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我，我——”那个影像里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一个小年轻，他看起来游移不定的样子，而且仿佛受到了惊吓。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修改我们人类的基因，使人类拥有适应高浓度二氧化碳的能力。之前在其他生物身上编辑基因的技术不是已经很成熟了吗，而且对于人类基因的探索也早就完成了。我觉得，是时候突破这个枷锁了……唯一困难的是，如何让我们这些已经诞生的人拥有适应高浓度二氧化碳的能力，不过我想这还是有希望解决的。”
还没等这个小年轻说完，甚至中年男子都还没有发出指令，一大片的影像框已经变成了黄色。
大家似乎比较激动。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一瞬间，这么多人对此有补充或者异议。
中年男子没有纠结那些规矩，等到小年轻结束讲话，就直接点了第一个举手的人。
那是一个秃顶的老人，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冷静点，文明用语。”中年男子提醒道。
中年男子本来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没想到那个秃顶老人兴奋地补充说：
“太妙了，我早就想说了。果然吗，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只有他们才勇于开拓进取、不畏权威——”
“等等，直接说重点。”中年男子打断道。
虽然中年男子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东西显然不是现在应该说的。
没想到那个秃顶老人愣了愣，直接结束了回答。
中年男子扶额，点了下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和中年男子年纪相仿的人，不过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
白发中年一脸严肃，不急不缓地说：“诸位，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惩罚。这些年我们人类称霸地球，在绝大部分的区域内建造了数不清的高楼大厦，然后肆意捕杀、圈养、改造其他生物——”
“慢着，聂衍博士。我知道你这几年在研究道学。但是灾难就在眼前，我们人类说不定都要灭亡了，你精神境界再高也拯救不了地球的。”
“不，刘博士，我只是觉得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只是拆东墙补西墙，或者说是任意改造一个我们还摸不清楚的精密机器。要真这么做了，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那个名为聂衍的白发中年男子说话依然是不急不缓的样子，语气中似乎整个世界和整个人类都与他无关，但是内容里又好像非常关心。
中年男子一笑，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有本事，你想一个另外的办法？”
“将所有人迁入空气舱中。”聂衍博士缓缓说道。
“像个缩头乌龟？再说了，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去建造能容纳全世界所有人的封闭盒子了。”
“那就一部分人。”
“那你去不去？”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聂衍博士坚定道：“我必须要去。”
——
这个会议已经结束了半年了。虽然当时反对的人非常多，但是在中年男子的坚持和不断劝说下，还是有半数的人同意了这个计划——对全人类的基因进行编辑。
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二氧化碳浓度高那么一点点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影响还是蛮大的。
世界上更多的人染上了各种各样的病，大的小的都有。
而有一些人表面上没什么病，但实际上已经虚弱到无法正常完成自己的工作。更有甚者难以站立，只能躺在床上。
因此死亡的也有，虽然二氧化碳浓度升高并不是最直接的原因。
人们当然想过要去购买人造空气和空气舱，但是这些东西往往供不应求而且价格极高。
灾难的到来和解决的办法早就登上了报纸，现在已经人尽皆知。
这半年间，偶尔会有人在街道上游行示威、大吼大叫：“这有违人伦！这有违自然！我们人类本来就错了，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更大的灾难在等着我们！”
不过很快就有相关部门过来处理了。
——
实际上，本来就有人在暗中进行着人类基因的研究工作，这半年来随着人类基因改造限制的放开，相关的技术飞速发展，一下子就达到了非常成熟的程度。
让人惊叹。
这也在中年男子预料之中。
这也是他选择这个方案的原因之一。
——
高楼上，一个宽阔的私人办公室中，一整面的墙壁都是玻璃。下面是一大片的高楼大厦，但是这个办公室依然处于最上方。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玻璃后，笑着说：“此举，将载入史册。”
他摸了摸下巴。
“还有，不能忘了记载我的名字——刘武石。”
——
又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全民基因编辑计划已经基本完成。大多数人已经拥有了适应高浓度二氧化碳的能力。
为什么是大多数人呢？
因为在那少数人之中，偶尔有在基因编辑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的，不过更多的则是不愿意进行基因编辑。然而，这其中却不包括当初强烈反对该计划的聂衍博士。
——
聂衍博士摊在沙发上，拿着一杯咖啡美滋滋地喝着。
他的助手端着一个盘子，站在一边。
助手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聂衍博士，心中还是非常疑惑。
看着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助手有种冲动。
聂衍博士本来就不爱生气，而且自从聂衍博士接触了道学之后，他的脾气更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好像非常威严的样子，但是实际接触的时候还是让人非常舒服，像春天的微风、和煦的阳光一样。
于是助手决定，要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
“聂博士，”助手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聂衍略微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这个助手虽然在辅助他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但是在平常还是不会想那么多科研中的问题的。
“哈？小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要是我懂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个——冒昧问一下，为什么您当初强烈反对基因编辑计划，自己却接受了基因编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