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邢天道的一声吆喝,众人便各自行动,就要跟随邢天道前去灭除鼠患。
就在大家斗志昂扬之时,哪知君安然突然大叫一声:“且慢!”
众人闻声立刻停下动作,不解的望向君安然。
君安然见众人停下,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邢道长、各位大哥,我是这么想的,虽然鼠患凶猛,但我方阵营有邢道长这等绝世高人坐镇,另外我与丹妹俱都服用了稀世灵丹,虽说功夫没有多大长进,但是想要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反倒是诸位大哥,虽说人人奋勇,俱是豪气冲天的真男儿,但在铺天盖地的鼠群之中也是难保周全,所以还请诸位大哥不要见怪,此次灭鼠之行,恕小弟不能带上你们同行!”
君安然说罢,诚挚的向柯子南楚天舒他们团团一揖。
柯子南等人听了,不禁暴跳而起,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苏少苍,他面沉似水的望着君安然,冷冷问道:“兄弟,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是宗帅手下的红人,是不是不屑于与我们这些粗鲁的山人为伍?”
君安然刚才那段话语说完,原本以为这些哥哥们会毫无怨言的便留在原地,怎料话音刚落便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紧张的摇着双手:“不……不是这个意思……”
君安然正急得不知所以之时,楚天舒又粗着嗓子叫道:“苏兄弟,这也怪不得君兄弟,人家说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人家看咱们武艺低微,还有,我只是一个砍柴的,咱们若是强行跟了过去,岂不是累赘了人家?”
楚天舒的话音未落,那边的百兽通郭松涛又随声附和道:“对呀,人家刚刚不是说了嘛,在铺天盖地的鼠群中,怕咱们难保周全,说的不就是咱们武功不行嘛……”
“对呀,咱们是山野粗人,怎配和他一代江湖少侠同行?”
“唉!原本以为姓君的谦谦君子,是个可交之人,哪想到他竟是如此势力之人……”
一时间,刘文博、刘文礼、左秋龙等人俱是高声起哄,只把君安然闹了个面红耳赤粗脖红脸,一个劲儿的摇着双手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场面大乱之时,忽听王梦丹高声叫道:“诸位大哥,能否让小妹说上两句?”
王梦丹这一声呼喊,不觉间便运用了内息,在十来个人吵嚷声中,这一声呼唤便如同珠滚玉盘般清澈悦耳,音调虽然不是响彻天地,却也能清清楚楚的传入诸人耳中。
这些山野粗人虽然刚才对君安然大发脾气,但是对王梦丹这个女孩子还是给几分面子的,所以听闻王梦丹呼唤,俱是停止了吵闹,静了下来。
王梦丹见众人眼光一齐望向自己,也不怯场,大方方来到场中,站在君安然身边,向四周拱手抱腕道:“各位大哥,我君大哥拙嘴笨腮,有时和我商量过的事情,对你们再次说起,却反倒不知该怎么说了,所以,我在这里替他先向大家赔个不是,再和大家说一下我们的计划……”
王梦丹面向众人面带微笑侃侃而谈:“我君大哥说,我们前去灭鼠,灭鼠成功之后还要寻医疗伤,大家也许不知,我君大哥在滑州守卫战中身负邪功之伤,这种伤患没有一年半载怕是难以痊愈,伤愈之后,我们也许就此协助宋军破金,如此一来,你们即刻便追随我们而去的劣势便显而易见了。第一,灭鼠之时难保大家不受伤害,与其大家在鼠群中折损,还不如你们在这里养精蓄锐;第二,我们疗伤的漫长时期,你们只能在一旁静候,与其浪费那么许多时日,倒不如留在这里建设我们刚刚建成的阴煞宫;第三,我君大哥伤愈之后,定会随我抗金破敌,即是抗金,就难免打仗,即是打仗呢,就难保不敌撤退,在这里我说一下,撤退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要保存实力更好的打击敌人,可是退到哪里呢……”
说道这里,王梦丹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这时,巧鲁班越众而出,向王梦丹一抱拳朗声道:“王姑娘,不必说了,你接下来的话让我来和弟兄们说!”
