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看傻了眼,问他:“你小子懂医术?这病你会治?”显然老大不相信!
男子一脸自信的笑:“我虽然不是大夫,但这病我会治!劳烦你......带我去见你家将军吧。”
官爷又是一愣,傻问道:“你咋知道是替我家将军治病呢?”说完才惊觉泄露了秘密,赶紧捂住了嘴,继而又在玄衣男子清透的笑意里给了自己一耳掴子:“叫你嘴长!”
玄衣男子笑道:“失忆症嘛,不难治的。”
这回官爷更是吓傻了,结结巴巴地问他:“你咋知道是失忆症的?这告示上可没有说啊,也没提到将军......你,你是什么人?!”
男子道:“你这告示上分明写着‘病者好忘事,往事难追忆’,这白纸黑字写的病症不是失忆症又是什么?虽然告示上没有提到将军,但是落款却是官印啊,我让你带我去见将军汇报而已,可没说就是要给将军治病不是?反正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这么盯着我看,我这也是误打误撞才从你口中得知病者是谁的。”
男子一脸无辜相,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却也让人找不出什么漏洞。最后官爷只好又给了自己一耳掴子,气道:“反正说都说了,告示你也揭了,我便带你去见将军。但是你可得给我听好喽,这下了官印的告示可不是随便揭的,弄虚作假的话要吃不少板子的!”
男子讥诮地笑道:“我又不是你们漓江的未婚女子,急着要见将军找娶去。官爷敬请放心,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可是惜命的很呢!”
官爷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靠谱了。这男子说的也没错,昊阳将军盛名远扬,这漓江一带的女子但凡未出阁的都削尖了脑袋想着方的要挤进将军府去,为了能够有朝一日成为将军夫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说撵了,棍杖和板子打都打不怕!这些官爷也是服了的。
官爷心道:“这男子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既不是女人也不想讨打,还一脸的信心十足,想必可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若是将军同意让他试试,那万一真给治好了呢?”
这位官爷也是心大,简单一通自我说服,想着就答应他了。然后顺嘴问了一句:“公子贵姓?何方人士?”
男子道:“在下姓虞,名思思。和你们将军是老乡!”
“啥玩意?!”官爷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公子贵姓?”
男子耐心道:“在下姓虞,名思思。”
脑袋里轰隆一声,官爷彻底吓傻了,眼睛都直了:“你说虞......虞思思?”
身边那几个小屁孩还在等着给买糖人吃,所以都还没走。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拉了拉玄衣男子的衣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哥哥,我娘说大周朝天下第一大英雄是昊阳将军,天下第一大魔头是山鬼虞思思。哥哥,你为什么也叫虞思思呢?”
男子嘴角勾笑,心中万千讽刺,面上却云淡风轻:“重名而已。”
闻言,那名官爷骤停的心脏总算又跳回了胸口。只见他一边拍着胸脯,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我滴个亲娘哪!幸好,幸好不是他,吓死我了......那个御兽杀人的大魔头不是被皇帝赶到死海的虫岛上去了吗,差点以为又回来了呢!他要是回来了,那岂不又要天下大乱了?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男子邪魅的笑,一摆手道:“官爷,请带路吧。”
安邑,太阳城内,将军府。
虽然守城的小官爷说好要带虞思思去见大将军,但虞思思却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真要见到将军本人还是要经过三次“审核”的。
前两个审核是要他仔细交代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再次“验明正身”他要见将军的目的并非替亲戚姐妹们“谋色”或“求亲”,且没有任何想要谋害将军的可能和意图,然后不断向他强调欺骗将军的后果将会“很严重”,直到以上几点都被确认后,才肯放他进入第三轮审核——医术切磋。
这一下虞思思有点头大了!他既欣慰又无语地猜想着,这大将军究竟是有多“受欢迎”和“受重视”,以至于被下面的小兵们这般保护和仔细着?!
