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坊内部还挺宽敞的,可以容纳好几人,座椅,床榻一应俱全。
此刻燃着两只油纸灯笼,烛火是昏黄之色,朦朦胧胧,反射在铜镜里,照耀的还算亮堂。
海清直接找到桌子坐下,内室中有一名年轻的姑娘,和自己年岁差不多,打扮的花枝招展,海清却并未多看两眼。
姑娘倒是机灵的放下琵琶敛衽施礼准备过来服侍。
“你就在那里吧,不用过来。”海清吩咐道。
女子一怔,便又坐回了原位。
“公子,可是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不需要,你如果够闲的话不妨说说话吧。”
“公子需要我唱曲吗?”
“我且问你,你是青妧楼的人吗?”
“奴婢道理上算得上青妧楼的人,不过只是流妓,比不得楼里的姐姐们。”女子说道。
海清看了一眼女子,论姿色也算得上清秀迷人,身体稍瘦削,只是骨子里带着卑微感,说话始终不敢正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话,奴婢叫做青梅。”
“现在什么时辰了?”海清心不在焉的问道。
“刚过酉时。”
船家正巧这时拿着酒食过来了,全部装在盒子里,轻轻招呼一声后,便又被青梅打发走了。
“差不多宴会开始了。”
船动了起来,海清随之运转起幽灵鬼目,灵目探查,十分精巧,可以穿透凡物看到很远的地方,比之神识范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透过船板,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妧楼。
青梅一一端上酒菜,给海清斟上一杯酒。
“青梅姑娘请座。”海清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公子是在看青妧楼吗?”
“正是,今日举城大家都集中于此,是很想去一观。”
“这种场合吃酒不会尽心的,都在逢场作
戏,勾心斗角,何必去看这些不开心的。”
海清听着一动,回过头来看着青梅,打量一番后说道,“姑娘倒是看得空透。”
“我本就是艺妓出身,自然清楚其中厉害。”
海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不就是追求个名声吗,我也不外乎如此,对这些场合还是羡慕向往的。”
“公子一进帘帐便对奴婢敬而远之,谦谦君子之风,把持有度,哪会是凡尘之物?”青梅边说边给海清添上酒。
海清倒是觉得这女子有些有趣,谈吐优雅,是读过些书的,只可惜做皮肉生意,浪费了个好青春。
“今日唐突了,姑娘不必拘谨,一起吃饭吧。”
海清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心中同时默数着时间。
入城第一任务救出被关押的妖族玉辰,这事他可没忘记,与此同时需要摸清梁明里暗里的势力规划,以便自己以后好从中获利。
海清自认不是善人,但潜意识里想要狠厉的心还是有些力有未逮。
卯时刚到不久,城北区域,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一环连着一环的爆炸,接连响起,威力不大,但是声势骇人。
青妧楼处在事发地不远,未遭牵连,但这一惊动,却是如惊弓之鸟,将享受宴会的众人都吓的不轻。
“什么情况?”城主叫唤道。
一桌的金掌柜更是吓得摔倒在地。
千心阁阳泉宗几人倒是镇定的多,未受惊慌。
海清从小船坊里走出,望着城北方向的亮光,他就像是一般市民那般好奇的看着热闹。
“虽然未被相邀,但既来之怎能少份见面礼。”
城主起身搀扶起金掌柜,眼中鄙视之心溢于言表。
不多时,便有下人跑至金掌柜面前,耳语着,金掌柜闻言如遭雷击,立时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离开了青妧楼,连招呼都没打。
千心阁和阳泉宗自然听到了细碎的低语声,然而都装作不知情,静观其变。
城主眼看金掌柜匆匆忙忙离开后,也吩咐手下去打听情况,这才起身一一安抚起在做的诸位来。
海清直视着青妧楼,一个胖胖的员外模样的男人被搀扶着一拐一拐的出了楼,他暗想这人必然是金掌柜了,自己的一把火毕竟是放在了他的地盘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金掌柜气喘吁吁的问道。
“仓库里发生了爆炸,好些物品都被毁了。”身边的侍卫回道。“不过,庆幸的烧毁的都是些普通货物,珍惜材料有灵纹守护,并未损坏。”
金掌柜爬上一驾马车后,嘴里依旧稀稀碎的叫骂道,“严嵩他们在做什么?”
“严嵩他们听信了千心阁的话后,去抓铺妖兽,至今尚未归来,恐怕凶多吉少。”
“千心阁,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这么算计我。”
海清等金掌柜爬上马车,已走远一段距离后,脚尖一点地面,化作一道白色影子,一下子窜到岸边,又一个箭射迅速朝着金掌柜方向追去。
小船坊上的人早已被海清迷晕。
为避开围观的人群,马车捡人少的地方走,刚刚驶进弄巷,面前一个白影早已等候多时,侍卫迅速叫住马车。
“何人挡道,速速离开。”侍卫叫道。
海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神微眯,“等了你们多时,总算来了。”
侍卫一听,便绝不妙,抽出长剑,喝斥道,“贼人,报上名来。”
“笑话。”海清冷冷的说道,身影瞬间虚无缥缈起来,迅疾无比的一剑从侍卫面前划过,侍卫一惊,但好在反应灵敏,险险躲过一劫。
“小主,我拖住他,你快跑,跑向人多的地方。”
海清一剑落空,但剑气卷下马车,马匹一阵惊慌,将金掌柜重重的抛出,跌落在地。
侍卫无暇顾及金掌柜,全神贯注的看着海清,沉重无比。
他取出一叠符箓,往身上一贴,重重叠叠化作数层光圈,都是些防御法术。海清认得这些符箓,他自己身上也有很多,属于低阶。
海清冷哼一声,从原地消失不见,化作道道残影,一剑朝着侍卫当空劈下。
剑未至,虚空一层气墙已然将侍卫禁锢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分毫,侍卫暗道不好,只可惜还没等他作出反应,海清的剑已经落下,数道符箓化作的防御如纸一般脆弱,侍卫眼前一懵,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海清收起长剑,走向金掌柜,身后的侍卫颓然倒下,身首异处,鲜血喷涌。
海清从出手到击杀侍卫,不过十息时间,金掌柜几乎没反应过来,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看见一尊凶像朝自己走来,吓的又一屁股跌回了地上。
“穷其,救我啊!”金掌柜大叫道。
“穷其?”海清剑指着金掌柜,眼中寒光凛凛,冷漠的说道。“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他可是虚丹境界的强者。”
“区区虚丹,即使银丹我都不放在眼里。”
所谓虚丹,指的是筑基后,丹田之中凝聚出的一点结丹,便叫虚丹,海清也是虚丹中的一员。结丹越结越大,就有白,银,金三色,白为次,银属中庸,金为最强,再通过修炼白丹可以升级银丹,银丹升级金丹,机缘到来或者寿命将临时,不管停留在什么颜色的结丹都可以破丹成婴,只是基础不同,婴的差距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