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袋轻飘飘的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绵软无力的向他二人落去。
铮!
一只眼的那人一刀劈中锦袋,袋子中的散碎银子瞬间散落一地。那人却故作惊讶的说:“兄弟啊,咱俩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话,他居然发暗器要害咱们,用心也忒歹毒拉。”
“大哥,他是不把俺们五湖四海帮放在眼里啊,这可咋整?”
“咋整?揍他龟孙子。”
洪智广脸一黑,顿感不妙。这二人胡搅蛮缠,定是预谋好的,想要劫镖。于是,握拳向后做了个手势,众人明白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今日必有一场硬战,一个个抖擞着精神,准备御敌。
那二人也不再多言,飞身上去,一阵乒乒乓乓,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
转眼再看,福源镖局众人一个个兵器落地,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兄弟,你出手也太重了,看把老头都大出血来啦。”
“这可不怨俺啊,大哥,是他自个儿拿鼻子撞俺的拳头,俺躲都躲不开。”
洪智广趴在地上,鼻子不停的淌血,一脸的不忿,说道:“要杀便杀,何必拿言语羞辱老夫。”
二人见他一身硬气,也不愿再多激怒于他,岔开了话头,说道:“大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那快刀门的新娘子喜不喜欢?”
“管她喜不喜欢,咱们给她送去当个情义就是。”
说完,二人便赶着马车,径直离去。
福源镖局众人待他二人走远,才慢慢起身,一个个咒骂起来。洪智广则是精神萎靡,不住的摇头。这一生的名望,算是毁于一旦。说不得,只好回去请总镖头覃致远出面,上快刀门讨回货物。也不多待,率众人连夜赶回镖局禀报。
这五湖四海帮乃是风逸阳信口胡诌出来的,一时兴起,还给二人各起了假名,现在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小子,假话张口就来,连个草稿都不打的。”孟豪笑骂道,心里也是笑开了花。
“张五湖大哥,我看你当时不也挺受用这名字的嘛!”
“受用,受用的很啊,李四海兄弟。”
哈哈哈哈……
二人一说一笑,将马车赶到一处山洞栓了起来。又去镇上买了些酒食,两人便在那洞中侃天说地,觥筹交错。
风逸阳将自己掉落山崖后,如何碰到不打,又如何被他歪打正着治好了伤,以及从他那儿习得飞猿藤术等情景一一说来。孟豪听了连声称奇,直感慨这世界之大,奇妙之事层出不穷。便也将这三年来,自己在江湖上游荡,所见的奇闻异事一一道来。并连声感叹,之前自己一心在山上修行,却成了井底之蛙,这江湖之大,能人之多,超乎自己的想象。也难怪师兄当年要下山闯荡,游走四方。
二人越说越投机,只恨相逢甚晚,一个个掏心挖腹,情真意切。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日两人早早醒来,又精心装扮了一番,重现张五湖和李四海的模样,赶着马车向快刀门方向行去。行不多时,已经到了山门处。只见山上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好是热闹。远远的看到二人前来,便有三名快刀门弟子上前相迎,满脸堆笑的抱拳施礼,说道:“恭迎二位前辈,不知该如何称呼?”
“俺们是五湖四海帮的,这位是俺们的帮主张五湖,俺是副帮主李四海,这马车上是俺们帮给恁们掌门的贺礼,赶紧收下吧。”
孟豪不愿亮明身份,故意把帽檐压低,任由风逸阳出面应付。
那名弟子一愣,这五湖四海帮是什么帮派,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于是,又恭敬的笑问道:“二位可有请帖?”
“有啥子请帖?俺们是恁们前任元掌门的老朋友,特意千里迢迢过来祝贺的。咋滴,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二位请上山就座。”说着,便示意两名弟子前面引路,将二人请上山。待他二人走远,他便掀开马车上的毡布一看,全是上等的丝绸,满满的三大马车,着实是份厚礼。不禁感慨,元掌门的的朋友,果然出手阔绰。
上到山顶,只见整个大殿外的广场均由红毯铺就,上面摆了上百桌的酒席。此时,广场上已经是人潮涌动,各色各样的江湖人走来走去,在那儿假模假样的相互吹捧,说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仔细看来,所来之人都是些三教九流,没有一个叫得上名字。
故地重游,二人不禁感慨万千。三年前那场惨剧历历在目,现在这里却是莺歌燕舞,乌烟瘴气,心里着实气愤。二人对视一眼,便径直向后堂走去。
此次上山,他二人提前商定好首要之事便是找到元青青,将当年之事于她说清楚,免得误入歧途,耽搁自己的一生幸福。至于清理门户,重振快刀门则是日后之事,不急于一时。
两人在后堂的院落中腾挪转绕,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径直向着元青青的房间去。到了屋前,发现此间丫鬟嬷嬷众多,一时不好现身,只能藏于房顶等待时机。可左等右等,人却是总是不少,反而越来越多。难不成真要等到她拜堂成亲了以后再说?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风逸阳正自焦急,心念一转,捡起一片碎瓦,用菜刀在上面刻了下‘纹银五百两’几个字。趁人不备,向着里屋窗户扔了进去。随后,便示意孟豪,悄然离开。
元青青此时身穿红色嫁衣,坐在梳妆台上暗自神伤,心中有说不完的苦,却不知该向谁倾述。丫鬟过来催了好几遍,让她梳妆打扮,都被她骂了出去。
“师姐,你还是心有不甘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她身后,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小女孩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突然,窗户外面有一样东西飞了过来,元青青心中一惊,伸手接住。向外探查,除了一些丫鬟嬷嬷外,再无他人。仔细看了看来物,竟是片碎瓦,上面刻着‘纹银五百两’五个字。略微思索,顿时大骇:“难道是他?”