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祖,弟子轮值两年时间期限已到,这便回宗门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鞠躬说道,打扮得风度翩翩,衣着光鲜亮丽,脸上挂着迫切与喜悦,“不久后,将会安排另一位师兄弟代替我来伺候好两位老祖。”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恨不得马上回去复命,两年光阴,白驹过隙,这两位老祖什么都没教,他也什么都没学到,还白白浪费了两年的青春。
少年走后。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道中三清,玉清,上清,太清,以属我们这门太清最为单薄了,近千年来愈发悲凉,尽无一人能领悟太清之力,虽说需要五行相助,灵根要求是严格了些,但茫茫众生就难道找不出一位人才来继承衣钵吗?”
“大师兄,领悟太清之力实力虽说高于一般修士,但是困难程度也比玉清上清更加费时费力,新近门的弟子几乎无人愿意修炼此道了。”
说话的是两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一身素衣素褂,还打着补丁,分外朴实,从干瘪的脸上和灰白的头发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油水,形容枯槁,两人睁开双眼,蔚然叹息。
而这看似普通的两人却都是世外高人,一个化神小成境界,一个炼虚境界,放到如今都是瞠目结舌的存在。
他俩每日每夜都坐在一张老旧的蒲团上,终日闭目养神,仿若两尊雕像,只是偶然有所感悟时才睁开双眼,互相交谈一下。
这里原本是座道观,在后世大周的地峡上,由于久远失修早已变成了荒芜的废弃道观,正门门楣上依稀还能看见太清观三字,只是到处积满了灰尘,显得无人问津。
此处离玉清凌霄殿一个月行程,往返两个月之多。
两个半月后,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道士,背着厚厚的行囊来到了太清观。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破落的道观后,本来喜悦的心情跌入了谷底,郁郁不乐。
不过他仍是踏入了道观,这是个小道观,与凌霄殿宏伟庞大的建筑根本没法比,四四方方的就一间大堂,里面供奉着一尊石像,应该就是传说中飞身成仙的凌霄真君,石像前只摆放着两个蒲团,端坐着两位老人,像什么香火果盘的摆设并没有看见,左右手边,各分隔着一间内房,左边里面有简易的桌椅床凳,右边则是锅碗瓢盆,近两个月时间无人打理,道观不止积满了灰尘,还长起了杂草。
“拜见两位老祖。”小家伙一看见两位老人,虽心有不满,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跪礼道。
“凌霄殿派你来驻守多久?”其中一个老人明知故问的问道。
“两年。”小家伙竖起手指,回道。
“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回老祖话,想要跟两位老祖学的一方本事,好能在修真界扬名。”
“哈哈哈,你修炼就是为了扬名,还是这么的口无遮拦,没个讲究?”
“请老祖恕罪。”小家伙以为说错了话惹怒了两位老祖,吓得连连磕头。
“诶,你又何必谢罪,初心难得。不过,我这一门听来容易,修炼困难,你前面那位也是如此想的,最后什么都没学到。”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弟子想试试。”一想到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过来服侍的机会,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试试可以,期限两年,假如没有收获就回去凌霄殿吧。”
“是。”小家伙深吸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龙应吾。”
“姓龙,也希望你修炼起来如人中之龙。我名叫且轶,这位是我的师兄李牧。”
“谢老祖成全。”龙应吾再次叩首谢礼。
“授业明天开始,你先安顿好,静下心来。”且轶挥手托起下跪的龙应吾,让他下去安顿。
“这小子身负水火双灵根,资质也一般,未必有多少造化。”等龙应吾走后,李牧这才睁开眼,缓缓说道。
“看看吧。”其实且轶也没报多少期望。
此后,光阴如梭,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小小的废弃道观里多了一块蒲团,紧挨着两个老人,一个毛头小子安安静静的闭目打坐,参悟五行之道。
这一坐便从炼气期到筑基期。
且轶抬起眼皮,慵懒的说道。
“半年时间从炼气四成到达筑基期,也是不错了,接下来便授予你功法。”
“....世间万物都离不开阴阳五行,是非善恶生死存亡兼是阴阳,乃是万事万物的两面之说,道家上清门就是诠释阴阳,而我们太清则是强调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是一切事物的基本运作规律和构成要素,达到五行均衡便是本门追求的至高之道。”
“可惜,人生短暂,修真者亦是如此,身负五灵根的修士资质更是拙劣,要不是当年先祖偶得凌霄短笛,具有控制时间的奇效,他老人家也不一定能在寿期内飞身仙境。”
“你身负水火双属性灵根,资质只能算中等,《五行无相真经》截取一段水火功法给你,若有成就,在以后补全五行属性灵根后,再传你全套功法。”
且轶眉梢一跳,灵光一闪,一大段文字便刻印在了龙应吾的脑海中。
这套功法并不高深,以他年幼的年纪也能理解,修炼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很快就理清了思路,继续开始打坐修炼。
往后的日子,白天里陪着两位老人打坐参悟,晚上就外出道观,去到偏僻的地方对着石头实战练习。
如是,又是半年时间,左手执火,右手控水,龙应吾勤勤恳恳的修炼,终于将水火功法练至一层完满。
龙应吾激动不已,满怀期待的跑向老祖要演示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成就。
“你试试能不能水火融合?”且轶奚落的说道。
“五行之道,只听说过水灭火,怎么可能会融合?”龙应吾不解的问道。
“五行相辅相成,水淹火,自是常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五行平衡,达到水火交融。”且轶说话的时候,抬掌托起一道五行光环,分别闪耀着五种颜色的珠子,各自代表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顺循环表相生,对线表相克,但处于某种平衡状态后,水和火叠加将会怎样?”
且轶转动五行环,只见水和火的珠子相接触后,水潺潺流转,火熊熊燃烧,居然真的处在平衡状态,和谐共处,变成了一片闪耀的星辰,并没有产生相克反应。
“火可以燃烧木,那么木和火,又该怎么达到平衡?”
火珠化成一把火,木珠化成一根木头,两者接触,火焰快速吞噬掉木头,然而木头却并没有化成灰,而是一直在煅烧,最后散发出金黄之光,始终维持着状态。
“怎么会这样?”龙应吾看的懵懵懂懂,一脸困惑。
“五行之术怎可能以常理度之,太清五行深钻五行之道数万年之久,也只不过刚刚进入门槛,任重道远啊。”且轶感叹道。
“怎么会这样?”龙应吾深受打击,年少气盛的他第一次感到大道遥远,自己如茫茫大海中一片孤帆,迷失了方向,一片空白,最后垂头丧气的出了道观。
自信全然崩溃,这还是龙应吾第一次感受到失落感,胸口沉重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