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花觉得很委屈。
她安静地和烨宸并排坐下,看着眼前眼睛都要冒火的长风撅了撅嘴。
“你挺能耐啊?”长风看着两个一个一脸生无可恋一个满脸写着委屈的人挑了挑眉。
“我不能耐能从战场回来吗?”长花更加委屈了。
“没想到,你好这口?”长风眯了眯狭长的双眼,戏谑地开口。
“不不不。”两人同时摇头。
“巧醉已经被青柒接走了,你还要呆在这里渡春宵吗?”
长花看着长风那极具危险的眼神连忙摇头。
“你这也来得太快了,我正准备走的,跟这个烨宸一点关系没有。”长花汗颜。
“太子还在昏迷着,烨小王爷还是去拜访一下为妙。”长风没有回长花,反而转身对烨宸说了这么一句。
烨宸感觉生活顿时雪上加霜。
然后长风就在门口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烨锡的目光下,拉着长花离开了。
“你猜到我被烨宸拉走了?”长花试探性地跟长风说话。
“昂。”长风声音带着一丝别扭。
长花挠了挠头:“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长风没有说话,他在心底默默地责怪起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岚枫接这烂摊子。
见状长花也便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一路回了西皇宫,晚上长风被文皇召走参加政会,偌大的寝殿里只有长花和慎艾两个人。
“陛下……”慎艾喊了好几声长花都在发呆没有回应,不敢大声的慎艾只好噗通一声在长花面前跪下。
长花顿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臣女给陛下添麻烦了。”慎艾低着头,整张脸埋在灯光的阴影里。
长花这才注意到,这个慎艾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人都是低着头的。
“你这样子,我想起来一个人。”长花呵地一笑,慎艾不敢接话,生怕长花责怪。
“我的母亲。”
这话一出,慎艾当即惊慌起来:“不敢、慎艾卑贱……”
“她也这样,逢人就老是低着头,好像自己做错了天大的事一样。”长花直接打断了她,她走过去,蹲在慎艾面前,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那些事,根本不是她能决定的了的。”
生出来没有灵力的孩子,难道是她的错吗?
被身为妓女的母亲生下,难道是自己的错吗?
慎艾的身形一颤,在长花真诚的目光中忘记了低头。
末了长花一笑,她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早些睡吧,懒得跟巧醉和长风那两个家伙都不在。”
慎艾看着她的背影,热泪盈眶。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冷眼,下九流的出身,却偏偏要在高贵的环境下生活,轻贱自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遇到稍微温和一点的人,也不过是同情罢了。
他们还是,站在高处来低头,施舍一点温暖。
只有这个人、只有武帝陛下,她告诉自己,她没有错。
出身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自轻自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