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醒醒!到十里亭了!”小阳轻轻摇晃苏云。
他们到了迎接将军的地儿,齐王和礼部兵部的官员都聚到亭子里了,自家郡主要是迟迟赖在马车里不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恩?”苏云还迷糊,一脸不愿醒的样子。
小菊见状,心疼坏了:“郡主何苦来受这罪呢?要是不来,将军一定也是会理解的。”
“恩!醒了!”苏云听到“将军”俩个字,突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双眼发亮,竟神采飞扬起来。
她本来没想睡,可是昨晚闹了一夜,今日又早早起床,精神异常亢奋地试了半个时辰的衣服,才坐上了马车,就在晃动中睡着了。
可比起沈千城,困倦算什么?起来嗨啊!
“我的衣服怎么样?可有乱?头发呢?”苏云快速地整整衣服,理理头发,还不放心地问俩丫鬟,激动得跟初次见情郎似的。
小菊和小阳对视一眼,噗哧笑出声来。
苏云满脸通红,羞恼地瞪了她们一眼。
小菊边帮苏云擦脸边打趣道:“郡主昨晚不是见过将军了么?”
“好啊,你们两个没羞没臊的小丫头!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们。”苏云臊得慌,色厉内荏地伸手要挠她们痒痒。
昨夜她和沈千城久别重逢,难免激动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两小丫头听到了。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小菊和小阳笑着躲避,但马车就那么大,她们还是逃不过苏云的魔爪,一时忘了地方,笑得张扬了些。
“咳咳……”
齐王明仁川见苏云久久不下马车,就过来看看。
马车里的几人被惊醒,停止玩闹,整理好衣服就下车了。
“劳齐王殿下久等了!”
苏云福身行礼,笑得灿烂,眉眼间都是喜迎丈夫归家的欣喜,许是刚刚与丫鬟玩闹,所以脸色红润,像极了粉嫩的桃花……开在萧索无情的秋季……
惹人怜惜。
“咕咚……”
齐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回过神后,别过头,双眼黯然失色,今日的苏云很美,但不属于他。
“进亭子里坐着等吧,时间还早呢。”明仁川招呼她进亭子。
一阵秋风吹过,苏云冷得缩了下脑袋。
才想起昨晚下了雨,千城天不亮还要赶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之前的满心欢喜也散了些,淡淡的忧虑缠上眉间。
十里亭是一个“T”型亭子,极宽敞,四周垂下挡风的竹帘,檐下挂着灯笼。
此时亭子周围围着五十来个护卫,都提着灯笼,将亭子照得亮如白昼。
明仁川带苏云坐到视野最好的位置,其他官员自觉坐到稍远的位置。
两人聊了会儿生意,苏云敷衍得厉害。
她柳眉微蹙,频频伸头张望。
明仁川压下苦涩:“呵,郡主一向冷静自持,今日倒是难得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模样。”
苏云毫不知羞地炫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向来大胆,一点都不觉得与自己丈夫鹣鲽情深是件不好意思开口的事。
小菊好奇地盯着她,奇怪她怎么突然不害臊了。
苏云这对上她求知欲满满地眼神,咳了两声,狠狠给她一记眼刀。
你们不一样的,你们知道太多了!
明仁川既然看出了,苏云就不再掩饰,目不转睛地盯着回京的大道。
美滋滋地专心做活体望夫石。
明仁川:……
“来了!”
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
苏云喜不自胜地冲出十里亭,待看清来人,却顿住脚,浑身僵硬,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强装平静,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有察觉。
沈千城,回来了!
可,他的怀中,坐着个女人!
一个皮肤雪白,发色亦是白色的女子,与明宏国女子完全不一样。
别样的风情!
齐王冷眼瞧见,嗤笑出声,在沈千城下马后,直接迎上去:“哈哈,都说沈将军貌若潘安,俊美无双,这会儿上了战场都能拐个美娇娘回来,我等自愧不如啊!”
沈千城面色不虞,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苏云。
苏云早就调整好表情,此时神色平静,双眼无波无澜,像石头般沉默,无声地拷问他。
沈千城嗓子眼儿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玄灵翻身下马,蹦跳着到了沈千城的身边,并排而站,男才女貌。
苏云笑了,款款走近,行礼:“见过将军,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光天化日下搂搂抱抱,将军可做好了对人负责的打算?如果我没记错,将军已有夫人,您打算给这位姑娘什么身份呢?妻?妾?还是通房?”
“你是什么人?”玄灵气结,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说话的?
句句带刺!咄咄逼人!
沈千城是她看中的人,她不允许有人欺侮他:“谁给你的胆子这般羞辱我男人?你最好放尊重些!不然我到你们明帝那儿告你!”
说着玄灵冲到沈千城身前,以老鹰保护小鹰的姿态,挡住苏云。
在场的明宏国官员目瞪口呆,谁的男人?
他们看看苏云,又看看玄灵,互相对视几眼,傻了。
苏云怒上心头,转身就走。
沈千城,你好样的!竟然学会躲在女人身后了!咱们走着着瞧!
“苏云!你听我解释!”
沈千城抬脚追上去。
“沈千城!你答应我皇姐要保护我的,你现在是要去哪儿?”玄灵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放手!”
沈千城大怒,回身抽出衣服。
玄灵哪肯放过他,左右手齐上阵,沈千城抽出一处,她又抓另一处,大有死都不放的气势。
两人纠缠期间,苏云的马车已“咕噜咕噜”驶远了。
玄灵不在乎,两眼圆溜溜的,理直气壮地瞪着沈千城。
沈千城着急地追马车跑,玄灵还不肯放手,被顺势带跑,脚下不稳,踉踉跄跄的跟了几步,多次险些栽倒在地,好生狼狈。
“沈千城,你脑子坏了吧!追那种女人干嘛?”最终恼羞成怒地松手,看他自己去追那辆追不上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