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本王还应该感谢你了。”齐衡沉声道。
“不必，我请你来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我淡淡一笑，双眸清澈却是透着冷意。
“你请人的方式倒真是特别的很。”齐衡微微扯唇，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
“你们不要相信这个贱人，她恃宠而骄，迟早会让君上厌恶。”景絮十分不甘心地开口。
冰柱上的锁链因为她的挣扎勒得越来越紧，景絮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断了，疼得想要晕死过去，只是周围凄厉的寒气却让她不得不时刻保持着清醒，忍受这种折磨。
这也正是冰山地狱最特殊最折磨人的地方。
“景絮，你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一辈子只能依附别人。”景絮的话已经不可能再激怒我了。
“衡王殿下考虑的如何，你只需要帮我审问这几个人，我便将你的一半妖灵还给你，甚至可以给你更多你想要的，比如你在妖族的地位，或者是给你母亲齐嫣然一个长公主的名分。”
“你会这么好心？”齐衡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他其实并不在意他自己的地位和修为，他只是想替他的母亲在妖族争取一丝尊严。
齐嫣然没有任何错，为什么就要被所有人指责。
在人间，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妾，却还被冯芷等人灌上魅惑主上，干涉朝政的罪名。
在妖族，她明明是妖王的女儿，但因为她的生母是一个凡人，她又只能伏低做小，当个不受待见的外姓公主。
“当然，无论是大启国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还是妖族卧薪尝胆多年的衡王，都值得我做这场亏本的交易。”我看着齐衡，眼中是冷漠疏离，却又多了些许真心实意。
齐衡看着我的眼睛，心中有一瞬的错愕，“你很了解我。”
或许我的话是真的触动到了齐衡的内心深处，一向高傲自负的他，竟也会自称为“我”。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了解你，只是我曾有一位朋友，他与你的遭遇很像。”我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景絮等人。
“算了，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我就不麻烦你了，你去帮我找一样东西，可好？”
“好，你说。”齐衡的语气微缓。
我走近齐衡，他很配合地微微低头。
“你要那东西做甚？”齐衡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我淡淡一笑，回头看向红鸢。
“把他送出去。”
红鸢带齐衡走后，我这才看向此刻十分狼狈的那三人。
“玉兰，你考虑的如何了，是你自己主动承认，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我神色冷漠的看着跪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女子。
“玉兰没有做错，玉兰只是单纯的仰慕……”玉兰攥紧了衣袖，鼓起勇气道，“我只是单纯的仰慕君上。”
“只是单纯的仰慕？”我看着玉兰那双灵动的眼眸，心情有些复杂。
曾经，我也似乎如她一般，心思单纯，只为追求自己想要的。
“是，玉兰不奢求君上能注意到我，只要能留在幽冥宫，能远远看他一眼便好。”玉兰如实说道。
“好，我不为难你，你先起来。”我无声浅叹，蹲下身扶起玉兰。
“玉兰知道，姑娘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即便您如今已贵为冥后，您待玉兰也未曾改变，今日是玉兰逾矩了，请娘娘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只是你今日可曾看到了什么？”我瞥景絮了一眼。
“没有，玉兰受伤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玉兰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跟我走吧。”我见景絮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便随手将一块玉石塞进了她的衣襟内。
“娘娘，玉兰就这么跟您走了，君上知道后，会不会怪罪？”玉兰紧跟在我身后，语气不安道。
“不会，他若问起，你只需说是我放了你及可。”我的声音有些低压，似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玉兰明白。”玉兰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见我带她离开了那个可怕的修罗塔，大大松了口气。
“你先回幽冥宫，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我轻咬着唇，打开修罗塔旁的传送法阵。
“娘娘您不回去？”玉兰走进法阵，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不必管我。”我启动法阵，见玉兰的身影渐渐消失，当即便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雪儿！”红鸢送走齐衡，回来便看见我这般模样，惊讶极了。
“你很担心我？”我的神色依旧淡漠，只是精致的面容越发苍白。
“对，我很担心你。”红鸢见我有些站不稳，连忙过来扶我。
“为什么？”我紧皱着眉头，眸中情绪复杂。
“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就再没有人可以控制你，你就自由了。”
我注意到红鸢听见“自由”二字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向往，便继续说道，“红鸢，虽然你原先是只能靠吸食他人灵力生存的血妖藤，但你如今已修成人形，你可以摆脱所有的束缚，过的无拘无束，只要我死了。”
“而且凭我现在的情况，你想杀了我，易如反掌。”
“不，你不要这么说，我是真心想要留在你身边帮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会永远陪着你，哪怕只是做你的影子。”红鸢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我离开了这阴气逼人的修罗塔。
“呵，真的吗？”我嗤笑一声，只是这笑却满是苦涩。
“当然是真的，我愿意用我的神魂起誓，永生永世只追随你一人，若违此誓，神形俱灭，永不得入轮回。”红鸢语气认真道。
“你……”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天边忽然闪过一道惊雷，这正是誓言成立的标志。
“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红鸢轻轻擦去我嘴角的血迹，神色有些释然。
“谢谢你，红鸢。”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我只知道只要是真心相信并愿意支持我做任何事的人，我定会拼尽全力去守护。
“先别说这些了，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红鸢看着我越发憔悴的脸色，心里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