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饭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们又一起去了裁缝铺。铺子外面看不大,中式风格,挂着一副牌匾,刻了漆红大字。王天飒先进去了,心含跟在后面。里面有些暗,光线不是很足,屋里浸着新布料特有的香味。王天飒习惯性的坐到了靠着门口的椅子上,开口对着里面喊“老爷子,在家儿吗?”,心含这才注意,里面还有一个二进门,矮矮窄窄的,只能容一个人进出。
“来喽,一听声儿就知道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布帘掀开,一个黑瘦精悍的老头走了出来,带着厚厚的镜片,身上的衣裳只能用裹着来形容,皱皱巴巴的如胡乱糊在一起的纸。心含实在不明白,王天飒是何意思,这老头看上去真不像会做衣裳的人。就算会做,估计也是将就着穿的样子。
“近来身体如何?生意怎样啊?”王天飒见老爷子出来,忙站起身走过去搀扶在侧,脸上尽是虔诚尊敬。
心含虽觉着这老头是做不出什么像样衣裳的,可见王天飒这样端着,也明白老爷子不是简单的人。随即行了礼,问好“给您老人家请安啦。”
老爷子抬头仔细的瞧了瞧心含,然后轻轻的点点头,并未过多言语。
这就没心含的事了,从头到尾老爷子就再也没与她说话。
“老爷子,我今儿来是看看您,顺道找您帮做几件衣裳!”王天飒低声说,语调及其客气。
“我看你找我是做衣裳为先,看我为次。”老爷子也不与他客气,直接挑明了。
“嘿嘿,是看您为先,看您为先。”王天飒在旁边叨咕起来。老爷子坐到裁缝桌前,喝一口茶,又将茶叶吐回杯子里。
“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能做做衣裳。你若是让我做其他的还真帮不了。过几年我怕是连衣裳也做不了了,只能等着别人伺候。”
“你身体倍儿棒,哪里需要别人伺候?要我说,你再活个四五十年都不是问题。”王天飒这嘴脸,好似对面是他亲爹爹。心含从未见他这样,也觉得新奇,瞬间来了兴致。
“哪位要做衣裳?你吗?你小子上月才做了新衣服,这月又要做?”
“不是我,是她。”王天飒指了指心含。心含忙对着老爷子含笑点头。
“行了,知晓了。过几日就给你送到府上。”老爷子说完,就起身要离去。
心含愣在原地,想着为何不帮她量了身材,好裁剪?
出了门,心含忍不住问“做衣裳,为何不量身?”
王天飒笑而不语,杏的嘴巴倒是快,回一句“这老爷子是个高手,只一眼就能瞧出你的身量,可比得上衣尺,分毫不差。”
“这样厉害!”心含着实惊叹,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是,不过也只做熟人生意,我们老爷的衣裳都是在他这里做的。”杏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瞧着心含。
“对了,不是说给杏也做一身吗?”心含见杏这样开心,想起了王天飒答允给杏做衣裳的事情,没见到她进去,怎知晓她的身量?难道有透视眼不成?
“我哪有那好福气,老先生怎么给我们下人做衣裳!”杏嘟着嘴,瞥一眼王天飒。
“去别的地方做。也给你做几身西洋装”王天飒扭过头,看着身旁的心含,脸上带着笑意,完全忘了我们之前的不愉快!
‘还真是大度!’心含想着,心里也开心了,忙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王天飒伸手,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