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琰嗓音温柔,回应,“我在。”
“我心悦你。”司木本只是以为自己仅仅是对他有感觉。
他的告白,那一瞬间,她眼睛犯涩,浮现许许多多她与他相处的画面,那一句句听似寻常的话如今重现却是满满的爱意。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原来把他的话记得如此深刻,原来她是心悦他的,而不自知。
这句话他等了许久,简单的四个字宛如春日里的花香,芬芳沁甜,这下心里肺腑全是香甜的味道。
他笑了,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的冰糖葫芦的孩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弯弯,嘴边梨涡深陷,恰似他的心深深沦陷。
她亦笑了,笑自己很幸运,喜欢上一个喜欢她的人;笑自己愚钝,未曾发现,却又自己多做猜想。他在,真好。
司木脸颊微红,不再看他,有些心慌,有些惊慌失措。
“姑娘,”宋时琰唤她一声,双手递过一只木簪,“在下手拙,雕刻的这只簪子送与姑娘。”
这是与她一起制作泥雕那日夜晚回去雕琢的,她说她喜欢雕刻,故而起了心思雕琢一只木兰簪,雕刻了三日,随手带在身上。
其实不知为何带在身上,只是觉得总有一天能用到。
司木双手接过,细细欣赏簪花,刀工精细,簪子小不易雕刻,难得木兰花层次分明,纹理清晰,说得上是栩栩如生。
“你又谦虚了,我很喜欢这…定情信物。”她冲他莞尔一笑,“我这未来得及准备,下次一定把信物给你。”
她未曾预料到这个结局,只是抱着来解释的念头,故而什么都没准备。
“姑娘上次送的白玉玉玦,在下心满意足。”宋时琰指了指腰间系的玉玦。
司木回忆着自己何时送出的,情急之下一拍自己脑袋,想起来了,是汉阳城逛黑市是送给他的。“喜欢便好,但那不算定情信物,自是随手送的。”
宋时琰笑而不语,明知故问,“姑娘本来想与在下谈什么事情?”
“噢,就是与你解释今日唐璟与我的事情。他未亲到我,怕你误会了。”司木开口就来,“本来纠结着与你解释此事会不会很奇怪,毕竟我与你不是那种关系。”
“现在是了。”宋时琰宠溺一笑,“姑娘,莫要后悔。”
“公子如此优秀帅气,我是走了…”
他自是猜到司木要说什么,接过话头不让她贬低自己,“缘分到了。”
司木合上书籍,清咳一声,微微正坐,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瞟,继而飘忽不定。
他是正大光明地看向自己心仪的女孩,即使不说,但是此刻眼睛跑出来的感情是不会骗人的。
一时间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安静貌似气氛会更加尴尬,司木问道,“对了,这几天你怎么打算?”
听说十三行最近事情挺多的,他还得亲自潜入苏郡王府找证据,红叶团在情报方面确实能帮他一大把的。
“在下昨夜入府并未找到证据,看来苏郡王府内暂时无线索可入手。在下已经派人盯紧府内的人以及与郡王有密切联系的人。等等看北齐那边的消息,目前并无多做打算。”
迄今为止,他未曾听到苏郡王与北齐三皇子的交易进程。
司木点点头,“行,我这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那…你近日还是呆在这边么?”
宋时琰应道,“安郡有一桩生意,还需详谈,预计留在这边四天。姑娘是今夜回府吧?”明日是司大小姐的回门之日。
“对阿,老爹早早吩咐今晚必须见到我的人影。大场合,还得我回去给姐姐撑腰。”司木调侃着,陈墨回府还不得被老头在餐桌上刁难?回去帮忙挡挡酒是她尽最大的力了。
她又继续说道,“姐姐回府我便回来,东海之约还有十二日,我得再磨练磨练。”
宋时琰点点头,将几张黄纸符递给她,“这是空间转移符,可省得姑娘路途辛苦。”
又道,“待姑娘回来,在下与姑娘讲述一下阵法之道。”
“行,我这几日将公子的书翻看一遍先大概有个了解。”二人既然确定关系,司木本想着他唤她姑娘显得生疏,但自己亦不知如何唤他,唤时琰像是长辈语调,唤阿琰过于亲密,便不做更改。
“公子可用膳了?我…有些饿了。”司木肚子咕咕叫,放宽心后这番才想起未用膳。
宋时琰笑笑,“未,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她对这一带比他熟。
“回客栈吧,我没过多追求。关键是客栈的饭菜不用钱。”司木打着算盘,前两日给了府里那位一大笔银两,加上她平时不带银两,嘿嘿,回客栈比较合适。
“好,那边走吧。”本盘着腿的他利落地起身,不似顾知身体那般僵硬要扶外物才能起身。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扶司木起身,转身将书籍摆回架上。
正处黄昏时分,二人走在大路上,落日拉长他们的影子,那像是他抱住她的姿态。
好一对郎才女貌,过路的行人纷纷回头不禁多加注目。
不乏有小吃摊主认出司木,魔兽林一带居民大多性格直白豪爽,问道:“司团长,这是你的相公么?很是相配叻。”
司木脸微红,连忙摆手,“暂时还不是。”
弦外之音便是相公是之后的事情。
摊主大笑,祝二人百年好合,送上两袋满满当当的糖炒栗子作为贺礼。
司木将一袋塞给宋时琰,“这是当地最好吃的一个摊子,可好吃了。”话落,手里已经剥好一个栗子,递到他的嘴边给他尝尝味道。
宋时琰眼帘扑朔一下,微张嘴咬住栗子的半角,瞧见她的指甲光泽水润。
愣神间,她已经拿开手剥开另一颗栗子放进嘴里,一脸享受,还不忘问他,“好吃吧?”
宋时琰看着她鼓鼓的两腮点点头,不自主地勾起嘴角,姑娘好生可爱。
咔擦一声脆响,司木嘴唇轻颤,牙齿这酸爽。
宋时琰停下,侧过身子,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姑娘,吐出来吧。”
司木不好意思,这板栗她都咬得稀碎了,抬头看他,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衣襟。
他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急忙寻找手帕,未果,“今日手帕都在客栈湿衣裳里了。”
看着手里的袋子,将两袋板栗装为一袋,“姑娘。”
司木心里懊悔,只怪自己刚巧与那位大叔吹牛乱了自己的心神,才没将栗子壳剥干净出了丑。待吐出栗子壳,尴尬一笑,“谢谢。”
一旁是橘弘酒楼,二楼窗边的唐璟手执茶盏,望见二人肩并肩,你侬我侬、亲密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