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果然还是想掌握她的能力,不好直接问,便用这种方式吗?
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个计划能够达到的附加效果就是这样。
严绯拿过那个戴在眼睛上的设备,「如果我在里面蒙住双眼,会影响您吗?」
「不会,只要不挡住镜头。」
严绯点头表示明白。
刘慎之又拿出一叠纸质资料递给她。严绯展开,是地图和人事资料。
「如果你不蒙住双眼的话,我可以通过这块镜面直接让你看到立体的建筑缩影,甚至是你当前所处的位置。」
「……抱歉,蒙眼是必须的。」
刘慎之微不可查的嗤了一声,严绯甚至觉得他差点翻白眼,只是忍住了。
‘他怎么回事?’
【不爽?也可能是不屑…】
‘你会分不出来?’
【那就是既不爽又不屑。】
‘……为什么你很开心?’
【他头一次有情绪波动了,说明是他感兴趣的话题。】
严绯和刘慎之讨论中没有任何人插嘴,包括顾清雄。这时他看着严绯翻动那份资料说:「严丫头,这个计划的细节你们两个私下去讨论,接下来要谈各部生意的事,你有兴趣听吗?」
严绯站起身,刘慎之也随之站起来。她本来想说“那我就先出去了”临时改成「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出了会议室大门,严绯问:「我们去哪儿?」
刘慎之看了她一眼,提步前行,严绯默默跟在后面。刘慎之带她来到位于主楼顶层一个房间。
一进屋,严绯就发现这不是一个办公的地方,而是一个住人的房间。
刘慎之居然把她带到自己的卧房。
这人平时就住在东南总部吗?
刘慎之把东西放到床上,指了指沙发,示意严绯坐。
这个房间不算小,高低层双区域设计,较高的地方是休息区,较低的地方是休闲区。装饰全是干净的浅色,以白色为主,显得整个房间很亮堂。
严绯在沙发上坐下来环视四周,发现高处床边还有一扇门,似乎还有个里间。
刘慎之倒了杯水递给她,严绯刚伸手接过来就听他问:「你有办法揪出卧底是吗?」
严绯实在没想到是这么一句开场白。
揪出卧底的方法她考虑过,只是觉得很冒险,才犹豫着没在会上开口。
她的办法就是:魔眼幻境。
简单粗暴。
掌握卧底资料的人会是谁?不确定是哪个高层?没关系,她可以挨个儿问。这些已经身居高位的人,情绪多且杂,太多东西放不下。
钢正不阿?
严绯倒是很想看看。
但是这个方法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即:她将逼供几个才能找到这个人?那么之前那些人呢?杀掉?
肯定不行。
自己会立刻被暴力清剿,到时候哪管什么证据?哪还有什么处事原则?一大堆帽子会同时扣下来,会被逼入绝境的。
规矩在束缚我们,但同时也在保护我们。
只要大家还按规矩来,办法手段才具有意义。
严绯抬眼看着刘慎之「有办法,但是不成熟,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您是不是也有想法?」
「没有。」
「……」
刘慎之抬高了茶几,将它变成了一个矮桌的样子,把资料放到上面,开始讲解。
基本就是这个人物是谁,什么职务,办公室位于地图的什么位置,和他对这个人系统权限的猜想。
看来还存在着一些潜在变数,这些刘慎之全都考虑过了。
他提出,查出的罪证也存在物证,调出这些资料后,还要到物证科挑出来,进行物理销毁,整个过程他都会远程协助,在耳机里对严绯下达指示。
他工作交待得鲜明扼要半句废话没有,交待完,刘慎之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动手?还是晚上?」
「随时都可以。总局晚上也有很多人工作吧,白天晚上区别不大。」
刘慎之眼皮跳了一下,站起身来「那走吧,我开车。」
「现…现在?!」
「你不是说随时么。」
说完刘慎之一走到床边一把抓起形似风镜的设备和自己的便携电脑,一阵风一样出了房门,转身锁门的时候看着呆站在原地的严绯,皱眉道:「出来。」
于是现在严绯就坐在副驾试探性地问:「不向会长或者峰少爷请示一下吗?」
「不是让我们私下讨论吗?就是说他们只等结果。」
「啊,这么理解吗?」
「不然呢?」
‘他是不是对我有敌意?’
【看不出来。后面那些是什么?】
严绯往后看了一眼,内部改装过的商务车,车子后面的空间很大,三面密封,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设备。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全听他的?】
‘你没发现我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他想看你的技能。】
‘我知道。’
【话说阿绯,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不同吗?】
‘哪里不同?’
【变了。】
‘呵…幻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还记得你解开我母亲灵魂封印前,你让我记住什么吗?’
【我记得。我说:你就是你,你不是她。】
‘我记得你说的。我是我,不是她。’
幻夜终于明白严绯违和在何处了。
灵魂解封后,她有很大一部分被同化了,不是被取代,而是自己那部分残缺灵魂受到填充,人格补完了。
然而这个人格却多出来了,由于两个灵魂拼接成一个,人格不会发生明显切换,但弱势的那个可以被淡化。
幻夜担心这个新冒出来的人格会逐渐侵蚀严绯原有的人格。
弥生小姐是它原来的主人,但它现在的主人,是阿绯,这一点幻夜再清楚不过。
【阿绯,你一定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车子上了高速,距离开东南总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严绯诧异:「怎么离开市区了?」
「有人跟踪我们。」
「什么?!」严绯猛地直起身,贴紧车窗向后望去「哪辆?」
刘慎之看她一眼「隔着两辆车,灰色,8707,你打算怎么做?」
「抓住他。」
「你怀疑是卧底?」
「不然呢?」严绯说完已经戴上眼布,转过身迅速跳进后面的车厢。
「你要我怎么做?」刘慎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靠边停车。」
「戴上这个。」严绯一把接住刘慎之扔过来东西套在眼睛处,发现旁边还悬挂着一个耳机似的东西,便顺手塞到右边耳朵里。
刘慎之话不多说,减速打把往旁边的故障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