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和陛下刚刚下朝。”紫衣的侍女将茶杯小心递给正在翻书的孟倾雪,顺便接过她从头上取下的白玉兰花簪。
“如何?”孟倾雪打开茶盖,吹了几口,并不着急去喝它。
“听说娘娘发了好大的火,柳大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算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也立刻被皇后娘娘堵了回去。”紫衣的侍女一边说一边观察自己娘娘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太高兴,只是俏丽的脸上随意刮过一点笑。
“娘娘不高兴吗?”
“我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浣然这样,反而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自己,皇上是能得几日安静,但是她就会被卷入权利的纷争。”孟倾雪痴了一会儿,薄薄的唇半开,吐出的叹息柔柔地化在空气中。
“那怎么办?”
“九音,桃花酥好了吗?”孟倾雪仿佛不在乎的说道,“我们带着桃花酥去皇后娘娘那里坐一会儿,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干。”
九音聪慧,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即端着茶水就退下去,在孟倾雪换了一件衣裳的功夫,所有的事情都被九音安排妥当。
“娘娘,你怎么不让奴婢伺候您更衣?”
九音语气略带责备,孟倾雪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我自己有手,再说了,以前都是我伺候皇后娘娘更衣的,突然坐上这个位置,突然变成了主子,倒让我不习惯。”
九音还要再说什么,被孟倾雪一挥手拦下,“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就算天黑了我都出不了‘静熏院’,走吧。”
风拂过,静熏院飘着一股雅致的香味,黎浣然对孟倾雪很上心,她要什么不要什么,黎浣然都记在心里,默默准备好一切。
轿辇上,一身鹅黄色的孟倾雪,眉宇间绕着淡淡的忧伤,她抬起头,碧蓝的天一尘不染,可是她出不去,永远都出不去了……
……
宫寒辰盯着一摞奏章发神,而黎浣然坐在一边一针一线的绣着香囊,她不习惯这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可是又好奇,左推右推之下,还是没忍住去试一试。
青丝撒下几缕,黎浣然凝神盯着手里的针,连大气也不敢喘几口。
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在地上静静卧着,宫寒辰的目光随着外面种的花动来动去,直到一抹鹅黄色飘入,心一沉,暗道一句:不好,她来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捧起奏章认真看,但是耳朵早就直直竖在那里。
黎浣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先闭上眼,再伸手去捏眉心,感觉眼睛有些疼痛,大概看久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孟倾雪盈盈一笑,很自然的来到黎浣然身后,帮她按揉太阳穴。
“谁说的,我巴不得你天天来,要是可以,干脆就住在我这儿吧。”
黎浣然伸了一个懒腰,眼睛一瞥,发现宫寒辰在往这里瞧,顿时火气蹭蹭上来:“看什么?奏章今天批不完不许睡觉!”
“……”
没有回答,宫寒辰只能苦脸看着奏章,孟倾雪有点不忍心,便道:“你也别太严厉了,先不提他不是治国之才,就…就…心智而言,他…也不太适合做这些。”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黎浣然。孟倾雪见她收起笑容,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她们两个都小,黎浣然过于调皮,失足落水,偏巧宫寒辰在黎府做客,二话不说就跳下去,结果黎浣然没事了,可是…宫寒辰发烧发了整整一个晚上,命捡回来了,可是脑子似乎总是呆呆傻傻的状态。
“我知道你因为愧疚不顾一切嫁给了宫寒辰,更是为了他与一半朝臣为敌。”孟倾雪停下按揉的手,坐在一边,“但是你总要注意一点吧,至少学会照顾自己。”
“你知道今天朝堂的事了?”黎浣然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只是压一压他的嚣张,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可否咽得下这口气,是否需要我重新评估一下。”
“可是…”孟倾雪刚开口,就看到外面有人急忙冲进来。
“二位娘娘,太后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