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长歌且试天下殇,谁知江湖少年狂,任你辞说千千万,只燃白檀香,消磨殆尽琉璃光,难解相思长……
翌日清晨,她卧在角落的凉亭乘凉,指尖略略挑起,淡淡的灵力萦绕在上头,蔓延之处,那丛丛俱苏花如白雪般在空处绽放,陌上缘开翻起旧时浪。
薄纱红衣如火垂在脚边,掩住白皙如玉的赤裸脚踝,时不时轻轻挑晃,眉目扬起一抹肆洒,尊贵的凤凰以金线绘制,栩栩如生的攀附在上面,衬得她风华无双,更甚是几分入骨相思。
“阿浅儿……”姬钰目光扫及那俱苏花,眉目皆是温柔化骨,墨发随清风微扬,月白色的衣裳翻滚起相思无边,绣着款款云纹,铺卷开眷恋无言的画,眸色和唇色都是略淡了些,不禁引人想起初春绽放的浅樱。
他自从遇见她,便试着收敛磨平棱角,若是可以陪着她,他又如何不能事事都顺着她呢?有时候,爱了便是爱了,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也愿意包容她的所有。
“阿钰,你怎么来了?可要喝些酒呢?”轩辕素浅闻言轻笑,下意识转过头看他,顺手提起身边的酒壶,在姬钰面前晃了晃,“这可是我从烨华君那儿讨来的好酒,他这人抠门是出了名的,要想要来这些,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近来她同以前一般喜爱饮酒,倒不是什么作乐缘故,这酒啊,引人如梦,她若是想醉亦是醉,不想醉那也醉不了,也和历劫时候沾酒就倒大不相同。
“你去他那儿拿酒,那他可不是要记恨你了?”姬钰眯着眸子,里面微光闪烁,他上前抱起衣裳单薄的人儿,在她额头落在微软,蜻蜓点水,语气略带着几分显然的戏谑。
正将人抱起,顺手把酒壶移到空间里头,却又想到什么了,低头对阖目假寐的轩辕素浅道,“阿浅儿,喝酒伤身,即便我们都是神仙,还是不要喝的太多,若是你喜欢这酒,我父君与那烨华君是至交,到时候我替你去讨便好了。”她啊,也就这般潇洒,之前披着冷冰冰的外壳,其实也是会难受的吧。
赎罪,到底是谁的罪,她当时无端端家破人亡,遭了天道的算计,这盘局里,他们每个人无非都是棋子,哪有反抗的余地,没人能决定这一切……
她这会儿倒是借力跳了下来,朝着姬钰的方向挑了挑眉,甩了甩衣袖,“哪里哪里,欠了面子可不好,毕竟近日那些个神族都不太平,要是哪天借着这个来知会我们,那可没什么意思了。”她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世间最肉麻的便是‘谢谢’和‘对不起’,和那烨华君打赌,他输了她酒倒是天经地义。
“嗯。”见手下一空没了重量,他便收回手背在身后,皱了皱眉,心思复杂,“最近神族似乎在准备交战,远古魔族已然复苏了,阿浅儿,你觉得该怎么办?”他知道阿浅儿是魔神,亦是有着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呵,龙游浅滩遭虾戏,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们可不是当初强大的神族,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我们魔族可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要打就打,打起来不还有我吗?反正可不能牵连了四海八荒。”轩辕素浅唇边绽开明媚夺目的笑颜,拆开酒封,仰头灌了口烈酒,甘醇豪壮,漫不经心的接了话。
“阿浅儿,你是准备静观其变?”姬钰何尝看不出她是在担心两族战火纷飞,会殃及四海八荒九州六合,毕竟那些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