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小道听着这轻轻的一句话,趁着月光皎洁偷看眼前的美人,紧身粉色长裙,不施粉黛却面若桃花,长发及腰,此时仅转过半个身子来,侧脸在白月光下竟如珍珠一般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窈窕有致凹凸分明的身材离自己不过一尺,此时等着若尘小道回答,丹心一双灵动有神的美目滴溜溜地转到若尘小道那方正垂髻下棱角分明的脸庞,只见若尘喉结转了几转,又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心里其实娇羞又带着慌张,想着:
“与丹心互称爱侣已然四个春秋,似这佳人我必然不能辜负,可是,她是个性子高傲的人......我该不该把那件事告知于她?还是,再等一会罢。”
“你......你不是说你要嫁的人须得是个盖世英雄,最起码也得是人人敬仰的大侠或者当世无人出其右的大儒吗?我虽自小也读诗书,可算不得大儒,虽身为当今武侯之徒,也非武功绝顶之人,更遑论当世人人称颂的大侠了,我怎得配得上你呀......”
若尘小道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可即便如此丹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咬牙道:“莫不是你从没想过娶我,这四年皆是露水姻缘,如今烟花消散便罢?!”一挥手摆脱了若尘,拔腿便要走,若辰一惊,刚忙着去拉丹心的纤纤玉手,却只看到丹心虚影一晃,使了一招“游龙戏水”,玉足一蹬一落,衣袖的影子还在,人已在远处,若辰一呆,喊道:“丹心莫离开我!若尘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怕是做不了云台掌门,成不了下一任武侯。”
丹心背对若尘,强压心里的怒火,道:“你还是怕什么长幼之别,你的武功在你师兄之上,凭什么他就能上台比武,而你,仅仅晚进门半个月就得看他人筑高楼?只要你上了比武台,你就是武侯了,什么远山师兄,什么崆峒叶瑶青仁,还需看谁的颜色!”这几句话丹心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喊道,积压多年的怒火,在此刻终而爆发。
忽而丹心眼泪涌上眼眶,然后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上,泣诉道:“数月前,你师父南下蕴香阁,曾向我师父立下婚约,要我和你那远山师兄结为夫妻。”
若尘闻言,震惊哑口,快步上前抓住丹心小臂,喝问道:“此事我怎不知!”
丹心苦笑道:“你得问你那远山师兄。”眼角落下几滴热泪。
若辰抓住丹心双臂,道:“你怎会同意这门亲事!走!我们去和你我师父讲清楚!”说着拉着丹心拔腿便要走。
可丹心脚底如生根一样,一动不动。
若尘怀疑地回头看着丹心,一字一字说道:“你可是变心了?!”
丹心听到若尘的话,顷刻间,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玉手已在若尘的脸上留下火红的一个掌印,若辰被打得背过身去,脸颊被打得通红,唇角一条血迹。
“我对你之心日月可鉴!绝无变心可能!”她顿了顿,说道:“我在师父房外跪了三天三夜,师父才松口,需要一个条件,她愿意改了婚约。”
若辰眼睛变得有神了,急问是什么。
丹心说道:“你可知师父怎会舍得让我嫁给不喜欢的远山而不是你?同样武侯徒弟,你就比他差吗?”
若辰心里其实早已处处和师兄比较,武功、样貌、威望无一不比远山师兄强,就说当年二论武侯之时,朝廷曾派大内侍卫与云台首徒张远山交手“切磋”,名为切磋,实际上是因为当年顾无天蝉联武侯之位,朝廷怕尾大不掉难以制衡,于是派出大内总管伪装侍卫与远山比武,并将其打败,幸亏若尘挺身而出,险胜一局,这才挽回云台派乃至江湖的颜面。
此时,心上人问到此事,心中满是不平和愤懑,咬牙切齿道:“当然不!”
丹心说道:“可他有一样东西你却是怎么也比不得的。”
若尘心里早打翻了醋坛子,追问到:“是什么!”
丹心慢慢说道:“长幼之别。”
若辰不解,丹心深深地看了若辰一眼,开口道:“蕴香阁小门小派,地处东南一隅,若想光耀门楣唯有结交名门大派这条路子,武侯首徒才是未来武侯的唯一继承人,按照江湖千年以来的规矩,顾武侯的刑天卷上的功法仅仅会传给你师兄远山,千影剑法之精妙已然称霸江湖数十年,更不用说刑天卷上还有其他高深的武功,你师兄虽然资质不如你,可他若得了刑天卷,你便是如何苦练也不是他对手,除非......”丹心说道此处便停了。
若辰已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道:“除非我得到失传已久的偷天卷,才能与师兄一决高下,可是,自从百年前魔宗被剿灭之后,江湖就不见其踪影,再说,魔宗功法恐怕不为江湖和朝廷接受。”
丹心道:“所以啊,只剩最后一条法子,你夺你师兄的位,成为下一任武侯,才能迎娶我!”
若尘在这番话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此时即将被横刀夺爱的危机感让他心里的火焰烧得更旺了,此时,他想起了三天前,在华山脚下,与崆峒派的碰面所谈论的事情,刚才还在犹豫着,现在他内心焦急非常,准备和丹心交待了。
“三天前,我发现客舍枕头有个纸条,约我三更时分东峰脚下松栎林有事商讨,事关我.......我心上人的命运。”若尘说道,丹心听着,一脸狐疑,急着问后事。
“我看字迹娟秀,以为是你门派中小姐妹有事告知于我,便独自前往,未告知他人。结果发现......”
丹心问道:“是我姐妹告诉你婚约之事?”
若尘眼神一黯,摇了摇头,丹心也眼神一黯。
“那名女子,是安如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