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找到了!”陆耀庭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本以为这黔南崇山峻岭,林海茫茫,那护宝部落族人应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才对,不曾想,才一日的功夫居然有了线索。
赵师爷笑道:“陆公子不信?老朽怎敢拿千户大人的朋友寻开心,千户大人交代的事儿,我们自然是用心办了,随我去同千户大人用膳吧,我慢慢跟您细说。
原来这赵师爷昨日从韩子昂那里接到命令,回去当即便做了安排,师爷在陆耀庭的描述中抓住了关键点,“紫眸”,他知道这西南腹地生活着上千百个部落族群,但是要说紫眸人,他还真是未曾见过,但是军中人多,兴许就有见过紫眸人的,于是在军中传令,谁见过紫眸人,能知道他们的来路的重重有赏,果然,一大早就有人来报知道紫眸人的下落。
来者是两个年轻人,他们是西南土著人,听闻早年父辈们上山采药时,发现过这深山中有一处天坑,那天坑深不可测,隐匿在崇山峻岭中,平日里云遮雾绕,难以发现,天坑上面高崖绝壁,底部又是密林遮蔽,极为隐蔽,就有紫眸族人隐居在这巨大天坑中。
这两个年轻人说自己的族人与天坑族人有过来往。据说天坑族人血统古老高贵,千百年来与世隔绝,不与外人联系,只是这近几十年来,他们天坑族人才时常从天坑里进进出出,跟外界有了关联,也有些天坑族人出来拿些珍奇草药与他们部落的人交换布匹、工具,他们就能找到那天坑所在处。
赵师爷把所了解的情况逐一报告了韩子昂和陆耀庭,韩子昂听罢问道:“你可查明这二人底细?”赵师爷连忙道:“千户放心,小的早已查明,这二人身家清白,在军中颇为守规矩,为人老实忠厚,也有父辈兄弟在卫所军中做事,很是可靠。”
韩子昂听后颔首,向陆耀庭道:“陆兄弟,我守着军营,不得自由,不能随你去那部落探寻,我安排这二人给你带路如何?”
耀庭闻之大喜,赶紧向韩子昂道谢,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那部落线索,还找到两名向导,实乃大幸。
与韩子昂用过午饭,赵师爷便安排那两人来见耀庭,这二人都是小伙子,也就十七、八岁,是从山中同一个村落里出来的,一胖一瘦,瘦的叫阿奇,聪明伶俐些,会说好几个部落的语言,身手矫捷,行动机敏;胖的叫阿木,看上去十分木讷,有些呆板,但是有股子蛮力,野外生存本领极高,时常一个人在深山采药也不曾迷路。
耀庭见这两人正是自己需要的得力助手,十分高兴,摸一摸身上,只剩一块玉佩傍身,便想赠与赵师爷以示感谢,赵师爷推辞不收,反倒是拿出一些盘缠,说是韩千户知道他在路上遇到匪人,被抢了干净,先借与耀庭使用,日后方便再还。陆耀庭大为感动,韩子昂虽然是个习武之人,却心细如发,知道耀庭的难处,又明白他向来好面子,不好张口,一切都已细心安排妥当。陆耀庭心下暗想,将来自己飞黄腾达,定不能忘记韩子昂今日之恩。
次日一早,陆耀庭拜别韩子昂,带上阿奇阿木踏上进山之路,韩子昂还安排了三匹马,准备了一些进山所需的食物、工具、草药,这黔南之地,多蚊虫瘴气,草药是必不可少,好在阿奇、阿木二人都是本地人,对山中生活再熟悉不过了,有他们照料指引,陆耀庭心里也踏实许多。
三人行在路上,这黔南之地的冬日里,竟如江南夏日无异,草木繁盛,温暖湿润,各种奇花异草都是耀庭不曾见过的,他只识得这是芭蕉,那是棕树,“那又是什么?”耀庭见一树繁花次第盛开,花色粉如胭脂,花团锦簇,繁茂奇艳。
“公子,那是木棉,又唤作美人树,你看那花枝招展,像不像一个美人儿。”阿木笑答道。
“像,真是美极了,我第一次见这样好看的花树,与江南的桃花杏花海棠不一样。”耀庭见一片美人树林,竞相开放,灿若朝霞,想起了江南的春天,那成片的桃花也不曾有这番艳丽,只是那桃林深处有他的家,不知此时陆家一家老小如何,父亲母亲是否还在生他的气,想到此处,不禁伤感起来。
阿奇见耀庭说到江南,眼里暗淡起来,猜想耀庭是想念江南了,便赶紧岔开话题:“公子,你是怎么听说这天坑族的?”
“哦,我认识了一位老者,年少时在西南从军,曾经娶了一位紫眸女子为妻,是这位老者告诉我的。”
“哦?这可奇了,天坑族人眼高于顶,与我们族人交往也是迫于生计,交换些物品,他们族里不许和外人通婚,这位军官竟然能娶得一位天坑族妻子,也是有缘!”阿奇健谈,愿意陪陆耀庭说话,阿木则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在前面带路,警惕地观察这周遭动静,耀庭、阿木紧随其后。
耀庭接话道:“是啊,天坑族人很是奇怪,他们竟然又找到了这位女子,逼着那紫眸女子离开他,否则便要杀了他,那女子也是大义,为不连累夫君,便独自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到这里来了。”
阿奇瞪着眼睛看着耀庭:“竟要杀人?不过听着确实像天坑人干的事儿,他们族规甚严,我们就和他们做做生意,换完东西就走,从不闲谈,公子,你可要想好了,就算咱们下了天坑找见了天坑人,他们能否教你识他们的字儿,可不好说,那才是难上加难!”
阿奇此言不错,耀庭就算千辛万苦找到了天坑族人,又如何让他们去解开铭文谜团呢?耀庭想到了他的虹姐姐,于是用手抓住圣器,此时圣器早已变成了一个吊坠,他之前寻来一条油绳,将圣器挂在了脖子上,谁也想不到那黑罐子竟然变成了一条项链吊坠,这样再安全不过了。
“虹姐姐,你在吗?”耀庭默默发声,在心里默念了好多遍,可是丝毫没有反应,耀庭怅然若失,不知道殷虹到哪去了,是殷虹在他被灵髓迷惑的时候救了他,那时殷虹定是拼了全力才唤醒他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好,还是永远消失了,耀庭心里也没底,也许真的消失不见了,想到这里耀庭既害怕又伤心惋惜。
从早到晚行了一天,三人才得以歇息,生了一堆篝火,烤了些干粮吃了,阿奇阿木轮流睡觉,毕竟这山里的猛兽毒物太多了,不得不小心行事,多亏阿奇阿木,耀庭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三人行至一座山头,阿木在前面停了下来,向远处指了指,“你们看!”
只见不远处山峦中有一处陷落,四周崖壁陡峭,像被刀削般,犹如地堑,下面坑如深渊,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