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热闹了一天的京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这儿依然歌舞升平。
德安县主一向高傲蛮横,唐皎皎不欲与她纠缠。面对这样子的人,无事大概是最好的应对之策,要是眼下起了冲突,吃亏的只有唐皎皎。
可惜德安县主看破了唐皎皎的心思,她大跨一步,拦住了唐皎皎的路。
“我们难得见一面,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德安县主不怀好意。
“县主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打扰县主了。”
“哦?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吧,”德安县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颇为嫌弃,“要是太后娘娘知道你自甘堕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辱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
提到太后,就是踩到了唐皎皎最脆弱的地方,她立刻反驳:“我现在是什么模样,县主难道清楚吗?再说县主也不配去猜测太后是如何想的。”
“你是怎么和县主说话的?”边上的侍女看不下去,大声斥责道。
德安县主高傲的扬起头颅,“见到本县主不行礼,你这么多年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此刻德安县主用身份压她,唐皎皎是没有任何理由反驳的,但要是现在让她对德安县主低头,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唐皎皎睁大美眸,惊讶的问道:“县主乔装打扮来这种地方,难道不是有什么私事吗?如果我在此向县主行礼了,岂不是把县主的身份戳破了,到时候说不定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威胁我!”德安县主气急败坏。
唐皎皎秀眉一挑,便准备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她到转角,脚步一顿,正好听到了身后两人的谈话。
“气死我了!没想到她如今这副落魄的样子,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没了沛国公府,我看她还能横行多久!”德安县主恨恨的说道,要不因为她在这种地方出现不合身份,她一定要给唐皎皎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县主别气,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姑爷。”侍女劝道。
想到那个人,德安县主瞬间平静下来了。
唐皎皎惊讶,难道连苏瑾逸也在这里?苏瑾逸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满嘴孔孟之道、仁义礼德。
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那些事那些人过去许久,也与她无关了。
唐皎皎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苏郎请喝酒。”
苏瑾逸回过神来,接过边上女子手上的酒杯。他侧过头看去,只见女子眸中潋滟秋波,翘鼻下是一点樱唇。
女子的容貌和那人有五六分相似,但神态却完全不同。
苏瑾逸大失所望,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果然在这里!”德安县主怒气冲冲的进来,看到苏瑾逸身边的女子,怒气更盛。
那女子不知趣,依旧柔柔的靠在苏瑾逸身边,用娇媚的声音问道:“苏郎,她是谁?”
德安县主一剂窝心脚,将那没有眼力见的女子从苏瑾逸的身边踢开。
那女子痛呼一声,倒在一边,用可怜又委屈的表情看向苏瑾逸。
可惜苏瑾逸完全没有理会,他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要不是你在这种地方几天没有回家,我用得着过来吗!”
德安县主扫了一眼那女人,瞬间明白了一切,痛心的质问:“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吗!你猜猜我在哪儿见到她了。”
苏瑾逸瞬间站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在哪里?”
自打太后病逝,苏瑾逸就一直担心着唐皎皎。他深知唐皎皎是不会去找沛国公唐老爷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地,是否平安。
“我可是在这里看到她了,如今她和那些风尘女子毫无区别,你心心念念她,她却不知道在和哪个男人谈笑风生!”德安县主尖酸刻薄的说道,见着苏瑾逸的表情一点点崩溃,她反而觉得发自肺腑的痛快!
苏瑾逸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绕开德安县主,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唐皎皎从这里救出去。
苏瑾逸一间间的屋子找过去,引起了一阵动乱。
他撞开屋门,只见里面赫然坐着一人,器宇轩昂、不易近人。
那人眉宇威严,淡淡的一眼,就能让人魂飞魄散。
苏瑾逸看到吴谦尘,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当初你最落魄的时候,是皎皎助了你,现在皎皎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却抛弃了她!你这样忘恩负义,你难道良心过得去吗!”苏瑾逸大声指责。
边上伺候的侍卫一愣,不知道有多少年,已经没有人敢这样对吴谦尘说话了。
吴谦尘没有动怒,反而平静的回道:“是她要与我和离。”
吴谦尘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让苏瑾逸愈发心痛,他真想让唐皎皎亲眼看看,唐皎皎这么多年的真心都是喂了狗了。
“要是皎皎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地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瑾逸放完狠话,匆匆出去继续寻找。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半晌他吩咐道:“去查一查。”
侍卫立刻出去了。
唐皎皎一路寻找出去的路,没想到再次落到歹人的手里。
“呦,竟然能逃走,看来要绑紧一点。”凶神恶煞的男子挡住了唐皎皎的路。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们无冤无仇!”唐皎皎问道。
男子并不回答,而是解开腰上绑着的绳子,打算再次将唐皎皎捆起来。
两人体格相差太大,唐皎皎完全不是对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逃魔爪。
唐皎皎再无退路,她迅速思考着脱身之法。余光瞄到远处的人,她愣了一下,就这样一个疏忽,被男子抓到并绑住了。
男子拖着唐皎皎进了最近的屋子里,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跑,我就让你尝尝鞭子的厉害!”他出门,顺便在门上挂了锁。
唐皎皎想起方才看到的人,肯定是眼花了,那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