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耀,西北都护府当代安国公赵崇山的第三子,娘亲颜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典型案例皇亲国戚。赵家明光,明宗,明耀,明祖四兄弟,下面还有个妹妹,只不过她并不是赵家人,万秋雪。她是赵崇山的干女儿,她爹当年从死人堆里把安国公背了出来,最后自己伤重不治,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大将军赵崇山。
赵明耀被关进大牢,就和万秋雪有关!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她只比赵明耀小一岁,胖嘟嘟的脸蛋上永远挂着微笑,赵家四兄弟可一直把她当宝贝宠着。
当年,赵崇山带着妻儿老小到京城述职,问题就出在那天晚上!皇上宴请群臣,原本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可坏就坏在几个坏小子身上。他们的父辈都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平时在京城无法无天惯了,反正除了几个皇子,谁都不敢惹他们。
晚宴那天,赵明耀带着妹妹躲在角落里,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桌子上那些精美的糕点,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觉得有些心虚。妹妹要吃上面的芙蓉糕,等到赵明耀把糕点拿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几个半大大小子正围着秋雪叫嚷:【西域蛮子】
一边说一边还动手推搡,瓷娃娃一样的秋雪被欺负得惊叫连连,那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瑟瑟发抖。这时候,最大那个孩子甚至掏出了一把匕首,赵明耀根本来不及阻止,秋雪的脸上就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时的赵明耀发出了一声怒吼,他丢掉了手里的糕点,跨步而上,一拳就把带头那家伙打倒在地。那小子嘴里污言秽语喷薄而出,还嚷道:【我爹是工部侍郎,我爷爷是当朝阁老,你死定了,我还要把那个丫头卖到青楼,让她从小就…】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赵明耀操起了一个青花大碗直接砸了下去,地上呱噪小子顿时没了声音,头上的豁口处有鲜血涌出。
那几个帮凶发出一阵尖叫,就像一只被抓住脖子的鸡仔一样。不去理会四散逃开的小鸡仔,赵明耀拿起了地上的匕首,上面的鲜血更是刺激着他,那是属于秋雪的!抹了抹眼睛上的血,那是刚才跑掉的小鸡仔给他留下的伤!他把匕首轻轻捅进了地下那个混蛋的眼睛,小混蛋原本已经昏迷不醒了,受到这种刺激再次醒了过来,赵明耀再次一海碗砸了下去,这下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赵明耀要完成接下来的仪式,那是西北斥候对付波西斯人的手段。挖掉敌人的眼睛,看着他在恐惧中哀嚎,然后把眼睛送进他的肚子,让他品尝地狱的滋味!匕首插进眼眶,用手指在眼眶里温柔的摸索,赵明耀一下就把眼珠子挖了出来。尽管说是第一次做,手法还是不错的,他很满意。
就在他把眼珠子喂进了地下那小子的嘴里时,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些大人终于来了!
看着房间里的惨景,不少女眷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赵明耀被带到了一间小屋里,三天后就被送进了这里。他还觉得有点遗憾,仪式还没有完成!那个叫陈文杰的小子居然没死!
回想到了这里,赵明耀翻了下身,害怕吵醒了睡在身边的齐娟。明天就要出去了,八年时间,值得么?赵明耀肯定觉得值,秋雪是他妹妹,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那种感情是不会错的,如果时间倒回,他肯定会一刀割了对方的喉咙,简单而直接!