巧鲁班齐春秋转向各位兄弟抱腕拱手,正色道:“各位弟兄们,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外忧内患扰得朝廷与百姓苦不堪言,若在此时此刻,我们不去尽心尽力为朝廷分担忧患、不去为百姓解除疾苦,反而在此兄弟间自相矛盾乱作一团,岂不让人耻笑?”
齐春秋一团浓浓的书卷气,看似文弱,但此时的一番言讲思路清晰,且掷地有声,再加之他在这些人中平日里威望甚高,所以一番话下来,顿时把这些粗鲁的莽汉弄的垂头不语。
齐春秋见自家这些兄弟们不再喧闹,也放缓了语气:“兄弟们,君兄弟与王姑娘的意思是,他们先去处理他们自己当务之急的事情,在这期间,我们要留在这里继续发展壮大我们的阴煞宫!你们想,我们现在的阴煞宫是什么状况?除了一座石头兄弟和槐柳兄弟们变身搭建的一座大屋,还有什么?里面连一副桌椅板凳都没有,这样的一座大屋何以称之为宫?”
说道这里,齐春秋的语调开始变得激昂慷慨:“兄弟们,以目前我们的阴煞宫,若有君兄弟日后的强敌前来侵袭,我们如何相抗?仅凭几株柳树兄弟?所以,我们留在这里好好的发展阴煞宫,让它在江湖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固若金汤的堡垒,让它具备可以称之为宫的条件,让它具有无限防御能力,让它具备可以成为君兄弟避风港湾的营地!兄弟们,你们说这座阴煞宫对我们重要不重要?你们难道不敢接下君兄弟委以咱们的重任吗?”
齐春秋不愧是这些山人中读过书的人,一番话语连说带激,只把这些粗人说的热血沸腾,首先脾气暴躁的左秋龙大声叫道:“老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就算天皇老子的胡须我也敢去捋它一捋,发展个阴煞宫我就怕了吗?”
接着,刘文礼阴阳怪气的声音穿出:“齐先生,不愧你是我们这里公认的师爷,你这一番话把我说的心服口服,咱就这么办,就来打造一座完美的阴煞宫……”
众人在清楚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之后,立刻欢欣鼓舞起来,各自开始畅抒己见,议论着该如何建设未来的江湖第一宫。
一时间,议论纷纷,吵闹不堪。
齐春秋皱了皱眉,双手虚按,高声道:“兄弟们,眼下不是大家议论的时候,即是大家认同了这项任务,咱们就好好的把任务完成、做好,为咱们的兄弟免去一切的后顾之忧,让咱们的兄弟日后可以回家!”
齐春秋还特意把“回家”二字说的很重,眼望君安然,一脸的期待之色。
齐春秋暗道:“君安然,我等对你如此掏心掏肺,如若你是忘恩负义之人,定然不会觉得我此番言语的珍贵,如若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你肯定也会对我等有一番说辞……”
君安然眼望齐春秋的神态,早已被他的一番心意感动的心潮澎湃,当下面对齐春秋双膝跪下,抱腕拱手:“大哥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今日小弟高攀,想与众家哥哥义结金兰,不知大哥可否下驾屈尊?”
此言一出,齐春秋大喜过望,当即面对君安然双膝跪倒,口称贤弟。
这一下,一旁的众位猎户当时炸了锅:“老齐,你什么意思?刚刚君兄弟说是要与我等共同结拜,你怎么把我们给扔了?”
“对呀,齐大哥,你不义气……”
面对这些朴实的山里人,君安然突然就有了一种保护好他们的冲动,他想:“虽然刚才他们与我发火,说的话语尖酸刻薄,可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去与我一起赴汤蹈火,想与我共同进退,如此真挚的兄弟情义,世间又怎能轻易获取?如今老天对我不薄,竟然一下子让我拥有这么多情真义重的哥哥,我定当好好珍惜,日后定然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君安然在这里暗暗发誓时,齐春秋已经教这些猎户樵夫排好一队,随后小跑两步拉过邢天道,央求道:“邢道长,如今我们兄弟情真义重,欲在此义结金兰,还请道长务必主持这场仪式。”
邢天道手捻须髯含笑应允,不过却又声明道:“我可没有主持过什么结拜仪式,不过我可以见证你们的兄弟情,如若那个日后薄情寡义,做了有违良心的不义之事,我定会一掌毙了他的性命!”
