自己呢。
他们回去的时候,归来目送他们,看着他们模糊的背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努力报答他们,把好吃的好玩的给他们。
老林们已经回来了,王连做好了饭,林一和他们说了去看归来,他们也没有说什么,饭桌上王连和老林说着那些琐事,林峰时不时抬头看看电视,林一很快就放碗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