第二天一早,莫家升就觉得眼皮跳的厉害,昨晚他根本没睡好,一闭眼就会梦到自己被砍头,毒杀,上吊…总之各种死法。不祥之兆,莫家升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熬过这关就去辞官不干了,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
直到晌午,钦差大人的车队才缓缓进入天狱的大门。天狱分成两部分,除了谷底的监牢,上面是狱卒的地盘,刑部还花了大价钱修了一座衙门。车队缓缓进入象征着刑部的虎头大门,一个宦官走了下来。
他穿着白玉色的宦官服,用一张丝质的手绢擦了擦额头,摸着自己细腻的皮肤说道:【莫大人久等了,杂家在路上耽搁些时日,大人不会怪罪吧】
莫家升连忙说道:【公公太客气了,这穷乡僻壤的,天气又这么坏,公公辛苦了,快进屋休息一下】
来人是司礼监禀笔太监,按说比莫家升这个从三品的刑部大员等级要低上不少,可是莫大人知道,宁得罪小人,不招惹太监,东厂可不是吃素的!
这位姓刘的太监说道:【莫大人,还是快点把事情办了,杂家好回京复命,这些客套东西就免了吧】
莫家升暗暗叫苦,怕什么来什么!如果钦差大人客套一下,还有回嬛的余地,可是这太监,仿佛有点油盐不进的味道,想起昨天梦里出现的东西,莫家升觉得后背发凉啊!
走进屋内,十个幸运儿已经一字排开在那里等着,太监摸出了怀里的檀木盒子,把圣旨从里面请了出来。
众人皆跪服在地,刘公公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曰:朕半百之年,上知天命,下闻民声,值举国同庆之时,特赦天狱十人,以显寡人有好生之德。第一人,赵明耀。第二人,陈松涛…】
大太监念完了名字,这些人已经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能出去了!
陈松涛接过圣旨,嘴里不停念叨着:【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赵明耀觉得好笑,谢主还不如谢我,不是我在这里,谁能出的去?
这时候,刘公公反而说道:【莫大人,借一步说话,赵公子也一起来吧】
一头雾水的莫家升领着他们走进了内室,刘公公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眼睛斜密着两人,脸上满是嘲讽之色,他说道:【两位胆子也是够大,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手法玩得很溜嘛】
莫家升听得心头一颤,冷汗顿时撒满了后背。反而是赵明耀根本就不慌,他回答道:【刘公公,口说无凭】
这太监呵呵一声冷笑,说道:【无妨,反正杂家的眼睛被金子晃花了眼,被银子堵住了耳朵,看不见听不到】
莫家升一屁股坐到地上,长出了一口气,不用死了!
赵明耀说道:【刘公公,一路上辛苦,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刘公公反而说道:【别慌,休整两日再走,路上可是不太平,万一到不了京城就不好说了】
赵明耀生生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留下莫家升再那里殷切的招呼那太监,把朝廷命官的脸都丢尽了!
三天后,大部队开拔!
雨还是在下,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冒雨赶路本来就是大忌,但是刘公公却要执意前进。
赵明耀无所谓,可是苦了齐娟,她的身子本来就弱,现在还感染了风寒,一路上的咳嗽听得赵明耀一阵心疼。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赵明耀赶到前面一看,一棵伏倒的大树横在路边。
赵明耀握紧了弯刀,连忙退了回去,开始收拢自己的队伍。事出蹊跷必有妖,山林里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果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十多根碗口粗的原木从前方砸了过来,两个躲避不及的战士直接被撞出十几步,倒在地下一动不动。而此时头顶的山坡上掉下的巨石又成了众人催命符!
赵明耀已经带着人躲到了一个小山坳里,他的师傅,默罕默德-阿里,正在指挥众人抱起地下的石头修筑掩体。他是波西斯的将军,自然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
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那上面满是火油,沾上一点就不容易扑灭。头顶是石块累积的简陋挡土墙,阿里已经把队伍带到了山坳的最里面。无数破空声再起,那种独特而沉闷的咄咄声赵明耀听出来了,是弩箭!
如同飞蝗一样的箭矢向着这支不到百人的队伍扑来,大燕禁卫军在慌忙中仍然举起了手里的盾牌,还是有不少人被射落马下。
终于,箭雨停了!一次精心准备的完美袭击!几十个黑衣人从山上下来了,他们手里还拿着手弩,那可是被严格管制的东西!