邢天道话音刚落,众人便轰然叫好。
齐春秋见邢天道答应,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着招呼众家兄弟过来,一一为君安然引荐。
最初在大茅屋之前夜宴之时的引荐,楚天舒只是随便的给他通了一下姓名,这次却又截然不同,这次是结拜,除了互通姓名,还要报出生辰八字,排出大小。
这边排着兄弟大小,那边的王梦丹早已开始了他们结拜之前的准备,她先是把茅屋里的一张破旧桌案搬了出来,放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宽阔之处,接着又找了些之前剩下的野味肉类作为供品。
最后又找了一只大碗,盛了半碗沙土,摆放在桌案之上。
王梦丹在做这些事情之时,不时的偷眼观看一直在大石上默不作声的钟晓玲,只见她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表情也是忽而面露微笑忽而面罩寒霜。
王梦丹忙碌之中,并无暇顾及她的想法,只是轻声呼唤了一声:“钟姐姐,麻烦你去拿一坛酒来。”
钟晓玲闻声望去,见王梦丹正在呼唤自己,连忙露出一种甜美的笑意,轻声应道:“好的钟姐姐,我去去就来。”
说完,站起身来,向茅屋走去。
王梦丹这边准备就绪,那边的弟兄们也都排出了年龄的大小先后。
排序结束,老大飞毛腿楚天舒,今年四十二岁;老二百步穿杨赵琪先,四十岁;老三双拳毙虎柯子南,三十九岁;老四巧手鲁班齐春秋,比柯子南小了两个月;老五月下苍狼左秋龙,三十八岁;老六陷空大王苏少苍,三十五岁;老七天罗地网刘文礼,与苏少苍同年小五个月;老八金钩蝎子刘文博,三十七岁;老九百兽通郭松涛,二十九岁;老十便是年龄最小的君安然,今年刚刚二十岁。
大家按照大小,自东向西排成一排。
王梦丹看着众人高兴的模样,也是笑逐颜开的叫他们背南向北,跪在那张桌案之前。
待他们跪好,邢天道从身边的兜囊里摸出三支线香点燃,插入那只盛了沙土的大碗之中,接着探出两指,在那三支线香的顶端轻轻一捻,那三支线香竟然冒出袅袅香烟。
由此一举,可见邢天道的先天乾坤气早已练得登峰造极!
香案就绪,钟晓玲也左手捧着一摞酒碗,右手抱着一坛烧酒过来,还带了一把剔骨的尖刀。
钟晓玲手脚麻利的把酒碗在桌上一字排开,接着拍开酒坛的泥封,又放在桌案之上,最后把剔骨刀放在老大楚天舒的身边,笑道:“大哥,一会歃血为盟,你可是要先受苦啦!”
楚天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贤妹,今日能得此贤弟,就是一刀把我的头颅砍落,大哥也是欢喜的紧啊,哈哈哈哈……”
钟晓玲听了,只是嫣然一笑,闪过一旁了。
邢天道见一切就绪,便主持十人面向香案,依次来到香案之前,割破中指,将鲜血滴入香案上的酒坛之中。
待十人之血混于坛中之后,邢天道高声叫道:“斟血酒,十人之血流入一人之身,之后便是手足之亲,如有对手足相残者,对兄弟背信弃义者……”
说了半截,邢天道却是再也不知该如何继续,最后索性一跺脚:“如若让贫道不高兴,贫道便一掌毙了他!”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接着众人一齐向香案拜了八拜,最后王梦丹和钟晓玲分别将十只酒碗端与众人,大家豪气千云的一饮而尽,起身之后,相互间称兄道弟,更是喜不胜收。
君安然喜笑颜开,暗道:“如今得了这么多豪气千云的哥哥,日后若是有用人之际,还不是一呼百应?不过这些哥哥人性虽好,但战力尚有待提高,如今我就要随道爷去灭鼠寻医,暂时无人传授他们武艺……”想到这里,君安然不禁急得抓耳挠腮,下意识的就摸出了怀里剩下的那半盒香烟,想吸一根香烟缓解一下思路。
再摸打火机的时候,他突然触碰到了一件好久不曾使用的东西,顿时灵光乍现:“有了它,他们个个都将是我的得力战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