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不留下陪蕊儿吗?”纳兰心蕊含着泪,模样楚楚可怜。
可是,她这个样子,段如风已经看不见,脚下没有停,“本王去梅儿屋里!”
纳兰心蕊彻底的瘫坐在床上,脸上的泪再也忍不住……
三年了,他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自从那个暮兰蕊死后,他就慢慢的对自己冷淡了。一个月也难得来自己的园子一次。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女人的死?可是,他也是恨她的,要不然,也不会信自己说的话。那么,是为了孩子吗?心中涌起一种不安。这三年来,她再也没有怀孕过,看着别的王妃都带着儿女去给皇上请安,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羡慕。她知道,王爷也是很喜欢孩子的,每次,看到三王爷家的小世子,他都会忍不住上去抱抱,逗逗,看着那个孩子,他的眸中是柔软的温情,一种宠溺的疼爱的温情。
所以,这三年来,她都非常希望自己能赶快怀孕,赶快帮王爷生个孩子,哪怕是女儿也好。可是,事与愿违,她越希望,就越失望,她的肚子就是不争气。
三年来,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可她又不愿找太医为自己瞧瞧,那样岂不是落人口实,好像自己真的生不了孩子。
好在那两个姨娘也都一直没有怀孕,她的心才稍微的有些安慰。不过,她还是会担心。担心万一有一天,别人先有孩子了怎么办?
从心仪园出来,段如风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不觉竟在兰轩外停住了脚步。伸手推开虚掩的园门,衬着月色,他看着园中熟悉的一切。依旧是兰香阵阵,花开满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居住。慢慢地走了进去,他的目光落在挂在屋门上的竹帘上,那上面还有当年兰蕊编的一个挂着铜钱的小吊坠,鲜红的流苏已经成了白色的,可是,他还是不让人动。
竹帘一年前他已经命人重新编制了一下,唯有这个吊坠一直留着。他伸出手,轻轻的将吊坠拿在手里,不断的扶摸,谁知,微一用力,绳子竟然断了!吊坠变成了两截。
心在刹那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他将那个铜钱攥在了手里。攥的紧紧的,好像怕谁抢走似的!
屋子里,一切依旧,床上还有她脱下来,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红色舞服,是她在皇宫大殿跳那个鼓舞的时候所穿的衣服。一个个细碎的玛瑙流苏,一条条柔软的红飘带,每一样,都能清晰的唤起段如风那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像一团火般,热情燃烧的美丽生命!那个在艳春院,清歌一曲惊四座的妖艳身影!怪不得,每次看到那个流烟的眼睛,他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笨笨的不知道,原来,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暮兰蕊!他在心底叫,可是,却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不会有人撅起小嘴不悦的责怪他,“段如风,你不知道那样叫别人是不礼貌的吗?谁像你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啊!”
山谷中,她慌乱的遮住玉体的害羞模样,她为了救他,宁愿被蛇咬伤的痴傻行为,他知道,那是因为她爱他!爱到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他亲手为她送上那碗毒药,亲眼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一步步的迈向死亡!
痛苦的闭上眼,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缠绕了自己三年的身影。
她曾经说她用一剑,报了师父的养育之恩,用双亲请来的一碗毒药还了父母的生育之恩。唯独,她没有说自己,也许,就如她说的那样,没有了爱,也便没有了恨!
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无法诉说的悲哀。蕊儿,你对我,彻底的绝望了吗?临死也对我那么不屑一顾。
回答他的,只有空中皎白的月亮,只有满园摇逸的兰花,只有这四周流动的空气!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的想念她,这种蚀骨入心的想念,整整折磨了他三年!
兰轩中,段如风孤独的坐在那,看着一室清风,空怀一腔悔恨!
轻羽和上官婉宁墨非羽三个,的确狠狠的宰了段临风一顿,几个人竟然吃了八百两银子!段临风在掌柜的结账的时候,一直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一堆饭,竟然花了这么多!摸了摸口袋的银子,估计也就二百两左右,那么,其余的六百两要从哪里来呢?他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轻羽,她朝他摊开两只手,“我出门从不带银子!”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买什么都是别人掏钱,以前是竹心,现在是墨非羽!
看她没有,段临风立刻换了一个对象,墨非羽!这个家伙可是玄墨堡的少堡主,家里的银子多的像一座小山,总不可能没有吧?“墨……”他求救的哀叫!
谁知墨非羽淡淡的一句,“我早就说了,我今天没带钱!”
段临风的脸皱的像苦瓜,唉,什么朋友啊,一点都不可靠,还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小七,婉儿带了!”轻羽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意’的提醒他。
段临风立刻垂下了脑袋,废话,我当然知道她带了啊!可是就是不想找她借呀。想我堂堂七王爷,怎么好意思开口朝一个姑娘家借银子,还是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姑娘。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今天要是借了这个丫头的银子,不就是欠了她一份情吗?他没那么傻,才不要呢!
段临风考虑了半天,想到了各个方面,最后总结出一条,那就是,上官婉宁的银子,绝对借不得!
上官婉宁一直安静地坐着,等着某人开口。
可是半天了,段临风就是将头看向别处,对她看也不看!她有点坐不住了,小心的拉了拉轻羽的衣角,又用下巴指了指段临风。
轻羽笑着朝她摇摇头,要她不要着急。
“墨,如今这饭也吃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轻羽故意朝着墨非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