看着战场中间还在动弹的禁卫军,黑衣人射出了手中的弩箭,然后直接扑了过去,就像只只敏捷的黑豹!
诡异的是,场上剩下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群人向着赵明耀他们奔了过去,而另一部分居然与黑衣人合而为一。
赵明耀眯起眼睛,天狱里的人知道,大当家发火了!过来的禁卫军在离他们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停了砸开,其中一个伍长向前一步说道:【三公子,这是来自伊犁大本营的问候!】
赵明耀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
而那边的袭击者也是已经到了,带头的赫然是刘公公!他说道:【赵公子,杂家送你上路】
赵明耀问道:【你这阉人,两面收钱,也不怕烫了手?】
刘公公哈哈一笑,说道:【怪就怪你爹出的银子不够,只能让杂家睁只眼闭只眼把你的党羽放出来,黄泉路上好好想想,下辈子投个好胎】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一开始了冲锋,用的赫然是禁卫军最喜欢的三三制!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伍,互为犄角,相互支援!
而这边,来自西北都护府的军人也是摆开了战阵,锥形冲锋的箭头居然是赵明耀!他的武器居然是一柄弯刀!赵家子孙,使用的却是死敌波西斯的武器!
身后的西北军有些错愕,他们不喜欢弯刀,那是在战场上收割袍泽性命的利器!但他们也要承认,三公子的弯刀看起来比那些波西斯人要恐怖得多,因为他的第一次下劈就把一个黑衣人连人带兵器砍成两半。
西北军的一次冲锋,就打散了禁卫军的战阵,但是三三制的精髓,岂是如此简单?只一个照面,他们就又重新集结,哪怕身边的战友已经换人,但是相互之间的配合仍然是那么娴熟。头兵负责格挡,侧翼负责绞杀,如果与敌人过度纠缠,立刻换人,重新组织战阵。
赵明耀的胸口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那是刘公公的杰作!那个死太监的一手软剑简直是防不胜防,不过他也不好受,左手已经垂了下去,赵明耀一刀砍在了他的手筋上!
已经来不及包扎伤口,第二波冲锋再度开始,只不过这次带头的成了默罕默德-阿里。
西北军已然觉得麻木了,这个明显是波西斯贵族长相的家伙居然成了自己人?只不过这个波西斯人的功夫似乎高得有点离谱,那柄弯刀在他的手上仿佛有了灵魂,就像一轮新月在战场上闪耀,每一次跳动肯定就会有一个敌人倒下。
刘公公已经与阿里交上了手,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不过现在缺了一条胳膊,难免会吃力。而阿里的弯刀就不是赵明耀那样的愣头青能比拟的,刘公公的软剑一抖,就像一条凶狠的毒蛇吐着信子,择人而噬。而阿里的弯刀划出的半圆则是滴水不漏,将毒蛇磕飞数次。
渐渐的,周遭的声音小了,那是因为双方能够站在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刘公公瞳孔一缩,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劣势的一方,原本的杀局居然会被轻易破解要知道,这次带过来的人可都是雇主安排的!
刘公公发出一声清啸,赵明耀阴阳怪气的说道:【刘公公,你是不是喉咙上也挨了一刀,话都不利索了?】
刘公公一阵气急败坏,刚一开口:【你个小兔崽子,老娘…】
高手过招,岂能分心!阿里抓住机会,弯刀一送一拉,割掉了刘公公的右手,一脚飞出正中胸口!
可怜的刘公公,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刚想爬起来,一柄弯刀就架在了脖子上,这次是赵明耀!
【说吧,谁叫你来的,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刘公公嘿嘿一笑:【你想多了,不劳您大驾】
话音刚落,就看他脖子一歪,嘴里的鲜血立刻变成了黑血!
看着地上的尸体,赵明耀喃喃自语道:【何必呢,你不说我也知道,想吃立马暴毙的就那么几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