最后,面对三位资历深厚的大夫的“切磋”,虞思思终于还算是侥幸过关了。他心想,幸好年少时在御兽学堂里跟着干娘学过几年医术,否则还真是蒙不过去呢!
虞思思双手叉腰地瞪着将军府的一名小侍卫问:“这三审六问都例行完公事了,你们家将军人呢?我都在这里跟你们耗了几个时辰了!你千万别以为我脾气好啊,小爷我要是发起脾气来连我自己都后怕,你信是不信?”
那小侍卫估计也是新上任的,在将军府里还没摸清楚套路呢,就被虞思思一通呼喝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生怕自己得罪了给将军治病的“神医大仙”,赶紧奉茶赔礼道歉说:“少侠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方才我听将军屋里的侍从说,安邑城南与滕郡交界处的闽河里突然出现了几只凶猛的水兽,已经将早晨去江边上浣洗衣物的好几位妇人拖入水中吃掉了,附近的乡民们看到江上飘来的血渍都吓得不轻。所以一个时辰前将军已经赶去闽河那边抓水兽去了,恐怕这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
小侍卫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似在担心“神医大仙”听到将军不在府中的消息会勃然大怒。然而,虞思思却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想了想嗤道:“昨日我听人说漓江太昊氏的笑面虎花狐狸…...哦,说的是你们花璃王,不是恰好就在滕郡附近巡查吗?他身为漓江的领主,又懂得御兽之术,他怎么不去抓水兽?区区几只凶兽而已,还用得着你们家将军大老远这么费劲地跑一趟?!”
“这,这位少侠,话......话不能这么说吧。”
虞思思直呼花璃王名讳在先,又将漓江领主的身份看得比将军还轻,听的这名小侍卫一边瞠目结舌一边胆战心惊,以至于话都不会说了,直在心里喊道:“这位爷还真是敢说啊!那,那可是漓江的领主,周朝四大官卿氏族之首的太昊氏花璃王啊。”
虞思思此刻的心思只在大将军和闽河的水兽上,压根没有去关注这名被吓得打哆嗦的小侍卫。他吐了口气,颇显无奈状,自言自语道:“与其坐等,不如直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阿阳,你等着我......”
虞思思说完,捞起随身的细软就要走人,惊得小侍卫连忙一把拽住他说:“少侠这是要往那里去?病还没看呢,不等我们家将军了吗?”
虞思思一甩手轻飘飘地推开他道:“不等了!”
小侍卫被推倒在地,先是一惊,立马又在地上蹿跳了一下抱住虞思思的大腿哭喊道:“那可不行,将军还等着您给治病呢,志念不能放您走。”
虞思思扯了扯腿,没想到那小子抱的还挺紧!只见他回头气笑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我是要去闵河帮你们家将军抓水兽去好不好!快放手,小心我踹你啊。”
那位叫志念的小侍卫半信半疑地抬头:“真的?”
虞思思翻白眼道:“你一个小伙子竟还在这跟我哭的梨花带雨?!来,你告诉我你们家将军平时都是怎么宠爱你们的?说给我听听!”
志念小侍卫回道:“将,将军平时没有宠爱谁,但是将军待我们如同家人一般,我们自然也都盼着将军好。我父母久病缠身没钱看病,若不是将军仗义疏财还收留我在府里面干活,恐怕......”
虞思思:“打住打住!小爷我可没空在这听你讲那些煽情的桥段。你放不放手?”
志念问:“您真的是要去找将军?”
虞思思一边扯大腿一边咬牙说:“我虞思思脸上写了‘骗子’俩字吗?你小子真不应该叫什么志念,应该叫执念才对!你若再不松手,我可真踹你了!”
见对方神情不似说谎,志念这才突然松气撒了手。拽腿用力过猛的虞思思猝不及防的一个踉跄,站稳后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认真地瞪着志念恐吓他道:“你个臭小子,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说完,细软甩过后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